第 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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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凜離得太近,目光又一直落在她身上,所以看到了她指縫間的殷紅。

女生的皮膚真的很脆弱,隻這麼輕輕一碰,原來就會流血,羽絨服鵝黃色的內襯上沾染了斑斑點點的血跡,但卻出奇的完全不突兀,仿佛在出廠時就該有這種梅花印樣的設計。

其實他也看到了她手背的淚。

猝不及防的,落在沾染髒汙的手上。

然後她趕緊縮回去,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薛凜隻是眉頭一挑,並沒表示什麼。

不管是受傷還是落淚,她都沒吭一聲,隻要稍不留神,就會以為她是銅筋鐵骨,刀槍不入,能夠抵禦一切傷害。

她好像跟他以往的認知不太一樣。

薛凜心口很躁,他一向不屑欺負女生,尤其是魏惜這種有點特別的女生。

其實他也說不出她哪裡特別,隻是覺得,她一手促成父母反目成仇,家庭破碎,然後還能若無其事,清冷高傲的出現在大家麵前,肯定心夠狠夠硬。

居然會被他欺負到哭。

薛凜後退一步,其實是想看清她哭的模樣,他沒見過,此刻十分好奇,這種好奇甚至超出了給西堯過生日的吸引力。

誰料魏惜竟然借此機會取走了他鞋邊最後一片碎玻璃。

她之前一直沒拿,是不想靠近他嗎?

薛凜還是沒能看到魏惜脆弱的表情,魏惜頭壓的很低,額前的發絲也遮的很嚴。

其實她示弱一點,柔軟一點,剛才薛凜也就得過且過了。

畢竟她是班主任麵前的紅人,是班裡的學委。

但魏惜偏偏不會。

薛凜連放水的契機都沒有。

於是他看她專心致誌打掃了半個小時,終於不耐煩了。

薛凜眼皮一掀,給宋澤臣他們使了個眼色:「我們走吧,餓了。」

宋澤臣心領神會,朝薛凜眨了下眼,頓時鬆了一口氣。

他們走之後,魏惜是拜托保潔阿姨打掃,還是找幾個朋友一起幫忙收拾,都與他們無關了。

薛凜說出這句話,這件事就算結束了,以後也不會再找魏惜的麻煩。

這點宋澤臣還是了解的,薛凜這人愛憎分明,做事乾淨利落,很難跟人結仇。

西堯仍覺得不夠解氣,剛想開口,但看薛凜差勁的臉色,還是把口中的話咽了下去,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走了。

魏惜對薛凜的話充耳不聞,仍舊認真的打掃,林佳禕臨走前站在她麵前,滿意地拍了拍她的肩頭,然後一身輕鬆的去吃晚飯了。

晚自習之前,魏惜勉強把舞蹈教室收拾乾淨,將劃破漏絨的羽絨服也一起扔進垃圾桶。

她穿著毛衣跑回教室,牙齒凍得不受控的打顫,終於趕在班主任之前到達。

晚自習薛凜他們沒來,或許是換了別的地方給西堯過生日。

班主任嗔罵幾句,但也習以為常,畢竟薛凜成績優異,家世深厚,不好管。

但那就不是魏惜該關心的事了。

晚自習下課時,薛凜那邊核算好了全部損失,發了個總金額給魏惜。

作為同學,又是曾經學生會的同事,魏惜是有薛凜的微信的,隻不過他們幾乎沒聊過天。

薛凜的頭像是宇宙黑洞的照片,乍一看像幽冷凝視的眼珠。

與之相比,魏惜的頭像就普通多了,是一張她小時候的背影,當時正值下午,夕陽濃鬱,她手裡攥著一捧蒲公英,奮力往前跑,企圖讓風自然把蒲公英吹散,因為幼兒園老師說,蒲公英靠這樣播種,繁衍,生生不息。

魏惜把金額發給了林佳禕。

沒過多久,林佳禕的錢就打了過來。

不僅賠償了薛凜的全部損失,還多給了魏惜一千塊去買羽絨服。

林佳禕甚至美滋滋地告訴她:「薛凜心情很差,沒陪西堯通宵過生日,送了個蛋糕就回家了。」

這才是林佳禕的目的,她想毀的,一直是西堯生日這天薛凜的好心情。

魏惜看著賬戶裡的錢,鬱結散去了些,月匈口的酸澀也逐漸平息,甚至還能露出一絲笑意。

不管怎麼說,隻是打掃個衛生,並讓薛凜對她的厭惡值增加幾個百分點,就能獲得六千元,還是挺值的。

忍過一節晚自習,乘上校車回家,她成功凍感冒了。

魏惜咳嗽著走進家門,手指已經凍得沒有知覺,但她餓壞了,她已經很長時間沒吃東西,上下樓梯都眼前發黑。

可客廳的燈暗著,家裡沒有飯菜香,隻有濃鬱的酒氣。

薑頌辛靠在沙發上喝酒。

魏惜甩掉書包,邁開僵硬的腿走過去,單膝跪在沙發上,雙手抱住酒瓶,往自己懷裡帶,柔聲說:「媽,醫生說你不能喝酒。」

薑頌辛用力拉扯著酒瓶,清麗的麵容滿是倦怠與醉意,她眼睛是腫的,睫毛都被淚水打濕,乳白色的針織衫上沾滿了酒漬。

薑頌辛情緒激動:「阿西,你爸要和那個賤人結婚了!」

說完,她又難以控製的痛哭起來,眼淚沿著並不算年輕的側臉滾落,豆大的,源源不斷的。

魏惜眼神顫動,抬起雙手,去擦薑頌辛的眼淚:「媽,不是說都過去了嗎,管他做什麼。」

眼淚碰到了她指腹的劃痕,傷口傳來絲絲縷縷的刺痛,但她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薑頌辛喝多了,失態道:「阿西,你告訴我怎麼過去?我給他生了兩個孩子,我和他做了十幾年夫妻!他怎麼能這麼狠毒,他怎麼能這麼對我!」

魏惜今天過得也很慘,但她顧不得從母親那裡尋求安慰,隻能緊緊抱住薑頌辛,學著小時候薑頌辛安撫她那樣,輕輕拍著母親的後背,哼嚀的哄著:「媽,別哭了,他會有報應的。」

薑頌辛倒在魏惜懷裡,魏惜身上冷的她一哆嗦,她迷蒙抬起眼睛,看著女兒清瘦的臉,一邊抽泣一邊哽咽:「阿西,媽媽隻有你了,這麼多年,媽媽什麼都沒能留下,連純宇都沒能留下」

魏惜心中刺痛,強忍辛酸,鄭重的承諾道:「你永遠都有我,我和你一起恨他。」

魏銘啟這個人,在有異心後就開始轉移個人資產,等到離婚分家的時候,薑頌辛才發現,他的個人賬戶根本沒有錢。

薑頌辛曾經全心信任丈夫,十幾年任勞任怨的相夫教子,她對魏銘啟的隱藏資產和投資股份完全沒有概念,吵著要離婚的時候硬氣,真正涉及財產分割的時候,她卻連怎麼請教律師都不會。

她說魏銘啟出軌導致婚姻破裂,可又沒拍到捉奸在床的證據,在魏銘啟的專業律師團隊麵前,她自然討不到便宜。

最後法院把房子和車判給了薑頌辛,但薑頌辛還要支付魏銘啟一百萬的家具錢。

魏銘啟說了,她要是賣房子,自己就能買回來,總歸他有實力重新拿回這個家。

薑頌辛爭一口氣,死也不賣房子,但她確實拿不出一百萬的流動資金。

於是她鬱結攻心,昏倒住院,反倒被查出宮頸癌。

薑頌辛與魏銘啟有兩個孩子,魏惜和魏純宇。

魏純宇隻比魏惜小一歲,這意味著薑頌辛生完魏惜沒多久就又懷孕了,現在想想,魏銘啟一直就沒珍惜過她。

孩子大於八歲,可以自己選擇跟誰,但家裡有兩個孩子的,按常理法院會判一邊一個。

家庭美滿時,孩子自然是又愛爸爸又愛媽媽,可真到了二選一的時刻,現實的殘酷就無處遁形。

雖然平時都是薑頌辛照顧他們,但薑頌辛現在拖著病體沒有賺錢能力,離婚也沒分到太多財產,跟了薑頌辛意味著養尊處優的生活就此消失。

而虎毒不食子,魏銘啟總歸不會虧待自己的親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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