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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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創作都是表達,表達就需要情感支撐。

薛盛衛背著手,從薛凜身邊擦身而過,悠閒地喃喃自語:「唉呀,這我還真得好好跟魏銘啟合作了。」

薛凜被他爸一席話說得僵在原地,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株落日珊瑚上。

芍藥花無辜地顫抖著,努力驕傲地展示著自己的盛放,哪怕沉沉深夜,此刻隻有一個觀眾凝視著它。

薛凜放在西服褲兜裡的手默默攥緊,喉結滾了一下。

他深吸口氣,屈膝蹲身,伸手撥弄一下招搖的花瓣,眼眸垂著,喃喃:「明明那麼多值得討厭的地方。」

「我卻不介意。」

-

來到派出所,魏惜一口咬死不接受調解,一定要金蘇瑜進拘留所。

金蘇瑜倒是見了棺材就落淚,態度立刻軟下來,拉著女警的手,不斷地道歉:「我真的知道錯了,是我法律意識淡薄,我報復心重,做了不該做的事,現在我真誠的懺悔,以後絕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這次我也會負責到底,任何賠償我都接受。」

就當她長了個教訓吃了個虧,總歸絕不能蹲拘留所。

女警被她哭的煩,為難地看向魏惜。

魏銘啟和金蘇瑜來了後,她就知道了魏惜和他們之間的糾葛。

但她也不忍心責怪魏惜的隱瞞,她甚至還驚訝於這個女孩兒的聰明。

如果一早就知道是場家庭糾紛,說不定這件事都不能立案,直接找同事調解和解就算了。

魏惜完全不為所動,她就站在那裡,冷眼看著哭泣的金蘇瑜。

她現在不用陪著演誰比誰可憐了,看看金蘇瑜和魏銘啟的穿衣打扮,再看看她,她天然就占據了各種道德製高點。

魏惜仍舊是那句話,麵無表情的:「我不接受和解。」

魏銘啟在沙龍會裡脾氣很大,又是發火命令又是要扇巴掌的,現在在警察麵前,他的態度也緩和下來了。

他對女警說:「這我女兒,個性有點偏執,對我和小金積怨很深,這樣,我把她媽媽找來,我們大人談談好吧。」

女警當然不能攔著魏銘啟找人:「那你試試吧,要是調解不成,我們真要按規章辦事的。」

「是是是,給您添麻煩了。」魏銘啟就要打電話。

魏惜冷颼颼道:「我媽吃了內分泌藥,已經睡了,不許打擾她。」

魏銘啟眼皮抽了兩下,一指手機上的時間:「這才九點就睡了?你以為我不知道她的作息嗎!」

這句話說出口,調解室內頓時沉默了。

往事不可追,但發生過的事,年年歲歲,點點滴滴,就是會悄無聲息地融入生命裡,然後在某個時間,冷不丁地蹦出來。

魏惜的眼神果然更恨了。

魏銘啟放下手機,沉了沉氣:「魏惜,剛剛爸爸一時心急太沖動了,對不起你。這件事,確實是小金阿姨做錯了,不該招惹你和你媽,爸爸願意彌補你們。」

「可爸爸不懂,你為什麼對我有那麼大的恨意,你是我第一個孩子,你知道,對一個男人來說,第一次體驗做父親的感覺有多難忘和特別嗎?」

「你是我在這個世上最愛的人,從小到大,你想要的,我都願意給你,我對你的寵愛根本不亞於你媽媽,就連離婚的時候,律師讓我做準備,隻能帶一個孩子走,我腦海裡想的都是你。」

「當時我私下跟你談,說你跟著爸爸,純宇跟著媽媽,你媽身邊有個男生照應,你爸這裡也有個閨女體己,多好。是你不要,你說你恨我,讓我帶還對我有感情的純宇走。」

「魏惜,寶貝兒,這麼長時間了,可以了吧,長輩的事情你就不要摻和了,不管我和你媽如何,我們的父女情誼還能斬斷嗎?」

魏銘啟語重心長抒情的時候,魏純宇就在派出所門口。

他在回家和趕來之間猶豫良久,最後還是硬著頭皮跑過來了。

他怕魏惜一個人,沒有幫手。

可剛來,就聽到了魏銘啟的懷柔示好,也聽到了,當年稀裡糊塗忽略的事情。

原來魏銘啟當初想帶走的是魏惜,魏惜把這個機會給了他。

他那時哪裡對魏銘啟有什麼感情,他發脾氣,暴躁,砸東西,跟魏銘啟吵架,咆哮,怒氣上頭,還說要把金蘇瑜宰了讓魏銘啟清醒清醒。

他都懷疑,魏銘啟會一狠心兩個都不要了,跟金蘇瑜重新生。

魏惜說他對魏銘啟還有感情,不過是給魏銘啟餵個暖心話,讓魏銘啟心甘情願地領他走。

因為魏惜那時就想好了,得有一個孩子留在魏銘啟身邊,她是一定要陪著媽媽度過難關的,那盯著魏銘啟的任務就隻能交給他。

而他同為男人,更容易讓魏銘啟找到認同感,他的理解,放下,接受,更容易讓魏銘啟放下戒心。

可魏惜後來罵他白眼狼,大概認為,他飆車抽煙,奢侈消費,是真的認同魏銘啟也接受現在的生活了。

魏純宇苦笑。

又不是誰都能像她一樣,一團亂麻的時候,還可以憋著不找宣泄的出口,不頹廢放縱。

調解室裡,魏惜聽完魏銘啟情真意切的剖白,冷笑了一下。

她想,怪不得當初媽媽一個膚白貌美留學歸來的高知女性,會嫁給魏銘啟這個鳳凰男。

她爸有一張會騙人的臉,還有一張會哄人的嘴。

明明不愛,也能表現的格外深情,讓薑頌辛一頭熱的付出了這麼多年。

她如果真是頭腦單純,心地柔軟又充滿幻想的小公主,可能也會被魏銘啟這些話打動。

可惜,她天生主意正,個性強,做事決絕,從不回頭後悔。

魏惜看向女警,軟聲道:「姐姐,時間太晚了,我回去怕有危險,趕緊拘了吧。」

金蘇瑜慌了:「別別別,魏魏惜啊,阿姨這次過分了,以後再也不針對你們了,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好不好,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衣服,包包,鞋子,阿姨送給你啊。」

魏銘啟急道:「魏惜,你有沒有聽進去爸爸的話!」

魏惜歪著頭,盯著魏銘啟,淡淡道:「聽到了,不用試圖說服我,我不是我媽,我更像你,你看我發現你出軌的時候,有勸你想想我和魏純宇,為了親情回歸家庭嗎?我知道你不會回來的,你隻做決定,不習慣妥協。」

女警看了看表,知道調解已經無用,於是叫來同事,讓他們帶金蘇瑜去辦拘留手續。

這次觸犯治安管理處罰法,拘留十天,罰款二百。

罰款微不可計,魏惜要的,就是拘留罷了。

正好魏銘啟在,可以幫著把金蘇瑜的物品帶回家。

魏銘啟一時情急,差點直接給警察塞錢,被人嚴詞拒絕,無可奈何之下,隻好頹然陪著辦手續,坐在大廳裡,等人收拾出來金蘇瑜的物品。

離著老遠,都能聽到金蘇瑜崩潰的哭聲和失控的罵聲。

魏銘啟弓著背,撐著膝蓋,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仿佛老了幾歲。

魏惜沒留下來看拘留的過程,她在調解記錄上簽了字,背好書包,鄭重謝過警察,又為之前的隱瞞輕聲跟女警道了歉。

路過魏銘啟的時候,她頓了頓,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地說:「你在我麵前打我媽的那天,也像現在這麼難受嗎?」

魏銘啟閉上眼,重重嘆了口氣。

魏惜走出派出所,仰頭看著深邃的夜空,深吸一口氣進肺裡,將滿腔的鬱結和濁氣呼了出去。

她終於感到了片刻的輕鬆,這一年多以來,魏銘啟給她帶來的壓力和焦慮,被輕微的撬動了。

突然,一隻手伸過來,攥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拉到了一邊的拐角。

魏惜嚇了一跳,剛想劇烈反抗,就聽魏純宇沙啞地低喃:「是我。」

魏惜鬆了口氣,沒好氣道:「你怎麼跟來了,魏銘啟不是讓你回家嗎?」

魏純宇抿著唇,靜默半晌,才扭過頭去,有些不甘願地說:「怕他再打你,反正我是男的,現在比他力氣大。」

魏惜瞥向他,打量幾秒,嫌棄道:「那在沙龍會的時候你怎麼沒上?站那麼遠。」

魏純宇挺直脖子,委屈吧啦:「我怎麼沒上?那不是薛凜比我動作快嗎!」

說到薛凜,魏惜睫毛快速抖動幾下,心裡一軟,也不怪魏純宇了。

魏純宇臉皺起來:「怎麼回事,不是你喜歡他他不喜歡你嗎?他還逼你給那什麼西堯道歉,讓你擦地板。」

魏惜淡淡道:「他這人有自己的原則和是非觀,當初覺得我砸了人家生日才那樣的,現在也不會因為受欺負的是我,就袖手旁觀。」

魏純宇就是看不慣薛凜,嘟嘟囔囔:「屁的原則,我要是對誰好,她做什麼都護著。」

魏純宇說著,下意識從兜裡扌莫煙,想抽一根緩解今晚大起大落的情緒。

他剛把煙取出來,還沒來得及捏爆珠。

魏惜一把把煙搶了過去,揉個稀碎,語氣冷靜眼睛黑亮著說:「魏純宇,聯手吧,找他轉移婚內財產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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