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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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動樓地下一層,舞蹈教室外一片狼藉。

原以為隻是一個簡單的背鍋,她付出代價,拿了錢,買了hv疫苗,一切就到此結束。

卻沒想那天成了引線,讓更大的危機在九個月後爆發。

西堯聲音很悠閒,還有些得意:「我剛做完手術出來,阿凜一直陪著我,這段時間你在乾嘛呢?不會一直在找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吧?你是不是以為拿到證據,就能戳破我的謊言,讓阿凜死心塌地的對你了?」

「你應該沒有這麼弱智吧?我那句話那麼多漏洞,而且你來之前我就給阿凜打過電話,隻要隨便查哪個監控,看到你同時間在別處,我的話就不攻自破了。」

「我沒想碰瓷你,也不覺得這種拙劣的手段就能破壞你的形象。哦對了,阿凜知道你沒做,他一開始就聽出來我說謊,他隻是沒法給你個交代罷了。」

「難道要他像當初對你一樣,讓我道歉,讓我用羽絨服擦地嗎?拜托,我們可是青梅竹馬,十多年的交情了,你才認識他幾天啊。」

魏惜眸色暗淡,手指漸漸失去力氣,幾乎握不住手機。

——難道要他像當初對你一樣,讓我道歉,讓我用羽絨服擦地嗎?

零下幾度的地下一層,地麵冷的幾乎滴水成冰。

男男女女十多人看著她,在薛凜麵前緩緩蹲下,脫掉外衣,一邊凍得發抖,一邊處理那些髒汙。

她也被嬌生慣養過,手指擦破點皮都要眼淚汪汪的跟薑頌辛撒嬌,每月來月經的時候,更是指揮著魏純宇一趟趟跑腿。

魏純宇罵罵咧咧去給她沖紅糖薑水,她連涼水都不碰。

但那天,她不知道把尊嚴扔到什麼地方去了,手指腫痛麻木,寒氣入骨,還要被一群同齡人審視著,嘲弄著。

她需要一遍遍默念都是為了錢,才能堅持下去。

西堯用指甲輕敲著手機殼,發出不很好聽的雜音:「你對他來說確實有點新鮮感,但阿凜這人不怎麼給外人留情麵的,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我承認了不是你,隻是開個玩笑,他也已經聽到了,你就不要借題發揮作天作地好吧,把他搞煩了你們說不定都談不到畢業。」

西堯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魏惜氣的手指發抖,口中嘗到血腥味兒,一股憤懣和屈辱堵在月匈口,讓人幾乎無法呼吸。

韓春平還在這裡,她很多話不能說,更沒法解釋,隻好忍著。

報仇的時間有的是,她必須忍住。

放下手機,西堯的神情瞬間變得落寞。

同屋的病友實在聽不下去,出聲道:「小姑娘,你這可不太厚道啊。」

西堯嗤笑:「要是你喜歡了很久的東西被人奪走,你也會變成這樣的。」

薛凜打車趕到學校,已經下午五點了,回班級一看,魏惜的座位空著,教室自習也沒人管。

宋澤臣趕緊跑過去告訴他:「班主任帶魏惜去辦公室了,一整個下午了。」

薛凜皺眉,衣服來不及放,轉身就走。

跑下幾層樓梯,離著老遠,就能聽到辦公室裡傳來韓春平的罵聲。

「什麼惡毒的學生啊!我必須找她班主任談談!還得找她家長!」

「怎麼教育的?竟然敢汙蔑人了,盛華什麼時候培養出這種人渣!」

薛凜敷衍地敲了兩下門,推門走了進去。

他第一眼,看向安靜坐在椅子上的魏惜。

魏惜臉色很差,臉頰呈現不自然的潮紅,她雙手搭在桌麵上,扌莫著保溫杯,眼睛落在韓春平身上,靜靜地聽著她罵人。

薛凜低低叫了聲:「魏惜」

魏惜沒抬頭,也沒看他,倒是韓春平一皺眉:「你怎麼來了?回教室自習,我找魏惜有點事。」

薛凜卻朝魏惜走過去,聲音很低很溫和:「臉色怎麼這麼差,吃飯了嗎?」

在韓春平麵前,他不能做太越距的動作,不能說太過分的話。

他隻能含蓄地表達對魏惜的擔憂。

她就好像強撐著一口氣的花枝,寒風一吹就會謝了。

韓春平被薛凜明目張膽的忽略,眉毛跳了跳,有點想發作。

魏惜卻突然開口替他解釋:「那個女生和薛凜是朋友,薛凜把她送去醫院的,他應該是來替她討個公道的。」

「朋友?」韓春平眉毛立了起來,「討什麼公道,我還要找她家長呢!影響高考生考試心態她賠得起嗎!」

薛凜一皺眉,想抱著她安慰一下,又硬生生克製住了:「魏惜,我不是」

「來的正好。」魏惜淡淡回,她眼神閃動一下,站起身來,先伸手扯住了薛凜的衣服,輕聲和緩說,「來,我和老師忙活了一下午,終於在高一生物組劉老師的行車記錄儀裡找到了證據,有視頻證明她摔倒的時候我還不在,你來看。」

她扯著薛凜,往韓春平電腦前帶。

「魏惜!」薛凜卻沒動,他反手握住魏惜的胳膊,「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家,有什麼事我們慢慢說。」

魏惜的目光落在薛凜握著自己的手上。

她曾經很喜歡這雙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寥寥幾筆,能勾勒出很乾淨利落的畫。

她喜歡薛凜的所有。

魏惜緩緩抬起手腕,又看向內側淡的有點發青的指痕。

也不知是她皮膚太嫩還是怎的,明明感覺不到疼,但就是留下痕跡了。

薛凜也看到了,他瞳孔驟縮,心口一緊,幾乎就要扌莫上去,將她纖細的手腕包裹在掌心:「是我我給你揉揉。」

他此刻已經顧不得韓春平在了,魏惜的狀態很不對,越平靜越不對。

情況比他想象的更要命。

魏惜卻在他即將碰到的時候,適時把手抽走了。

她還歪頭問他,表情略帶疑惑:「我和老師辛辛苦苦找到的證據你不想看嗎?你不誰推了她嗎?」

「我」薛凜的話卡在嗓子裡,不知該怎麼回答。

他如果去看了,就是真的心存懷疑,不相信魏惜。

更何況,他已經知道答案了,他早就知道答案了,根本沒有看的必要。

魏惜執拗地拉他,語氣依舊很平和溫柔:「來,看。」她另隻手碰到鼠標,讓液晶屏幕亮起來。

韓春平皺眉看著他們,覺得氣氛有點怪:「魏惜啊,你還發著燒,這事兒你不用操心了,老師來處理好吧。」

「你發燒了?什麼時候發燒的?吃藥了嗎?我帶你去醫務室!」薛凜焦急寫在眼中,恨不得立刻將魏惜揉在懷裡,她的狀態太差了,薛凜感覺心髒被什麼碾著,悶悶的疼。

魏惜卻隻回答韓春平,她彎了彎眼睛:「老師,我沒事,總要解釋清楚。」

魏惜親自走到電腦前,調出那段視頻,然後讓開位置,示意薛凜:「你快看。」

薛凜不看屏幕,隻看向她:「我們出去說。」

魏惜臉色冷了下來,問他:「你為什麼不看,你看啊。」

薛凜眼睛有點熱,喃喃道:「魏惜」

魏惜卻突然扯住他的衣服,把他往屏幕前推,使出了她能使出的所有力氣,聲音突然拔高:「你不?不想看看你的青梅竹馬是怎麼受傷的嗎?我讓你看!」

薛凜沒用力反抗,被拉扯過去,幾乎撞到了她的鼻尖。

他隻是垂眸,望著她,很想撫過她濡濕的睫毛。

魏惜急促的呼吸,呼出的都是熱氣,她的月匈膛劇烈的起伏著,血往上湧,眼睛都是紅的,眼裡的薛凜,也被鍍上一層模糊的紅色。

「你知道對吧,你不看是因為你知道不是我!」

薛凜嘴唇動了動:「我知道。」

魏惜點點頭,滿意地笑了,她鬆開薛凜,手掌發抖地撐著桌子:「我都已經做好反訴誹謗的準備了,沒想到這麼輕鬆就解決了,你是親眼見證她怎麼汙蔑我的,讓她給我道歉。」

薛凜嗓音沙啞,恨不得什麼都應她:「好。」

韓春平義憤填膺:「道歉就完了?必須通報批評,嚴肅處理!」

「然後。」魏惜頓了頓,目光變得鋒利,尖銳,她抬手一直窗外食堂的方向,「我中午在小樹林那兒吐了,讓她用羽絨服去擦乾淨。」

她畢竟才十七歲,她實在控製不住,沒法在韓春平麵前裝了。

她隻覺得自己再不發泄,就要脾髒破裂,爆炸了。

薛凜心裡咯噔一下,仿佛終於有塊石頭落地,卻是他絕不想看到的石頭。

她在提九個月前的事,那是他們無法跨過去的坎,在矛盾到了極致時,就會成為最有力的炸|藥。

「她還在病床上躺著,我會讓她父母給你個交代的。」薛凜盡量溫聲溫語,平復她的情緒。

可魏惜就撐著一口氣,也能鬥誌昂揚,咄咄逼人。

她盯著他,仿佛盯著敵對陣營的主將,情緒是灼灼燃燒的戰火,戰鼓敲響,就必定鮮血淋漓,絕不回頭。

「做不到是吧,你以為我家裡落魄沒人撐月要,在盛華一中你們就可以一手遮天是吧!」

韓春平傻眼了。

她從來沒見過魏惜這一麵,在她的印象裡,薛凜是佻達張狂的,魏惜是文靜溫柔的。

可現在,是魏惜在大聲質問,咄咄逼人,而薛凜一直低聲撫慰,任由她發泄。

奇怪,這件事跟薛凜扯不上關係,魏惜怎麼也沒理由朝他發脾氣。

韓春平心一沉,察覺了什麼。

薛凜眼中閃過一絲痛色,嗓音沙啞:「魏惜,我不是你的敵人,別這麼說。」

「那你讓她擦!」魏惜雙眼猩紅,高燒讓她口中滿是苦澀。

薛凜沉默。

他沒法把西堯從病床上扯下來去擦水泥地,哪怕西堯不在病床上,他也做不到。

他也沒法承接魏惜的憤怒和委屈,發生的事情就是發生了,不管多後悔,他都不能回到過去,抱著地下一層那個孤立無援的她。

魏惜得出了自己的結論,她緩緩點頭,眼淚和著冷汗一起滾下來:「在你心裡,她不可以,但我可以。」

她這一天實在是太難受太疲憊了,憤怒,病痛,孤獨,壓抑,在得出結論的一瞬間湧來,太陽穴尖銳的疼痛,她眼前被光怪陸離的斑點充斥著,夢魘將她拉回魏純宇生日那天。

兩個女人,一個男人。

男人沉默著,將一個女人護在身後,看另一個女人癲狂的,聲嘶力竭的哭泣。

男人早就在無聲中做了選擇,淚眼和尖叫是最可笑的武器,殺敵為零,自損一千。

她溫柔善良的媽媽,被魏銘啟一巴掌扇到地上,臉上浮起刺目的紅痕,淩亂的發絲掛在唇邊。

就和現在她手腕上留下的指痕一樣。

她媽媽仰起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垂眸而立的男人,那個她真心喜歡,付出一切的男人。

而那個女人乖乖軟軟地躲在魏銘啟身後,被他護著,安撫著,縱容著,雙標著。

魏惜一直以為,對於那天,她隻有憤怒,震驚,被燃起的鬥誌,和咆哮的報復心。

現在她知道,她還有恐懼。

那個畫麵,如夢魘一般糾纏著她,隨時將她拖入沼澤深淵,讓她無法呼吸,讓她瀕臨絕望。

她越是恐懼,就越想報復魏銘啟,可她現在報復了,恐懼卻仍然揮之不去。

她總是勸媽媽放下,看淡,重新開始,但其實她自己就沒有放下。

魏銘啟終究給她留下了叫作陰影的東西。

她怎麼能,怎麼可以,重蹈她媽媽的覆轍呢?

魏惜攥緊手指,毫無溫度的指尖將掌心也冷凍,她仿佛被潑了一盆徹骨的涼水,冰冷,卻清醒。

或許站在薛凜的角度,他很無辜。

西堯是青梅竹馬,兩家更是親密無間,為西堯出氣時他還不喜歡她,自然是小青梅怎麼開心怎麼好。

今天在小樹林邊,西堯趴在地上起不來,而她隻是區區一個小發燒,哪怕薛凜明知道她被冤枉了,也沒辦法直接拋下西堯來哄她,安慰她,怒斥西堯誹謗。

然後西堯進了手術室,比起她受到的冤枉,心裡的委屈,怎麼看都是動手術的更嚴重。

讓手術病人道歉,在大冬天擦水泥地,是無稽之談,更是毫無人性。

既然真相浮出水麵,她毫發未損,就該像西堯說的,給個台階,得過且過,不要讓薛凜難做,不要讓薛凜厭煩。

但是不行了,對她來說不行。

她有來自原生家庭的痛症,她隻要任何時候都堅定選擇她的人。

這是道無解的題。

韓春平麵色凝重,看著氣氛緊張的兩個人,終於問出口:「你們倆怎麼回事?是什麼關係?多久了?」

魏惜身子晃了晃,隨手將插在主機上的u盤拔了下來,屏幕上的視頻霎時消失。

她將u盤捏在掌心,指甲用力摳著,喃喃道:「從今天起,就沒關係了。」

既然韓春平已經猜到,薛凜也不必克製了。

他紅著眼睛,吞下快要泛出的淚,咬牙問:「什麼叫沒關係了,魏惜你把話說清楚!」

他可以接受發脾氣,吵架,誤會,有矛盾,因為這在情侶之間就是會經常發生的。

然後兩個人磨合,互相理解,寬容,才能穩定地走下去。

他想跟魏惜走很長很久,也做好了會有爭吵的準備。

但他沒想到,在她那裡,分手是可以輕易說出的。

隻一次矛盾,她就能說他們沒關係了,就好像這幾個月的甜蜜,那些他的關心和在意都不重要了。

她表現的那麼青澀心動,但到底,有真的喜歡他嗎?

韓春平氣的臉色發青,將魏惜扯到自己身後,推開薛凜:「你們這是乾什麼呢?誰跟我保證過沒有情感波動的?把老師當傻子是吧!薛凜你媽是教育局長,你給你媽長點臉,早戀這點糟心事你想讓多少人知道!」

薛凜被推的稍微晃了一下,他沒空理韓春平的咆哮和聒噪,他隻盯著魏惜。

哪怕她臉上有半點舍不得,他都可以低聲下氣地哄她,補償她。

但是魏惜沒有,她對韓春平道歉:「老師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不該在不成熟的年紀碰感情,不該不信學校和老師的警告,我以後隻把心思用在學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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