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問閣(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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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栩站在山穀前,表情有些呆愣,睜圓的眼眸裡還映著點點火光,輕盈地舞著。

她是來「上學」的,結果她剛剛到學堂,她的學堂就……被燒了!

熊熊大火形成了滔天之勢,盤雲直上九千裡,不見盡頭。燎原之火依舊在蔓延,隨風而漲,焮天鑠地。

許久後她才回過神來,緩緩地抬起手,指了指前麵的火場,問站在她身邊的師兄扶光:「我們要去救火嗎?」

扶光依舊是眸爍如星,玉質清華的模樣,身姿如鬆。他的手心托著一朵鎢金質地的金色蓮花,蓮花在他的掌心緩緩地勻速旋轉,顯然是一件極品法器。

他靜靜地看著火勢漠然不動,聲音沉穩:「不,你去了容易讓火勢更盛,你也會因此引來禍事。」

相比較於去救火,扶光此刻更在意許栩的安危。

同時,他還要靜觀情況,確定周圍是否還潛伏著其他的危險。

這火,燃得蹊蹺。

「這倒也是……」許栩跟著輕嘆。

她也知曉,她的體質特殊……

可惜,就算兩個人隻是站在一邊靜靜地看著,依舊未能幸免於難。

學堂被火燒得徹底崩盤,固山法陣破裂炸出的碎屑四處飛濺。這些碎屑看似尋常,實則帶著魚死網破般的靈力攻擊,尋常人被擊中必定會殞命當場。

這也是固山法陣最後的掙紮。

扶光出手極快,雙手掐訣,在二人身前布下防護結界阻擋。

許栩也在同時出招,虛空擊掌,擊碎了大部分的碎片。

可惜,許栩仍舊被一個石塊砸了頭。

這石塊仿佛有著靈性,一次次被靈力餘波波及,撞在山壁上彈射幾次後,才機緣巧合之下躲過了所有攻擊,在防護結界形成前進入了結界內,擊中了許栩。

許栩被砸了也不覺得意外,隻是輕呼了一聲,身體晃了晃後終於站穩。

緩過神來後,她首先做的事情竟然是安慰扶光:「正常的,問題不大。」

這種黴運纏身的情況,許栩早已習以為常。

就算防禦得當,概率極小的倒黴之事也會降臨到許栩身上。

就像腳下有影隨行,青煙與風相伴一般理所當然。

這不是他們的意識鬆懈,而是天命對她體質的天罰之果。

無從防範。

這也是扶光在看到大火後,依舊選擇守在她身邊的原因。

扶光趕緊轉過身查看她的情況,看到她的額頭出現了破損,流出血來。

眼看著血就要流到許栩的眼前,扶光手疾眼快,快速捂住了許栩的傷口,發出「啪」的一聲,與此同時從自己的千寶鈴內取出藥膏來。

許栩並未覺得扶光的舉動奇怪,而是很快明白過來,問道:「流血了?」

「嗯。」

她反過來安慰扶光:「我隻要不看到血就沒事,你不必慌張。」

扶光的動作有些笨拙,顯然不擅長照顧同伴,此刻也不夠體貼。

正常人……誰會在同伴受傷的時候一巴掌拍過去,並且拍在傷口上?

尤其那巴掌拍得極重,怕是許栩額頭破損的傷害,都不及那一巴掌來得嚴重。

此刻,他隻能道:「你把頭仰起來,我幫你上藥。」

「好的。」

許栩聽話地仰起頭來,閉著雙眼,竭盡可能地配合。

她的身材嬌小纖細,卻有著一頭濃密到有些過分的長發。

為了使長發不會妨礙她鬥法,她將頭發編成了粗粗的麻花辮,上麵掛著精致的小發飾,尾端由蝴蝶樣的法器發飾束住,垂在身後時發飾閃閃發亮,被火光襯托出殷紅的光。

這般仰起頭來,長發直直垂下,竟然顯得與人差不多長短。

扶光幫她將血擦掉,小心翼翼地將染了血的帕子隱藏,接著塗上藥膏。

藥膏是天級極品,塗抹後傷口逐漸愈合,變得微不可察,怕是沒兩日就能徹底痊愈,畢竟傷得不重。

扶光在她的身前布下嚴密的結界,道:「你留在這裡不要走動,我去滅火。」

這法陣崩盤得太過厲害,若是不加以控製,怕是會禍及周遭,還是不能完全地袖手旁觀。

「好,你小心著些。」許栩也不執著跟著,她知道,她若是跟著反而會給扶光增添麻煩。

這方麵,她格外懂事。

扶光臨走前沒有忘記叮囑:「一會兒可能會有其他的弟子來到此處,他們也是三問閣的弟子,你若是遇到他們,要和他們和睦相處。切記,莫要沖動出手,你容易誤傷到他們。當然,你自己的安危最重要,你要看情況判斷。」

許栩回答得乖巧,沒有半點剛剛受傷的不悅情緒:「好的,我知道了。」

扶光祭出手中金蓮,金蓮瞬間變為一杆長槍,槍纓乃是綻開的金蓮,仍舊在旋轉著。

他踏上長槍,禦槍而去,衣袂飄飄,仙姿卓然。

許栩一個人乖乖地站在山間,等得久了,最後乾脆抱著膝蓋坐在了一塊石塊上,一身銀白衣衫,長長的辮子,倒像是山間長出了一顆銀白蘑菇來。

不久後,她看到一個人由遠至近地朝她所在的方向走來。

男子身材修長,一頭如墨般的長發被束成高高的馬尾,戴著烏金色發冠。

他的五官立體,輪廓分明,眼窩深邃,微微上揚的眼角,配上那雙劍眉更顯淩厲。這樣的雙眸內卻暗含狡黠,薄唇抿著,嘴角是仰月的形狀,看人時總是輕蔑的、不屑一顧的。

若非他的相貌如皓月清朗,如霜雪無瑕,這種神情放在尋常人身上,都會盡顯刻薄、倨傲。而在他身上,便隻是有些邪氣的月,多了寒意的雪,光華難掩。

較為特別的是他一側耳朵上有著一個耳墜,耳墜是琥珀色圓球,像是某種樹木的果實,被雕刻上了詭譎的圖案。

圓球下墜著暗金色的流蘇,與發絲一起被風吹得輕微擺動。

他一身玄色衣衫,月要側掛著一個凶麵獠牙的鬼臉麵具,也不知是什麼奇怪的法器,還是什麼裝飾物。

許栩猜測,他也是來學堂上學的弟子,當即熱情地對他打招呼:「你也是要加入三問閣的弟子吧?我們的學堂被燒了!」

扶光說,他們要入的三問閣不算是宗門、門派,畢竟去的弟子都有原本的師尊。

與其說是入門派、拜宗門,不如說是去學堂。

她認真記下了,一直稱呼三問閣為學堂,而她是來上學的。

「……」男子看向她,對於她這份不合時宜的爽朗有些詫異,情不自禁地挑了挑右眉。

她並未在意他的疑惑表情,朝男子擺手示意:「你別怕,我的師兄去滅火了,過一會兒就好了。你站過來,這裡有結界,能一起保護你。」

男子垂下眼瞼,看著這個嬌小的女孩子,容貌俏麗可愛,鵝蛋臉帶著些許嬰兒肥,圓溜溜的杏眼裡盡是無邪,仿佛是真的充滿了善意,而非作假。

最為吸引人的,恐怕是她那燦若驕陽般的笑容,仿佛可以散盡周遭的陰霾,可瞬間治愈心靈。

他原本還有些糟糕的心情被驅散了些許,終於有心情出聲回答,聲音輕飄飄的:「無妨。」

似乎,在看火景的同時,身邊有一個奇奇怪怪的人也分外有趣。

他雖沒有進入許栩的結界,卻也站在了許栩的身邊。

畢竟這裡是看火勢的最佳位置。

他很樂意親眼看著這鬼地方,被他放的火燃燒殆盡。

許栩站起身來,和男子間隔三人位的距離站於一排,再次主動去問:「你叫什麼?我叫許栩。」

男子似乎有些猶豫,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偏對上那雙真摯的雙眼,他最終還是回答了:「司如生。」

許栩嘟囔道:「三個字的名字,司是姓?」

司如生沉默半晌,才聲音低沉地回答:「嗯。」

如今修真界,除了五大家族擁有各自的姓氏,天下其他修者皆無姓氏。

許栩是特例,她屬於被五大家族賜姓。

諸如扶光,以及她的其他同門,都是無姓修者。

如果遇到三個字的名字,想來第一個字就是姓氏了。可司姓並非五大家族的姓氏,這才引得許栩詢問。

司如生對於這個話題很排斥,本不想再聊下去,卻注意到了她的佩劍。

劍身很大,立在許栩身邊,高度可及她的肩膀,上麵有著金色紋路和璀璨彩石。

他下意識詢問:「這是……劍塚的雕塑?」

「你見過啊!」許栩很是興奮地問道,有種罕逢知己的喜悅感,之前的話題很快被她甩到腦後。

「自然,去過劍塚的人怕是都看過這個雕塑,畢竟它就在門口。」

「我也是一進門就看中了這柄佩劍,所以選了它。」

司如生一向倨傲的麵孔上出現了些許破綻,詫異地問:「你選了……它?」

「沒錯,它多好看啊!」

「嗯,雕塑自然要雕得好看一些,可它終究是雕塑。」

「它被放在了正中間的位置,所以肯定是它最厲害,於是我選中了它。」

劍塚大陣門口有一排雕塑,去過劍塚的人恐怕都見過。

許栩帶著的便是其中一個,並且是在最中間位置的那一個。

司如生又是片刻失聲,沉默許久才道:「雕塑按照大小排列,它最大,所以被放在了中間。」

「所以它最厲害了,是不是?!」

「……」雕塑怎麼厲害?「這劍若是沒認主的話,也許還能換。」

「認不了,它沒法煉化,甚至沒有靈力,我都無法收起它或者禦劍……」許栩很是惋惜地嘆氣,「不過我不在意,既然選擇了它,它就是我的劍,我會一直帶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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