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原來是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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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望向他。

他說:「為了能一直跟她一起值日,跟勞動委員成了鐵哥們兒,每學期排值日表的時候,都會賄賂他一頓好吃的。」

夏漓愣住。

看向肖宇龍。

她想到了畢業那年在ktv裡,肖宇龍似乎唱過一首《知足》,那隱隱的深情與欲言又止。

有人起哄:「嫂子知道嗎?」

肖宇龍摟住未婚妻的肩膀,「知道啊。她的事兒我也都知道。」

說完,肖宇龍瞥了夏漓一眼,眼裡帶笑。

那笑意仿佛在說,過去的事不必在意,誰的青春裡沒有一段故事。

挨個地往後聊,輪到了夏漓。

夏漓捏著七喜的罐子,喝了一口,想了想,說道:「我不是當過廣播台台長嗎?他生日那天,我假公濟私,在廣播台給他放了一下午的歌,都是他喜歡的歌手。」

有人說了句「臥槽」,說帶入了一下自己,聽見廣播裡放的每一首都是自己喜歡的,心情得開心成什麼樣,一定覺得有人跟自己心有靈犀。

坐在地毯上的幾個七班的同學轉過頭,笑說:「真的看不出來,你那時候給人的感覺好文靜好內向。你說的人是誰啊?」

夏漓笑了笑,搖搖頭不肯說。

那幾個同學就亂猜起來,問是不是當年班上最帥的——也就是演張學良的那男生。

夏漓連說不是,有些招架不住,就放了易拉罐,起身笑說:「我去下洗手間。」

別墅的格局很規整,洗手間在走廊的盡頭處。

剛走到走廊那兒,左手邊房間門忽的打開,有人走了出來。

夏漓定睛看去,微怔,繼而驚喜。

走廊頂上一盞六麵玻璃的復古吊燈,燈光的顏色比月光稍稠兩分,將燈下的人也勾勒出幾分暖色的調子。

「晏斯時?你怎麼,你不是說……」

晏斯時卻瞧著她,那目光裡有種沉淵般的深晦,「原來是你。」

夏漓一愣。

晏斯時驟然伸手,將她手腕一帶。

他很少這樣強勢,動作裡有幾分不由分說的急切。

門悄無聲息地合上了。

是間臥室,四壁貼了米棕豎條紋的牆紙。

此刻,她的後背抵著牆壁,麵前站著晏斯時,仍舊扣著她的手腕,低沉的聲調又問一遍:「是你是嗎?」

這房間隔音效果比較一般,夏漓此刻能聽見一牆之隔的客廳裡說話的聲音,雖不是那樣明晰,但聽清綽綽有餘。尤其那環境下,大家情緒興奮,說話的調門都比平常大。

「……你聽見了。」

「嗯。」

她被籠在晏斯時擋住了臥室頂燈落下的陰影裡,扣著她手腕的力度一直沒有絲毫鬆卸,他不退身,就這樣低頭看著她。

說毫不驚慌是假的,這一回真像是攜帶小抄被抓包了,耳根都燒起來,她抬了抬眼,卻不太敢與晏斯時對視,輕聲說:「……我們出去聊?」

兩人是從後門走的,沒有引起任何的注意。

外頭起了風,帶著秋日的潮與涼。

夏漓捋了一下頭發,看了看並肩而走的晏斯時,「……你不是說了不來參加。」

晏斯時說:「臨時改了主意。」

「什麼時候到的?」

「下午。」

「我來的時候沒看見你。」

「我在臥室睡覺。」

夏漓有了一個猜想:「……你就住在這兒?」

晏斯時「嗯」了一聲。

他明顯有些心不在焉,因為急於確認更重要的事。

走出小區門,外麵不遠處是一條河。

晏斯時在橋上停下,夏漓跟著頓住腳步。

晏斯時一隻手臂撐在石橋的欄杆上,稍稍斜側身體,看向她。

他並不出聲,好像是將這場交談的主動權全部都交給她,說與不說,都由她自己決定。

夏漓往欄杆上一趴,望著黑沉的河水經過腳下,兩岸的燈火映在水中,星星點點又沉沉浮浮,像她此刻的心情。

「……該從哪裡開始說呢。」夏漓轉頭,看一眼晏斯時,撞見他深海一樣的目光,又倏然地移開。

她覺得此刻還有一個十六歲的靈魂住在身體裡,才讓她矛盾又糾結,心髒像皺巴巴的信紙,寫滿了無人閱讀的心事。

最終,她開口,聲音裡染著一點潮濕,「……15年冬天,有個同學去北城出差——他是從我們七班轉到你們國際班的。我請他吃飯,順便打聽你的下落,他跟我說,聽說你在加州理工大學讀書。16年3月,我趁出差去了趟洛杉磯。行程很趕,我隻能抽出一天的時間。那一整天,從早到晚,我都待在來往人流最多的那條路上,遠處每出現一個男生,我都會想,那會不會是你……」

晏斯時愣住。

他終於明白,重逢那天,他提到自己在mit時,她那悵然若失的一聲輕嘆是為什麼。

「當然結果可想而知。你在麻省理工,不在加州理工。洛杉磯和波士頓,一西一東,橫跨整個美洲大陸。」

她至今還記得當時的心情,坐在返程飛機上,耳機裡放著《暗戀航空》,「你沒有下凡,我沒有翼」。

多少裡數也湊不夠積分,換取一次偶遇。

「你還記得,高二下學期我過生日,你送我一張明信片嗎?」

晏斯時心口泛起一種冰雪灼燒的鈍痛,他點點頭。

「新加坡海底世界2016年6月結業了,我還沒來得及親自去一趟……」

她好像就是在得知結業的消息時生出了放下的念頭。

再怎麼努力追趕,追不上廣闊世界,人世如潮。走散的人永遠走散,所有繁華到最後都有盡頭。

夏漓轉過頭,隔著眼裡泛起的茫茫大霧去看他,「是的,晏斯時,我是喜歡過你好多年,從第一次見麵開始。你能想到的很多次偶遇,都是我處心積慮的結果,包括那天你過生日。我們去圖書館那天我就偷偷記下了你的生日,後來我又偷看了你的歌單……那天為你放歌,我計劃了好久。我也猜到了你可能會在鍾樓的教室……」

所以,她記得他的生日,記得他不能吃辣,看他給別人推薦的書……

那本雜誌,他現在確定,那也一定是她送的。

什麼都能串聯起來了。

他知道自己並非遲鈍,隻是下意識回避將那些蛛絲馬跡往這方麵去猜測——他消失那樣久,杳無音信。

如果她喜歡他,他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薄情、最混蛋的人。

心裡翻起沸騰般的痛楚,不單單是因為她此刻霧氣氤氳的眼睛,還因為他意識到,世事無常,將他困在局中。

他錯過她太久、太久了。

他再次回頭去翻點那些往事,那雙看著他時,總有些脈脈的眼睛;洗乾淨再還給他的運動服;與他共享的秘密基地;執意要請他的那頓中飯……

所有吹過他們的風,所有如風一樣沉默的瞬間……

原來,都藏著她隱晦、珍貴的心事。

這次沒有問「可不可以」,即便答案為否。

他伸手,抓住她撐在欄杆上的手臂,一把拽過來,緊緊合入懷中。

她額頭輕輕撞上月匈膛時,那種痛楚之感分毫沒有消退,反而因為她如此真實存在的呼吸與眼淚,而加倍翻湧。

「……對不起。是我後知後覺。」他覺得呼吸都在撕扯心髒。

她在他懷裡搖了搖頭。

襯衫心口那一片被浸得溫熱,像一枚灼燙的印記烙在皮膚之上。

他聽見她潮濕的聲音輕聲說道:「……我會選擇全部都告訴你,是因為這些過期的喜歡已經沒有實際意義。當下和以後,才有意義……」

「你的當下和以後,能不能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

晏斯時手掌緊緊按著她的後背,他害怕她說出拒絕的話,是以立即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你需要考慮。你可以慢慢考慮,不管多久……」

夏漓心裡潮濕得一塌糊塗,像梅雨季來不及摘下,淹在雨水中的青果,放久了,一片塌軟的酸澀。

世界的一切都在風聲中變得模糊,耳畔隻有他沉沉的聲音——

「這次,我來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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