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三十三枚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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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南與阿凇的黑瞳對視著,她疼得有些麻木,意識依舊是模糊的。

在她朦朧的視線裡,阿凇整個人顯得有些頹喪,他看著她,眸中是她看不清的情緒,但那目光灼灼,亮得很,仿佛他的眼中隻有她。

她在受傷之後,並沒有展現出與阿凇一樣的攻擊性,鬱洲抱著她,她就乖乖躺著,後來換了白麓城裡的大夫給她看傷,她也安靜昏迷著,一動不動。

阿凇當日就到了白麓,他帶上了方眷,在屋子裡,浮南躺在榻上,她身上的傷經過了簡單的處理,但仍止不住血,這一擊可是元嬰後期的魔族發出的,而浮南修為不過金丹,當場沒有死去,都算她福大命大。

方眷給她治了傷,但還要修養很長時間門。

浮南想著自己應當可以擋下來,她這個原形沒什麼特殊的能力,就是防禦力厲害些,再加上她有上乘功法護身,命還是可以保住的。

但她也承受了很大的痛苦,無法蘇醒的意識沉淪於混沌中時,她感覺自己被無盡的絕望包裹,無數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她睜了眼,看到了阿凇,他果然來了,若他沒有來,浮南才會感覺到真正的害怕。

「阿凇……」浮南張唇換他,卻覺得喉嚨乾澀,發不出聲音來,隻有乾燥的唇瓣動了動。

浮南一直在看著阿凇,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眸中有情緒的波動,就像是神秘危險的海洋之上泛起了風浪,但她看不懂他眸中的情緒。

是什麼呢?她沒見過,所以無法解讀。

阿凇見她醒來,愣了許久才靠過來,他看出浮南口乾得很,便回身,給她倒了一杯桌上的溫水。

他攬著浮南的脖頸,將她的身子抱起了一點,餵她喝了水。

阿凇的動作小心翼翼,他一直注視著浮南的眼眸。

浮南的意識模糊,她喝了水,感覺緩過來一點,對於外界的感知也更加明晰了,同樣,她也能感覺自己脊背上不斷傳來劇痛。

傷還沒完全好,她還要修養很久。

她朝阿凇眨了眨眼,扯起一抹笑容,但眉頭還是疼得皺了起來。

「哪裡疼?」阿凇騰出另一隻手給她比著手語。

「背。」浮南小聲說。

阿凇猛地將她緊緊抱著了,浮南整個人落在他懷裡,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她的脊背上有浮凸的尖刺與勉強纏上的繃帶,方才她昏迷著,一直都是側著身,另外半邊身子不太舒服,如此被他抱著,倒是放鬆了許多。

浮南聽到了他急促的心跳聲,他顫抖的手落在她沒有受傷的月要間門,輕輕顫著,似乎急切地想要寫些什麼,但他的手指抖著,連句完整的話也寫不出來。

「你看,現在你要是能說話,該有多好。」浮南輕聲說。

他又將她抱得更緊了一點,但他知道她還受著傷,不敢用力,隻傳來了關節繃緊的「哢哢」聲。

「怎麼啦,我又沒有死,我知道我不會死的。」浮南輕聲安慰他。

阿凇的手顫抖著,一向冷靜的他從未露出過這樣的失態模樣。

最終,他手歪歪扭扭地在她身上寫:「就讓他死了,不好嗎?」

浮南知道阿凇說的「他」指的是誰。

「這是我對他的承諾,但是……和他有什麼關係呀,阿凇。」浮南將腦袋一歪,靠在他的脖頸間門,她的呼吸很輕,仿佛下一刻就要停息,「他手裡拿著的是整個魔域隻有一朵的靈藥,阿凇,這是你的聲音。」

「我不會叫你的名字。」阿凇繼續寫,他落下的每一個字都是顫抖的。

「我教你呀,浮——南——」浮南說。

「不。」他寫。

浮南很輕很輕地嘆了一口氣,她低著眸,或許是疼得緊了,她又落下淚來,淚水落在他的脖頸間門,還帶著她溫暖的體溫。

阿凇將她的身子移開了一點,他盯著她落著淚的眸,沒有言語。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浮南說,「你不叫我也沒關係,那你還需要解藥嗎?」

這一次,阿凇不忍心再拒絕她,他對著她點了點頭。

「那就行。」浮南側過頭去,又不想躺下,因為躺下壓著傷口更疼。

阿凇又將她抱了過來,他知道她這樣能舒服一點。

「你在擔心我嗎,阿凇?」浮南輕聲問他。

「嗯。」阿凇在她月要間門寫字,很癢,但沒有傷口的疼痛感覺強烈。

「他們又不聽我的話了,我隻是希望你能說話,叫不叫我的名字都沒關係,蘇先生在外麵要死了,我隻能打開城門,赤川追來的魔族,應該沒有進來吧?」浮南說了一連串的話,每一個字都很輕,因為她隻要稍微用點力,就會扯著背部的傷口一起疼。

「沒有。」阿凇繼續寫。

「嗯……那就好,我再睡會兒,好嗎?」浮南輕聲問。

「睡吧,我抱著你。」阿凇寫。

「把我放下去,你會累的。」浮南說。

阿凇緊緊抱著她,沒回答了。

浮南的情緒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差,畢竟在為蘇一塵擋下攻擊之前,她就預料到了現在的境況。

受傷不受傷的,無所謂,反正都能好,就像枯萎的植物捱過冬季,在春季依舊能抽出新芽。

她在意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阿凇不想喚她的名字。

為什麼?浮南執拗地過分關注這個問題,她靠在他懷裡,扁著嘴,又想哭了。

她不算是一個很堅強的人,很容易被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緒影響,羅真說她沒有負麵情緒,其實隻是那時候的她沒遇上太多的事情。

浮南沒再哭出來,因為阿凇把她按得很緊,她若哭了,淚落下來,又會被他發現,所以她忍下來了。

她又睡了過去,隻有陷入沉睡她才不會覺得有那麼疼。

夜裡,方眷提著藥箱走了進來,她看了阿凇懷裡的浮南一眼。

「尊上,她醒了嗎?」方眷問,她將藥箱裡的傷藥取了出來,全部碼放在桌上。

阿凇騰出一隻手,給她比了手語:「醒過一次,又睡了。」

「這傷得真重,尊上,這樣抱著她,不累嗎?」方眷走了過來,拆開浮南脊背上的繃帶,給她換藥。

阿凇搖了搖頭,之前他就這麼抱著她睡覺了,因為他知道這樣浮南能舒服點。

「我要把她的衣服脫了,尊上,麻煩閉一下眼睛。」方眷說。

阿凇側過頭去,將眼睛閉上了,他想起很久之前,浮南也受了類似的傷,她不讓他看,他就把自己的眼睛挖了,他想,那時候她應該被嚇到了。

「尊上,她為了你能說話,甘願受如此重的傷。」方眷輕嘆一口氣,她的手指掠過浮南脊背上的蒼耳尖刺,聲線有些顫抖,「她這部分現出的原形,一時半會兒恢復不過來,看著,有些可怕。」

閉著眼的阿凇在黑暗裡摩挲著,觸到了她脊背末端的一點尖刺,他搖頭。

不算可怕,這些尖刺軟得很。

方眷用藥瓶把他的手指給推開了:「尊上,你在扌莫哪裡?」

他怎麼知道他在扌莫哪裡,他又看不到,阿凇如此想。

「她是女孩子,尊上,你最好與她保持一點距離,畢竟你們之間門,什麼關係也沒有。」方眷一邊給浮南換藥,一邊說,她自從不行醫、轉行寫話本子之後,就便囉嗦了許多。

阿凇的手頓住了,他沒再動,他與浮南……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呢?

在魔族中也有與人界裡類似的情侶關係,魔族之間門也可以成婚,隻是選擇成婚的魔族很少,他們更向往自由,沒有承諾的約束,魔族可以在很短的時間門裡,與很多位其他魔族達成情人關係。

阿凇不知為何,腦海裡冒出的就是這個念頭,他很快又沒想了。

「她要等傷好了才能回主峰,不然路途顛簸,不利於傷口恢復。」方眷給浮南換好了藥,交代道。

她是真正的醫者,之前掌握的方子或許不夠多,但後來浮南給她傳授藥方與醫術之後,她的能力已經與誕生她的那位醫者很相近了。

方眷提著藥箱出去了,她將藥方交給茉茉,讓她去煎藥。

她給浮南換藥的整個過程中,浮南都很安靜,十分配合。

阿凇抱著她,抱了一整晚,次日浮南醒了過來,傷口還是疼,但比昨日已經好了很多。

茉茉把熬了一晚的藥端了進來,藥很苦,她捏著鼻子。

浮南吸了吸鼻子,她嗅到了難聞的草藥味,她不想喝。

他們中間門,唯一沒有任何反應的隻有阿凇,茉茉放下湯藥之後便被他趕了出去。

他單手抱著浮南,身子側了一點,麵無表情地將桌上的湯藥取了過來,藥是剛熬好的,很燙,他直接拿著,毫無反應。

阿凇吹了吹湯藥,確認它溫度低了一點,這才遞到浮南唇邊。

浮南躲,藥很苦,她不想喝。

阿凇奇跡般地領會了她的意思,他在她身上寫字:「怕苦?」

赤川派來的魔族攻擊傷了她的身體經脈,必須要吃藥調理。

浮南點了點頭,她說:「要吃點糖。」

這裡是白麓城的城主府,雖然布置華麗,但不是她慣常住著的屋子,在床頭附近的小櫃子裡也沒有放著許多小零嘴。

阿凇將她放了下來,浮南側著身躺著,她看著他,對他說:「沒有也沒關係,你給我,我自己喝。」

阿凇將床上堆著的軟被拽了過來,裹在她身上,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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