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紅〔一手可掌握的女士口紅〕(1 / 2)
雖不知池聲為何會出現在此地,又給她送來一杯熱茶,想來也是看穿她的窘境。
江雪螢微微一怔,倒也沒推辭,下意識地道了聲謝,
略喝了一口杯中的熱茶,便陷入沉默,
當然,作為一個優秀的大人是不會將這些小事表現在臉上的。
「對了,你怎麼在這兒——」她摩挲著紙杯,躊躇著問。
江雪螢怔了一下,又隱約想起來創芯的總部好像是在這附近。
「公司在附近。」忙完,池聲才平靜地回復了她一句。
江雪螢「噢」了一聲,一時又陷入沉默。
剛剛酒喝得有點兒多,雖然這杯茶的確緩解了她的頭疼,但現在整個人都疲倦地提不起什麼寒暄的興致。
最主要的是,對方態度疏冷,不知道有什麼可說的。
由於過年時那個視頻烏龍,又或者是年少時關係真的不錯,如今能重拾聯係江雪螢十分珍惜。
池聲發的動態,她偶爾點贊偶有評論,隻不過池聲從來沒回復過。
江雪螢看了一眼,哪裡看不出蹊蹺,
成年人的世界向來沒有明確的拒絕,池聲這個態度,一兩次下來,她便成功會意,從此之後再也沒點過贊,
還是她熱臉貼了冷屁股,本以為多年過去,就算當初有點兒尷尬,怎麼說也尚有老同學的情意在,可實則人家早已扌莫veon。
「你家住哪兒,我送你回去。」平心靜氣,不似商議的語氣。
可能是酒喝多了,有點兒疲於社交上的反復來扯,江雪螢本來想拒絕,話到嘴邊又覺得乏力,疲倦地報出了個地址。
池聲沒說什麼,隻讓她等會兒,他把車開過來。
看著池聲離開的清峻身姿,江雪螢忘記在哪裡看到過一句話,「風衣是男人的連衣裙」。
如今在初春冷冷的夜色白霧中乍見,果然所言非虛。
片刻之後,一輛通體漆黑,外表矜持又凶猛的車型停靠在江雪螢麵前。
看到這輛車的一瞬間,江雪螢即刻就陷入了沉默:「……」
她對車不太熟悉,但能認出那個「奔馳」的車標。麵前這輛車身看上去很有設計感,風格一看便知價格不菲。乍一看,給人的感覺有點兒像那種西裝暴徒,既優雅又暴戾。
總而言之,感覺是池聲這種外表矜冷內心叛逆的人會開的車,
這個不太沉穩的發現讓她詭異沉默的同時又稍稍覺得親近。
從剛開始見麵,池聲就表現得非常矜冷、成熟和穩重,
但骨子裡似乎還是那個叛逆厭世的少年。表麵是矜持冷淡的小男孩,實則能把人堵在廁所猛揍。
長這麼大,江雪螢還沒做過這麼貴的車,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後便不敢再動。
狹小的空間,讓池聲身上冷冽的氣息鋪天蓋地般地襲來。
車輛轟隆隆駛離便利店,路邊的景色飛馳而過。
「有一點。」江雪螢含蓄道。
池聲疏冷:「不用擔心我對你做什麼。」
……這話是什麼意思?江雪螢一怔,有點兒沒跟上這人的節奏。
可池聲撂下了這句話之後,又像是沒了跟她交談的欲-望。
開車聊天畢竟不好,江雪螢也沒再追問。
一直到車開到她家小區門口,
江雪螢才主動開口說:「就在這兒停吧。」
池聲不緊不慢地停車熄火,見她打開車門,準備下車,才冷不丁地疏淡開口,續道:「如果你是因為過去的事緊張,大可不必。」
江雪螢下車的動作微頓,有些不解其意。
「是,我以前,喜歡過你。」
江雪螢:「……」
清清淡淡如風敲碎玉般的嗓音,一如往昔,跳珠般地砸在心底。
攥緊提包的手不自覺絞緊,
江雪螢根本沒想到才第二次見麵,池聲就會這麼直截了當地提這件事,
會能如此輕描淡寫地吐出「喜歡過」這個字眼。
是,她的確因為這件事麵對池聲的時候稍微有點兒不自在,是她表現得太過明顯了?還是說池聲自己猜出來的?
不管是哪一種結果,都讓她微微抿唇,頰上微熱。
房間裡的大象,被池聲輕描淡寫地指出,
就如同記憶中那個有事說出,將效率奉行到極致,從不耽擱的少年。
「但這都已經是過去了。」池聲說,「我希望你能忘記這件事。」
等等。
江雪螢愣了一下,絞緊包帶的手鬆開少許,慢慢地回味出不對勁來,這是在暗示她?還是在「敲打」她?
他這是害怕她以為他對她舊情難忘,忙著跟她劃清界限呢。
果不其然,池聲的下一句話就迅速驗證了江雪螢的猜測。
「我已經放下了,」扶在方向盤上的纖長指尖微頓,語氣含著淡淡的勸解之意,「希望你也能放下。」
江雪螢:「……」
雖然,
她的確對這次重逢有點兒稍稍地在意。
但也不代表著她對他有什麼想法。
「哦,」江雪螢回,「我也已經放下了。」
池聲:「……」
本來話說到這兒,她應該說聲謝謝直接下車了。但被人誤解的感覺說起來實在有點兒不好受。
江雪螢想了想,還是沒忍住問:「你今天為什麼還送我回家。」
這話問得尖銳,池聲鬆懶地垂著眼皮,回答得卻疏漫:「哦。」
「不忍心看老同學醉死路邊。」
江雪螢:「……」這人是怎麼修煉到比少年時還狗的,
狗得秘而不宣,隱而不發,
深藏不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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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絕對不是因為池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