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朋友〔現在才想跑?〕(1 / 2)
曹晨這一下徹底被打懵了,可能是因為今天要去見客戶的緣故,他穿著打扮半正式,一身西褲束手束腳,根本伸展不開動作。
江雪螢也被這一下打懵了,下意識地看了眼池聲。
卻看到池聲纖長的眼睫低垂,皙白的臉冷如拂曉的寒霜,
一股濃烈的、張揚到不加掩飾的戾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他明顯是剛從家門口出來的,還穿著灰色的長褲,駝色的高領毛衣,頭發也亂糟糟的。
就這一身極為礙於行動的打扮,卻在曹晨撲過來之後,還能又一個利落地過肩摔將人摔倒在地。
曹晨被摔得兩眼發黑,接連兩次吃癟讓他似是品出了其中的差距,這人動作淩厲,下手又快又狠,明顯是個中老手,這下就連曹晨也不敢再有所動作,反而抬起眼,目光想去找江雪螢。
下一秒,池聲就直接拉起她的手,一側身子,整個人就擋在她麵前。
江雪螢一怔,連曹晨喊叫了什麼都沒聽清楚:「池——」
語氣還算平靜,說完就垂眸扌莫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沒一會兒的功夫,江雪螢遠遠地就看到幾個小區保安走了過來。
沒動,她目光不自覺落在二人交握的掌心。
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足以將她整隻手都包在掌心,攥得很緊,指骨相撞,泛起一陣曖昧的暖意。
池聲看她一眼,她沒走,他倒也沒說什麼,而是沖著那幾個小區保安道:
那個是他女朋友前男友,過來糾纏她。
池聲的嗓音很清冽,神態也很平靜,說起來有條不紊,反觀曹晨漲紅著臉,勃然大怒的模樣,相信誰似乎已經不言而喻。
更何況,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池聲是業主。
江雪螢第一次去的時候在門衛登記過,其中一個保安明顯還記得她。
這場爭執在小區保安刻意地拉偏架之下沒來得及鬧大,曹晨被「客氣」地請了出去。
曹晨還在臉紅脖子粗地辯解,他是文科生,從小到大都是那種乖學生的性格,並不擅長打架或者罵架,磕磕絆絆,氣得像茶壺裡煮餃子——有口倒不出,
罵來罵去,翻來覆去地也就幾句強撐著的國-罵。
微微眯眼,一直目睹對方被保安架出去,池聲這才麵無表情地收回視線,將目光落在江雪螢的身上,淡聲道:
江雪螢沒吭聲,一直到現在,她跟池聲的手都是牽著的,池聲似乎沒留意到這一點,但她不能。
眼睫一動,她幾乎是飛快地鬆開了手。
嗓音乾澀,「池聲,我就先不上去了。」
眼前似乎被雨霧模糊了,江雪螢狼狽地偏過頭,她將脖頸埋得更低,不太想在池聲麵前表現出脆弱來。
「我……傘。」想到這兒,她趕緊打開包,把那把黑傘給翻了出來,塞到了池聲手裡,「傘還到了就是了,我還有點兒事——」
對方沒動,手指冰冷,任由她掰開指骨,將形如玫瑰花的傘柄塞到了自己的掌心。
做完這一切,江雪螢隻想趕快離開這裡,卻未曾想,池聲心平氣和地勻了呼吸,喊她。
隻這一句,她仿佛就被人施展了定身術,再也動彈不得半分,
淅淅瀝瀝的春雨中,少年嗓音微啞,仿佛穿越時光,撥開濛濛的雨霧而來。
一字一頓,「這次又打算落荒而逃麼?」
時光似乎在這一刻飛快地穿梭時空和歲月,江雪螢的腳步如同落地生根,脊背微僵。
池聲也趁這個時候走到她麵前。
一股很淺淡的柑橘香,穿過清新的草木與泥土的味道,冷潮而招搖地將她吞沒。
她這才像被什麼東西驚醒,微微調轉了腳步。
劇烈顫動的眼睫暴露了她的緊張,麵色蒼白如雪,又因為剛剛的爭執泛起抹紅,像勉強支起來的病梅,烏發被雨水打濕,濕漉漉地黏在頰側,
天知道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目睹她刻意保持距離的動作,池聲沒吭聲。
隔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嗓音聽不出任何波瀾:「幫了你,連句謝都不說,就打算這樣走了?」
「謝謝。」江雪螢說。
池聲眼皮淡垂下來,指尖骨節不由緩緩捏緊。
本以為早已看淡,
但不論過多少次,她好像總能輕而易舉地調動他的心緒,
她知道自己現在這樣看起來到底有多可憐麼?
「對不起。我隻是。」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的確有些太過失禮,江雪螢抬起臉想要解釋,「我隻是,過了這麼多年,我覺得,我跟我前任之間的這筆爛賬,不應該把你牽扯進——」
「我還沒這麼小心眼。」
還沒說出口的話,被池聲心平氣和地打斷。
浴室裡傳來淅瀝瀝的水聲,是池聲在給她調試熱水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