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體內的猩紅長劍(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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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大的沙漠,一輛急行的卡車在沙漠裡麵飛奔了兩天。

沈宴問道:「不是沿著深淵走?」趙闊點點頭。

沈宴心道,那個商隊這得是被深淵的人鬼追了好久,偏離得有些厲害。

沙漠中十分的荒蕪,唯有夜晚有一些沈宴無法理解的生物出現。

沈宴是完全被繞得最頭轉向,也不知道趙闊是如何分辨方向的。

前麵的風沙有此大了。

沈宜說道前麵的風沙有些大了。

」沈宴說道。

趙闊沒答,而是直接將卡車停在了風沙前:到了。

沈宴愣了愣,風沙讓天空都變得昏暗,但隱約也能看見星辰。

趙闊其實並非沒有疑惑過沈宴說的話,但裡麵是不是真困了一個等待救援的商隊,隻需要進去看一看就知道。

所以有些疑惑不用說出口,自己去證實就行。

兩人裝扮了一番,捂住口鼻,然後走了進去。

風沙實在太大,有些舉步維艱的感覺,沈宴躲在趙闊高大身軀的身後,這才避開了一些阻力。

昏暗的風沙裡麵,似乎有了一點光亮,二人朝著光亮的方向走去。

沈宴看著前麵的趙闊,以他超過常人的靈感,他看到趙闊的身上如同燃燒起了白色的火焰,將四周一些詭異的東西驅散。

沈宴心道,就是因為這些詭異的東西,讓人永遠迷失在這裡?就像形成了一種特殊的域,嗯,俗稱鬼打牆?亮光離得並不遠,沉宴他們到的時候,還有打鬥聲,一個車隊正被一群隻剩下半截屍體的乾屍圍住。

乾屍發出的聲音,讓沈宴臉色有些發白。

「留下來!」「留下來!」「和祖母一起。

」商奇他們現在的狀況糟糕到了極點,又是兩天,他們甚至還在原地打轉。

倒不是口糧的缺乏或者水源的不足,他們以前遇到過比現在還欠缺食物的情況,但節約一些總能撐上更長的時間。

但,沒有方向,沒有希望,還要不停地和詭異的乾屍戰鬥,讓他們內心越來越疲憊,就像這片沙漠一樣荒蕪。

身為傭兵,他們知道這種狀態不正常,應該是被什麼東西影響了,在消弱他們的鬥誌,在讓他們放棄抵抗,但這種低沉的想法,他們控製不住。

或許,馬上他們就要因為沒了鬥誌,困死在這裡。

倒是商老爹,平時性格很平淡的一個人,現在卻有一股特別要強的感覺,就像是有一股信念在支撐著他,也是奇怪。

若不是商老爹不斷鼓舞著他們,說他們還有活下去的希望,他們早死了,雖然怎麼問,商老爹也說不出活下去的希望是什麼。

更奇怪的是,商老爹每隔一會就會問上一聲,羊死沒有。

詭異得很,就跟中邪了一樣,或許,現在每一個人都不正常了吧。

重復著抵抗的動作,就像這些天他們一直做的事情,等待天空的太陽將陽光照射進這厚重的風沙之中。

空虛,除了空虛再無其他。

這時,突然有什麼聲音從旁邊傳來,給這一層不變的地方,倒是帶來了稍微的詫異。

是兩個人,兩個穿著防沙袍子的人,全身上下就剩下一雙眼睛能看見。

商奇和一眾人心道,也是和他們一樣,誤入這裡的倒黴鬼?有什麼用,還是出不去。

沈宴一看到商奇,就知道他們來對地方了。

沈宴從趙闊身後露出身體,伸出手掌上的眼睛圖案,對著商奇說道:羊呢?我們來取羊。

眾人一愣,什麼羊?唯有商奇,原本有些渾濁的眼睛,突然明亮了起來,無比的明亮。

那眼睛圖案,天……那位未知,真的聽到了他的祈求,這是來取祭品來了。

簡直無法相信,在他絕望的時候,一位代表厄運和災難的未知,真的給了他啟示。

不,不僅僅是啟示,都指引著人來拯救他們了。

商奇一哆:「羊,對了,羊在哪裡,快交給他們。

」眾人張了張嘴,這兩天,他們也知道商老爹特別關心那幾隻羊,就像是為現在這一刻準備著。

但……商老爹一直和他們在一起,怎麼可能,什麼時候和其他人有了聯係,還做了交易的樣子?四隻羊被牽了出來,兩大兩小。

哪怕商奇吩咐人照顧,但因為處境實在困難,四隻羊餓得有些瘦了,有些脫水,精神萎靡不振。

但還是四隻活羊。

趙闊的嘴角都上揚了一下,僅僅是跑一趟就能賺到四隻羊,這買賣太劃算了。

當然對於這個商隊也劃算,因為他不來,這個商隊隻會有一個結局,被困死在這裡。

所以趙闊帶著沈宴上前取羊,心安理得。

那些困住商隊的乾屍,在趙闊上前時,居然沒有半點反應。

商隊的人這才驚訝地發現,這些不斷攻擊他們的乾屍在兩人出現時就停止了攻擊。

嘶,是靈魂領域,至少是極高序章的傭兵才擁有的壓製畸變體的靈魂領域。

這人的實力,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恐怕。

沈宴其實也」看」到了,趙闊的身上的白色火焰,蔓延在了整個空間,讓周圍的一些不正常的東西凝固了,就像那些乾屍,真的就是乾屍,就那麼躺在那裡,和普通的被風乾的乾屍沒有任何區別。

趙闊粗糙的手套牽著捆著四隻羊的繩子,打量了一番,然後道:走了,跟上。

既然收了報酬,那麼自然要完成任務,這也是傭兵的一種規矩吧,雖然遵守這個規矩的傭兵,都是看情況行事。

話很少,但商隊的人整個身體都是一震,商奇大吼道:快,上車,跟上他們。

如果……如果順利的話,他們應該是得救了。

這可是那位未知安排下的指引,商奇心道,他居然遇到了這麼離奇的詭秘事件。

倒是趙闊突然停了一下腳步,然後走向乾屍中,撿起一具戴著個綠寶石的半截屍體,應該是那具祖母。

沈宴以為趙闊隻是去取那枚戒指,傭兵的財富一部分就是這麼來的,這沒什麼,但趙闊將那半截屍體也一起帶回來了。

一邊向外麵走,趙闊一邊小聲道:「無論什麼職業,隻有不停的熟練和熟悉對應的技能,才能晉升下一序章。

」「作為屍語者,你需要一具不錯的屍體練習你的「技巧」。

」沈宴懂,就跟刷技能熟練度一樣。

而老巫師烏瑟爾那手臂,沈宴都不知道它是個屍體還是個什麼,但太容易交流了,不適合用來讓他熟悉屍語者。

沈宴心道,祖母就祖母吧,雖然隻有半截,長得也恐怖了一些。

就那麼走出了風沙籠罩之地。

趙闊和沈寡二人,跟在後麵的商隊的眾人,麵麵相覷,他們如何也離不開的困地,居然這麼輕易地就出來了。

當然他們心中也清楚,憑借他們,肯定還是得被困在那裡。

沈宴接過牽羊的繩子,牽上卡車,趙闊上了駕駛室,直接啟動,開走了。

沈宴一愣,問道:「不給他們帶路嗎?」」他「好歹回應了那老商人的訴求,還取到了祭品,可別事兒沒辦成,還是讓這些人死在了沙漠。

趙闊:他們是一個經驗不錯的商隊,車上的食物也還有一些,隻要能看見星辰,就能辨別方向。

」沈宴這才放心,這樣也好,讓對方分辨不出自己和趙闊的身份。

趙闊:「你還沒說你怎麼知道有人困在這裡,還知道具體的報酬?」沈宴:「就聽城裡的人說的唄,那些人特別八卦。

」趙闊嘿了一聲:「胡扯。

」沈宴趕緊轉移話題:「我去餵羊喝一點水,可別死路上了。

」此時,商奇他們的車隊也根據辨別出來的方向在前進。

「商老爹,你是在哪找來的人啊?」「我就說商老爹為什麼老讓我照顧好羊,我還一直迷糊呢。

」「那人實力有些恐怖啊,你們說是不是,那些乾屍居然突然就不動了。

」「商老爹?商老爹?」商奇回過神,一臉的神秘:問那麼多乾什麼,你家老爹走南闖北,總有些你們不知道的關係。

有人道:不對啊,再厲害的關係,你也得將消息傳出去才行,我們被困在裡麵,根本接觸不到任何人。

」br/>不過,這些小子怎麼回事,隊伍越來越不好帶了,還亂問問題,這不是趕著送死。

商奇心中其實也有些忐忑,雖然脫困了,但未知象征的是厄運和災難,他隻是付出了四隻羊就可以了?現在想想他在那未知之地如同夢一般的遭遇,還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了,以那三個傭兵之城的人的說法,隻要有舊日文獻,還能聆聽那位未知的真理和啟示?還有,他此去傭兵之城,該不會真能見到那三個傭兵之城的人吧?怎麼感覺和他聽說的那些預見未知的故事和詩歌有些不一樣,預見未知,好像並不一定會死,還能……特別的幸運的獲得垂青。

想一想都覺得太離譜了。

商奇心道,應該就是人生中,一次無法說出口的離奇的遭遇吧,或許還有更多的傭兵也有他這樣的遭遇,隻不過,不能說出口罷了,他覺得,一但說出口,所謂的幸運,真的就變成厄運和災難了。

他應該慶幸,以後時不時應該也會想起這離奇的經歷。

「商老爹,你倒是給我們說說,那個厲害的傭兵到底是誰啊?」商奇一臉神秘,他哪裡知道。

沈宴和趙闊的速度要比商奇他們的商隊快很多,又兩天就回到了傭兵之城。

四隻羊狀態好了很多,為何?因為沈宴偷將自己的麥餅紛紛了羊吃。

所以,才到城門口,沈宴就跳下了車,跑到麵鋪:快快快,包子給我來兩個,粥也來一碗。

什麼快來什麼,他等不及了。

蝗崽趕緊夾了兩包子端過來:「沈宴,你這兩天和指揮官去哪了?」怎麼一回來,就跟餓死鬼一樣。

沈宴邊啃包子邊喝粥:「你們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等吃了兩口,這才慢嚼細咽了起來,然後看看鋪子上的生意:我們的新菜品賣得不錯啊。

蝗崽眼睛都笑眯了:「越來越多的上城區的人來我們這嘗試我們的新菜了。

」「這才幾天而已,董大嬸說,在等一段時間,生意能更好。

」「一開始還有人說我們的新菜賣太貴,哼,也不看看現在肉多貴,薑宇還跟他們說,要是不好吃,都不用他們動手,自己就將碗砸了。

」「然後,嘗過我們新菜的人,這兩天好多回頭客呢,都說好吃到不行。

」蝗崽一說起鋪子上的生意,就嘰嘰喳喳的能說好久。

筍子幾個孩子也圍了過來,一個勁點頭。

「還有人想看我們的湯為什麼那麼好喝,董大嬸每次都將湯鍋捂得死死的,誰也別想偷看。

」其實現在的生意還是以酸菜麵和素菜包子為主,消費習慣的培養本就需要一些時間。

沈宴聽著幾個小孩的叨叨,大概也了解了現在鋪子上的情況,一切穩中有進。

等沈宴吃完飯,準備給趙闊也帶點包子回去,麥餅著實讓人落淚。

蝗崽等幾天沒見到沈宴,也跟著沈宴跑。

沈宴心道,讓他們回去看看家裡的新成員也好,喜悅嘛,自然要分享才會加倍,哈哈。

等回到倉庫,那隻手臂依舊在那裡曬太陽。

蝗崽等第一眼就看到了「新成員」,躺在角落的半截祖母的屍體。

沈宴咳嗽了一聲:「這個……也算。

」也忒嚇人了,貿然一看,牆角一老婦乾屍,還隻有半截。

但虎豹傭兵團的人對這樣的畫麵似乎特別的習以為常,估計是從小就見多識廣吧,比如一條手臂沒事就掛窗口晃來晃去,也沒人覺得有什麼。

筍子最先發現另外一個角落似乎有什麼不對勁,歪著腦袋,跺著步伐去看了一眼。

然後,就是喜悅的尖叫聲。

「是羊!」「哈哈哈,是羊!」現在的羊有些瘦,無法擠奶,趙闊已經弄了些野菜在給它們吃,沒辦法,今天根本沒有準備草料。

接下來的時間,全是幾個孩子高興得停不下來的聲音。

小孩子對這些東西本就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再說,羊可比一般的寵物有價值多了。

哪怕到了晚上,虎豹傭兵團的其他人回來了,也驚訝了好久。

這牲口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他們傭兵團居然開始養羊了。

生活似乎肉眼可見的正在一點一點變好。

按理,沈宴應該是抓緊時間跟烏瑟爾學習語言和文字,用祖母的屍體練習屍語者的本事,但這兩天在沙漠的奔波著實有些疲憊。

夜晚,沈宴想著,也不知道商隊的人有沒有平安走出沙漠。

商奇的隊伍,有了方向,黃沙也沒那麼大了。

所以他們已經遠遠地看到了傭兵之城的模樣,這實在太鼓舞人心了,或許明天他們就能到達那裡。

商奇也鬆了一口氣,這兩天他還一直擔心會不會有什麼更可怕的厄運和災難降臨。

結果,一路平安。

就是吧,那離奇的經歷,已經成為了一場夢,但夢未必就這麼結束了,因為他馬上就要到傭兵之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能見到那未知之地曾經看到過三個人。

畢竟擁有同樣的經歷,明明是陌生人,但就是感覺有什麼不一樣,就像多了一股無形的羈絆。

而沈宴,原本是打算進幻境看看商奇他們的隊伍如何了,但才躺在床上,一股悲哀的氣息一直環繞著他,怎麼也安靜不下來。

是聲音,屍體的聲音,讓他處於這種悲哀的氣氛中。

沈宴猶豫著,走向窗台,借助窗台上煤油燈的光看向外麵的一個角落。

那裡不知道何時多了一把椅子,一個半截的老婦人正坐在椅子上,安詳,悲哀,寂靜,但沈宴卻能聽到屍體的聲音。

除了悲哀,還有痛苦,就像在遭受什麼痛苦的刑法一樣。

沈宴揉了揉太陽穴,他這靈感過高,太容易和屍體共情了。

那個角落,有一點反光的綠點,應該是祖母屍體的手指上的戒指,但除了那點綠光,又有一些腥紅的東西在燈光下若隱若現,如果不是燈光,還看不到這樣的反光。

沈宴想了想,對倉庫裡麵的趙闊說了一聲:「我去看看祖母的屍體,我好像感受到了一些什麼。

」當然,他這是怕遇到危險。

然後提起煤油燈,走了出去。

搖曳的燈光照耀在椅子上的祖母,在黑夜中多少有些讓人心裡發涼。

那綠點的確是那枚戒指的反光,但那猩紅之色,像是什麼金屬。

沈宴將燈提近一點,這才發現那猩紅是一把劍的劍柄,就那麼隱藏在祖母乾枯的屍皮裡麵。

這具屍體的下半截像是被什麼鈍器斬去,並不規則,所以應該不是劍傷。

那麼這柄猩紅的長劍,是死者在臨死前,故意藏在身體裡麵,為的是不讓凶手,或者其他人發現?沈宴十分驚訝自己的發現,居然是這麼離奇的藏劍方式,所以這具屍體發出的聲音才如此的痛苦?沈賓想了想,伸手握住劍柄,將這柄奇怪的劍從祖母的乾屍裡麵抽出來。

隨著劍身慢慢抽出,祖母臉上,露出一個慈祥的笑容,那笑容在沈宴眼中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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