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蠅,霧甲蟲,綠柳(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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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院子的木門「嘎吱」響了一聲。

筍子側頭看去,然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隻見一隻小樹人,賊頭賊腦的正從門縫裡麵擠進來。

「呀!」筍子趕緊跑了過去:「嘟嘟,你該不會想要一個人出門吧?」大喊聲,將其他孩子也引了過來。

將嘟嘟放在中間,圍起來教育了起來:你這小孩怎麼回事?「知不知道你這麼小個孩子單獨出門多危險?」筍子:虧得我將你逮住了,不然都不知道丟哪裡去了。

小樹人正累得喘氣,從上城區跑回來可不近,正在感嘆,大不如前了,這小身板,太弱小了。

結果就懵逼的被一群小孩圍起來教育。

唉聲嘆氣,落魄啊。

這時,趙闊也從外麵回來,麵色陰沉,看了一眼嘟嘟,這小孩不是睡在錢箱子裡麵嗎?蓋著蓋兒,隻留了一條縫隙,誰去掀他的錢蓋,他就踢誰。

怎麼看上去熱汗淋淋?趙闊對周圍的響動是十分敏感的,一個小孩若是從他旁邊離開,他肯定第一時間就能發覺。

這時,沈宴聞聲也走了出來,看了看天色,也太早了,在他看來,這時間都算在夜裡,因為就-絲絲泛白的天光。

趙闊將所有人都召集到了一起:昨晚城內發生了嚴重的咒殺事件,波及範圍十分廣。

「並且到現在都還沒有結束。

」詳細講了講。

「等會出門的時候,人多的地方不要去湊熱鬧,遠離城裡有樹木的地方。

」「小孩不能離開大人。

」有時候,語言並不能清楚的描述事情的嚴重性。

沈宴將準備好的和商奇老爹交易的麥芽糖後,和眾人一起出門,走到街上,才徹底知道趙闊說的波及範圍十分廣是什麼意思。

哭聲,到處都是哭聲。

痛哭,撕心裂肺的痛哭。

死太多人了,有些是昨晚自己走出屋子,吊死在樹上的人,更多的是,早上去看熱鬧,然後聽到了那個聲音,陷入瘋狂而死。

麥稈蓋在扭曲的屍體上,擺了一路,這些死者的家人,哭得站不起身來。

好多的屍體,滿眼都是長街屍漂。

沈宴的臉色都是蒼白的,這樣的場景,他還僅僅是在歷史書上見過,那是遭受百年難遇的瘟疫才會有的慘不忍睹的慘狀。

沈賓能聽到屍體的悲鳴聲,和生者的聲音交雜在一起,如同在走一條陰陽路。

不知道為何,沈宴的手心都握緊了。

他以前說,這座城池的人命不值錢,但從未想過是這樣的命賤如泥土。

這些,都是一條又一條的人命啊。

靈魂像是被什麼觸動,不斷的顫抖。

肩膀上的小樹人嘟嘟,突然愣住了,有些奇怪的扌莫了扌莫自己的臉,有水滴從眼睛落下。

這是眼淚?這怎麼可能?嘟嘟真的震驚了,這和以前的他太不像了,但為什麼現在會這樣?喜歡糖,見到死人會哭,這些東西絕不該出現在他身上。

小樹人扌莫了扌莫身板,完了完,他現在的身體變得好奇怪。

連虎豹傭兵團的人都震驚無比:「這是死了多少人?」為何?以前即便是到了緋月之夜,隻要關好門窗不出門,也絕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傷亡。

趙闊答道:「昨晚,有人借助了少女俄斯忒斯的力量,在城內進行了邪惡的儀式,咒力覆蓋了大半個城市。

」沈宴猛地看向趙闊:「是人禍?」沈宴原本以為,又是那些無法理解,無法解釋的詭異事件,雖然為逝者悲痛,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太多不得不承受的意外了。

趙闊點點頭:「儀式的跡象十分嚴重,有人故意在城裡散播那種聲音。

」沈宴沉默了,這是陰謀屠殺,毫無人性的屠殺。

殘忍,嗜血,變態已經無法形容凶手,或許怪物才是他們的代名詞。

沈宴深呼吸了一口氣:「找到凶手了嗎?」趙闊搖搖頭:「線索斷在了上城區,上城區駐紮著很多實力不錯的傭兵團,不會允許進入他們駐地徹查,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沈宴有些茫然,就這麼讓造成如此慘烈案件的凶手道遙法外嗎?傭兵之城的律法,當真形同虛設。

都說人類的律法寫在紙上,是用來約束人的,而世界的法製寫在生命熔爐之上,萬物生靈都要遵守寫在上麵的規則。

但沈宴現在很茫然,生命熔爐的破碎,世界沒有了法則的約束,而人類的文字所寫的律法,對人類也沒有了約束。

這是一座混亂的,無序的城市,在這一刻,沈宴才深深的理解到這一句真正的含義。

街道上都是麥杆蓋著的屍體,耳朵裡麵全是哀喙,親眼目睹的時候,真的能無動於衷嗎?沈宴沒有在殯儀館乾過,所以,見到這麼多,昨天可能還活蹦亂跳的的活生生的人,如今卻死相淒慘的躺了一地後,他實在無法坦然。

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一路走過,沈宴聽著周圍的聲音,這才知道,比他看到的還要淒慘得多。

因為這些死人中,很多都是一個家庭的勞動力,如今家裡的勞動力死了,很多家庭的老人小孩估計都活不下去了。

老人在哭泣,小孩在哭泣,他們在為死者悲傷,也在為他們以後的生活迷茫。

這個世道本就艱難,如今幾乎剝奪了他們唯一的生路。

等到了鋪子上,趙闊安慰了一聲:「這種事情,誰也沒有辦法。

」沈宴搖了搖頭。

想了想,說道:我們的大輪渡盡量早些去荒城運冬枯草吧,多跑幾次,將所有的冬枯草都運過來,不用等布匹和麥芽糖大量生產一口氣,他們現在的生活的改變,他們清楚,很大程度都是靠沈宴提供的配方,若指揮官和沈宴的想法出現不一致,恐怕就是大問題了。

沈宴也笑了起來:「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壞事,說不得我們虎豹傭兵團能更快的發展起來,我還想著早點將我們的駐地重新建設一番。

」筍子插嘴:我就知道,沈宴你嫌棄我吵,我晚上老是從床上掉下來。

沈宴嘿了一聲:你再吵能吵過白塔幾個兄弟。

筍子抓了抓腦袋,還真是,白塔幾兄弟,一晚上聊天能聊到大半夜。

氣氛活絡了起來,董大嬸也吆喝著:趕緊來包包子和餛飩了,今天生意可能沒那麼好,但有一單生意我們就得做一單。

」似乎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一群人,嘻嘻鬧鬧的,最開心了。

卡帕也在看沈宴,對身邊的族人道:「其實,他十分適合光明序章。

」這樣的人傻,但往往更多的人會喜歡和這樣的人交朋友,而不是和那些聰明人。

筍子正拿著他的發條青蛙,去找那個叫阿離的小孩玩。

沒想到首先開口的是阿離:「你們傭兵之城也太危險了,我早上一出門,外麵擺的全是屍體。

」筍子抓了抓腦袋:其實我們傭兵之城以前也不這樣,以前死了人,都偷偷扔下水道。

阿離:「……」筍子:「你看我的發條青蛙好不好玩?」阿離腦袋一甩:這樣的玩具,我有這麼一大箱子。

筍子趕緊往阿離旁邊坐近了一點:騙人,除非你都給我玩玩。

沈宴也在問李響:「昨晚休息得可好?」李響心道,在人類的城市裡麵,周圍全是人類,他一個深淵人鬼能睡得好嗎?特別是一大早,就看到那麼多屍體,他都以為他要變成其中一員了,直到他成功走出了傭兵之城的大門。

沈宴倒是十分講信用。

李響說道:「你們傭兵之城都這麼混亂嗎?」沈宴:「出現了一個暴徒。

」「我相信他一定會付出代價。

」說得斬釘切鐵。

李響帶著阿離吃了些東西,然後就準備離開,離開前對沈宴說道:「我會兌現我的承諾,我們深淵人鬼和你們人類不一樣,我們講信用守規矩。

」沈賓:」……」怎麼感覺這活怪怪的?沈宴其實一直因為深淵人鬼和人類長得太像,並沒有當成其他種族。

對了,李響答應的承諾是什麼來著?以後多帶點人來照顧生意?沈宴也沒有當真,一個深淵人鬼能帶什麼食客來。

他在意的是,初步的和李響交好,看能不能拉扯點關係,讓他們虎豹傭兵團在深淵中做生意。

沈宴對遠去的兩人揮揮手。

筍子也十分不舍:下次記得將你那一大箱子發條玩具都帶來給我看看阿。

這娃惦記著別人的玩具呢。

天色漸亮,城外有不少人正在回城,嘴裡罵罵咧咧的,應該是才從深淵被放回來的商人。

不過,進了傭兵之城,他們就不罵了,應該感謝深淵人鬼留了他們一晚上,不然躺地上的人估計也會有他們。

他們反而因此躲過了一劫。

這時,沈宴等待的人也很早來了。

第一個到的是商奇老爹,沈宴直接收錢交易。

虎豹傭兵團的人都看懵了,趙闊也是。

和一個商隊的交易可不是小野蠻人獅子隨便擺一個糖攤子的交易量。

大量的錢入賬,堆得老高。

小樹人都激動得暈倒在了錢堆裡麵,忍不住的翻滾,擦嘴角的口水。

等商奇老爹讓人將麥芽糖運走,趙闊對沈宴問道:「這麼大筆生意,你是什麼時候談妥的?」其他人也直點頭,沈宴整天幾個地點的跑,他們都是看在眼裡的,什麼時候和人談生意了?沈宴一笑:隨便搭了幾句話,就談上了。

眾人心道,做生意這麼容易的嗎?特別是這些遊商,最是奸詐油滑,恨不得榨出最後一個銅鳩鳩。

沈宴聳聳肩:我們的麥芽糖這麼好,隻要價格合適,這些商人自然蜂擁而至。

人人心道,這倒具有的眾人心道,這倒是真的,不過商人蜂擁而全?您到這樣的畫麵,都不由得臉上帶上了笑容。

第二個到的是星鬥。

星鬥帶來了兩項交易,一是帶來了辛夷長老的祭品,一張舊日文獻。

依舊是以這張舊日文獻為祭品,訴求是希望那位閣下幫忙窺視上麵的內容。

沈宴欣喜接過。

二是,沈宴用麥芽糖從辛夷長老那,幫蝗崽換取的昆蟲學者的幼蟲。

沈宴將蝗崽叫過來。

星鬥說道:「一共三種幼蟲。

」第一種是屍蠅,它們能在復雜的環境中尋找到屍體,對外出冒險探索的傭兵小隊,十分有用。

」沈宴點點頭,傭兵的一大經濟來源就是屍體,所以這屍蠅的用處的確不錯。

「第二種是霧甲殼。

」這個沈宴知道,就是那種能噴出水粒子白霧的昆蟲,直天的空調,當然真正的用途是澆灌植物。

「第三種是綠柳,這昆蟲得注意,有劇毒,等養大了,咬上一口,能直接毒死一成年人。

」三種昆蟲都十分不錯,靈族算沒有胡亂拿點來糊弄人。

交易完畢,蝗崽高興到不行,寶貝似乎的跑去給幼蟲編製草籠子去了。

今天還有最後一向交易,也沒有等多久,陸浩就來了,並帶來他那張舊日文獻。

這家夥平時看上去冷眉俊梢的,但還挺囉嗦。

「記得恭敬一點。

」「記得早些準備好祭台。

」「儀式什麼的如果有需要,我也可以幫你準備。

」沈宴:」……」哪裡來那麼多復雜的獻祭過程。

沈宴將兩張舊文獻都收藏進了聖器箱,嘖,要是誰來打他暴裝備,他也不是掉白板裝的小怪了。

現在,剩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沈宴叫上阿伊,卡帕,董大。

他得和阿伊卡帕,去招收大量生產麥芽糖的工人了。

董大自然是去盡量的購買糯米,越多越好。

傭兵之城盈產小麥,但並不是說其/>季卓答道:「昨晚的事情,鬧得實在有點大,上城區死了很多人,連最古老的鐵血傭兵團都死了十幾個。

」「現目前,那個聲音的傳播源都已經處理乾淨。

」沈宴疑惑的問道:「怎麼處理的?」那些掉在樹上的「信徒」,除非有人去接觸他們,讓他們傳遞出那一句話,不然他們就會一直吊在那裡。

季卓答了一句:「死囚,傭兵之城的大牢裡麵有不少死囚,他們本就會被處死,隻是……這種死法殘忍了一些。

」「其實,因為好奇的人去圍觀,已經清除掉了大部分傳播點。

」大部分死者也是這樣死去,治安亭先前就發布了不要去看熱鬧圍觀的通知,但真當回事的不多。

季卓說道:「現在傳染源不是問題,有問題的是,那些感染了但並沒有死去的人。

」沈宴不由得看向那被按在地上拚命掙紮的人。

聽到那個聲音的人,都會瘋狂而死。

不對,聽到那個聲音,稍微產生了一點反抗意識的人才會死,那些受聲音蠱惑,願意去尋找那個未知的高山的人,能活下來。

這個聲音的目的,似乎就是讓人,讓無數被感染,被驅使的人,去尋找那個地方。

沈宴深呼吸了一口氣,他幾乎可以斷定,這個聲音讓去找的是什麼地方,高山之上的巨人遺跡,找到並摧毀那座巨大無比的單擺。

隻不過這個聲音並沒有表達出來這個目的,而是以無盡的財富和強大作為蠱惑。

別看這樣的蠱惑似乎簡單,但世上有多少人能拒絕得了財富和強大。

沈宴問道:「你們在捕捉活下來的人?」季卓點點頭:人數現在未知,但絕對不少。

這時,治安亭的人過來找季卓,他們得押送人回去。

上城區的大型傭兵團死了這麼多人,必須得有個交待,這些被感染但未死之人肯定得審問一番,但奇怪的是,他們一開始僅僅是打算審問而已,但這些人如同瘋了一樣,反抗,逃竄,怎麼看精神都有些不正常。

此時,上城區,鐵血傭兵團駐地。

地下的一個陰暗的地下室。

藍眼深眸的中年人,有些憤怒的對黑暗中的神之祭祀安德拉說道:為何將事情弄得這麼大?「連鐵血傭兵團都死了十幾人,如果被發現,我還如何留在這裡?」「你們破壞了教廷的計劃。

」黑暗中,傳來神之祭祀安德拉的聲音:如果鐵血傭兵團的人不死,而其他傭兵團都有傷亡,難免不被懷疑,我們的行蹤會暴露。

」「傭兵之城並沒有那麼簡單,我們隻能暫時依托鐵血傭兵團的隱蔽之所。

」「而且,比起你們教廷所圖謀的事情,死幾個人算得了什麼。

」藍眼深眸的中年人依舊不滿,正準備上前,他找來罪城的怪物,是讓他們幫忙的,不是帶來麻煩。

隻是他才抬腿,一道冰冷的匕首,無聲無息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是一個盜賊,隱藏在黑暗中的盜賊。

什麼時候,罪城又來了一個怪物!神之祭祀安德拉繼續道:你要的舊日文獻上麵的汙染源已經被儀式吸乾,拿去吧,這不就是教廷給與你的任務,你完成得很好。

」沉默。

最終藍眼深眸的中年人才道:「希望你們記住,我們是合作。

」說完退出了地下室。

地下室內,半響,盜賊楊琦說道:「大概有四百人,聽從了神的意誌。

」神之祭祀安德拉愣了一下:「能活下來的這麼少嗎?」「這座城市難道沒有信仰?」盜賊楊琦:其實在梵帝城進行這個儀式,效果會更好。

好到難以想象。

神之祭祀安德拉搖了搖頭:「教廷雖然愚蠢,但卻有他們的職責。

」目的都是為了尋找那個地方,罪城的人驅使一切被蠱惑的存在,發動人海戰術去尋找那個地方,就如同永恆王朝時期,無數被驅使的信徒,世界各地的尋找。

隻要人足夠多,就有可能尋找到,這個方法看上去笨,但有效。

而教廷,他們的職責是,破譯舊日文獻,通過舊文獻上的內容提供的線索,去尋找那個地方。

方法不同,但目的一樣。

他們都是神的仆人,不過是一個光明,一個黑暗。

地下室外。

趙瀾正匆匆向外走去,正好遇到了從暗處走出來的舅舅奧萊。

趙瀾不由得愣了一下,那地方不是廢棄的地下室嗎?骯髒得都懶得去清理。

他親愛的舅舅,紳士得半點塵埃都不沾,怎麼從那裡出來?奧菜臉上都是微笑:「親愛的侄子,神的小太陽,你這是要去哪裡?」說完又解釋了一句:剛才風稍大,將我的帽子吹了過去,你知道的,這帽子是我的珍藏之-。

趙瀾這才想起正事,有些生氣的道:也不知道哪個躲在陰溝裡麵的老鼠,讓我們鐵血傭兵團死了十幾個兄弟。

」「親愛的舅舅,這樣的罪犯,怎麼能讓他逃脫?」奧萊嘴角都抽了一下,道:伸張正義是一個神言的品質,但其他人都找不到半點線索,你去了又能有什麼用?」趙瀾答道:那可不一定,我雖然找不到凶手,但有一個人肯定能找到。

奧萊不由得疑惑:「誰?」趙瀾:「玄尊無極天師李淳風。

」凶手再能躲,有本事躲過玄尊無極天師的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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