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1 / 2)
「文竹!」寧拂衣嚇出了一身冷汗,連忙撲過去要將她拉開,幸好柳文竹修為雖比不上李朝安,但畢竟也是柳家長女,絲毫不懼,而是反手召出一道結界,擋了那道白光。
仙力帶來的風吹開二人碎發,如同一道波紋狀的氣浪,橫掃了一地灰塵。
看著毫發無傷的柳文竹,寧拂衣方才吊起的心稍稍鬆了些,然而心中那股惡氣卻更為濃鬱,看向李朝安的眼神便帶了殺意。
「你這般修為,還想同我動手!」李朝安分毫不讓,雙手推開同伴,隨後在月匈口畫出一道圓,便有滋滋作響的雷電在她掌心匯聚。
隨著她運功,周圍風勢也逐漸變大,就連天色都仿佛陰了些,柳文竹見狀一驚,揮手便要抵擋,衣角卻忽然被人拉住,阻止了她的動作。
她驚訝回頭,寧拂衣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身後,此時正對著她耳畔,低沉又清晰地說道:「無需硬抗,聽我心訣。」
寧拂衣修為低淺,何來的心決?雖然十分驚訝,但柳文竹相信寧拂衣不會害她,於是當即停下了動作。
「爐火照天地,紅星亂紫煙。千番掌中取,驚雷落寒川。」
柳文竹聽著寧拂衣的指引,輕輕揮舞長袖,便從半空攏出一個半圓,如同滾燙華蓋,朝著李朝安壓去,李朝安手中原本蓄力的雷電勢頭漸弱,她神情有些慌了,連忙轉換招式,去抵抗柳文竹的烈火。
「雷需引,隔絕天地方破。」寧拂衣又道。
柳文竹聞言,忽然換了個手勢,便聽得一聲尖叫,如同炸了鳥窩一般,吵得人耳朵生疼,寧拂衣揮手掃開湧來的熱浪,定睛看去時,險些笑出了聲。
隻見李朝安原本嬌俏的容貌被蒙上了一層煙灰,頭頂五彩的花環也已經焦黑,就連她精心打理的額前垂發都被燒掉一塊,看起來滑稽得很。
「柳文竹你!」李朝安捂住了頭發,氣得狠狠跺腳,險些當場哭出聲。
柳文竹見狀,拍著月匈口平復緊張的同時,忍不住去拉寧拂衣的衣袂,低聲道:「衣衣,這招心訣好生厲害,你怎麼會……」
「寧長風教的,我練不會,隻背住了。」寧拂衣為了不惹懷疑,含糊回答。
她如今雖沒有修為,但上輩子好歹也修到了那般境界,平日裡又精通雷電,自然知道如何克製李朝安這點小把戲,隻是自己使不出罷了。
也虧得柳文竹聰慧,一說便通。
李朝安最注重臉麵,此時灰頭土臉哪還敢見人,正巧幾個弟子正從門外走來,她又羞又怒,蔥指指著寧拂衣和柳文竹叫她們別得意,便回頭飛也似地跑了。
隻留下她一胖一瘦兩個朋友打抱不平,那兩人生得也對比鮮明,一個又矮又胖一個又高又瘦,站在一起頗有喜感。
「我們不過切磋而已,柳文竹你竟出手傷人!」胖的那人大聲道。
「是啊,朝安最愛惜頭發,你們……」
「我們如何?你們要求切磋,自己沒有本事,卻叫旁人都讓著你們,算什麼道理?」寧拂衣腦袋一歪,笑著以牙還牙。
隻是這二人上輩子實在沒給她留下什麼印象,記不清叫什麼名字,好像一個叫燒餅,一個叫麵條來著。
她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叫了出來,結果話音剛落,一旁的柳文竹就噗嗤笑出了聲,她疑惑扭頭,隻見柳文竹正捂著紅唇,笑得花枝亂顫。
而對麵二人的臉則黑得如炭火一般。
有何不對?寧拂衣挑眉。
「寧拂衣,你說不過便侮辱人,別欺人太甚!」胖的少女氣得臉漲成了一顆紫葡萄,「女子最忌諱身材,你卻以此羞辱,你好生惡毒。」
「你們給我等著!」她帶著哭腔說完,便拉上一旁的瘦少女,轉身追逐李朝安去了。
「她們一個叫邵冰,一個叫緬眺,什麼燒餅麵條,虧你想得出來。」柳文竹顫著雙肩在寧拂衣耳邊道。
哦,原來是記錯了,寧拂衣點頭。
寧拂衣本想氣勢好好舌戰群雄,誰知一個口誤便氣跑了人,頓覺無趣,隻得拉起笑得停不下來的柳文竹,百無聊賴地進了門。
北苑的裝潢最為普通,無論是庭院還是廳堂,幾乎都為花崗石所製,倒不是苛待修為不高的弟子,實在是年輕弟子大多不能好好控製仙力,常常一修煉便將北苑毀於一旦,寧長風連著修繕了十幾次,最後實在難以忍受,怒而求來最堅硬的花崗石,將整個北苑翻新了一遍。
寧拂衣穿過對著她竊竊私語的眾同門,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授課的廳堂,尋了個角落舒舒服服窩下。
「衣衣,今日據說有要事,長老們都要來北苑,你別睡了,當心又要挨罵。」柳文竹伸手拽寧拂衣衣袖,想將她拉起來。
「罵便任他們罵去,不過是仙脈仙力那些東西,我一個廢物又學不會。」一心向惡的寧拂衣將爛擺得徹底,抬起頭來,換了個方向趴了下去。
柳文竹替她著急,剛想用力拉她起來,便見門外走進一長身玉立的男子,於是眼睛一亮,對著寧拂衣的月要窩用力戳了下去:「衣衣快起來,容錦師兄來了!」
她這一下沒收住力道,險些將寧拂衣脾髒捅出來,寧拂衣吃痛,齜牙咧嘴地直起了月要。
「柳文竹,你……」寧拂衣說不出話來,要知道柳文竹雖長得文弱秀氣,實則卻有著一身怪力,連門外千年的垂楊柳都能不用仙力倒著拔出,再正著插回去。
故而這一下,差點要了她半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