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書(2 / 2)
「衣衣喜歡嗎?」容錦緊張地搓搓手。
「喜歡。」寧拂衣綻開笑靨,小心地將胭脂放進袖中。
「喜歡便好,我此次去招搖山,聽聞凡間的姑娘還愛簪那絨絹花,你們二人平日都太素淨,待我習得手藝,多給你們做些。」容錦笑道。
「那我要紫色的。」柳文竹輕輕躍了起來。
三人便這麼說說笑笑地走下山,許是因為好友都在,此次無人來找寧拂衣麻煩,天氣晴好,遠山染了金色,層層疊疊地璀璨排開。
寧拂衣心裡也同那金山一樣,漸漸光明。
至於褚清秋那句話,她轉眼便拋在了腦後,美滋滋用膳去了。
由於平遙長老將她看得緊,所以往後幾日她都逃不了仙授,但晨修卻無人管她,故而寧拂衣依舊是每日睡到自然醒,待全寢殿的弟子都不見了,再起床。
因為暫時無法修煉魔功,她還從藏書閣偷來一本禁書,書中記載的是古往今來墮魔的修仙者,除去天生魔物外,其餘大多是情傷難愈,亦或是情緒大動,走火入魔。
隻有極少部分是因為某些機緣,被魔物沾染,巧合才入了魔道,她便將這些機緣記在心中,打算一一試過。
這日,殿中早早便無人,她便慢悠悠從屏風中繞出來,手裡捏著那本被她用障眼法化成了話本子的禁書,一邊單手翻著,一邊整理衣裙,往眉心點了點容錦送的胭脂。
她前世便愛穿墨色,此時便也一身黑衣,隻袖口處繡了白色的花紋,去除了幾分沉悶,如今配著眉心一點紅,無端有種妖冶之感。
寧拂衣滿意頷首,正要關上梳妝匣時,又看見了裡麵放著的一塊桂花胰子,於是指尖在上麵戳了戳,雙指捏起。
她記得這塊胰子是柳文竹從柳家偷來贈與她的,據說裡麵都是仙草,用它沐浴過後,身上的香氣能維持一月不散。
寧拂衣又聞了聞自己身上,嫌棄地皺起鼻子,隨後拿起那塊胰子,走進了浴堂。
寧長風在世之時極為體恤女弟子,故而將珠光閣的浴堂設置地無比精妙,足足有三十六個堂間,每個堂間可容納幾人同時入水,水池子一年四季都是熱的,池水施了仙術,如同鋪了一層滾滾白霧。
如今浴堂空無一人,寧拂衣便隨手將書放在地上,脫衣入水,愜意地眯起眼眸。
然而就在她怡然自得時,周圍空氣忽然有了偏移,寧拂衣心弦一緊,頓時睜眼。
與此同時,破空之聲響起,高挑的女子身影打破虛空,帶著一陣強風出現在浴池邊上,寧拂衣連忙抬手抵擋,池中的水被風卷起落下,嘩啦啦潑了一地。
最要命的是,寧拂衣原本放在手邊的禁書,被風掀飛出去,掀了個底朝天,停在了最中間的一頁。
要命的是那一頁繪著一人被十劍穿心的插圖,血色都用朱砂塗了出來,紅艷艷一片,十分顯眼。
寧拂衣心中暗道了一聲不好,忍不住撐起身體,戒備地扶住了地磚。
「原來你躲在這裡,叫我一陣好找!」來人身著淡金色羅裙,頭上插了一枚古樸但看著便貴重的玉簪,發絲同褚清秋一般一絲不苟地挽著,抱著雙臂沒好氣道。
「秋亦?」寧拂衣用餘光看著一旁的書冊,蹙眉道,「你闖入浴堂做什麼?」
「闖入?這是女子浴堂,我同為女子為何不能進?」秋亦嫌棄地蹭了蹭鞋底的水,「我還沒問你呢,師尊命你前去尋她,你為何不去?」
原是褚清秋讓她來的,寧拂衣心中了然,麵上卻裝傻:「何時的命令,我為何不知?」
「你少裝蒜了,我才不……」她話說了一半,視線卻忽然越過寧拂衣看向她身後的地麵,「那是何物?」
她話音剛落便要揮手將地上的書召來,寧拂衣心跳頓時停了幾拍,暗道一聲不好,忽然飛身躍起,
起身時在她身周攏上一道仙力,仙力迅速貼著她身體遊走,隨後化為薄薄黑衣,勉強遮住她少女的清瘦軀體,卻還有修長雙腿若隱若現,沾水的長發猶如墨汁,順著她雙肩流瀉,遮擋了上身。
她伸著著一雙沾露的藕臂,從半空中劈手搶回了書冊。
還沒等秋亦再有動作,虛空中便冷不丁化出一條雪白緞帶,嗖的一聲貼住秋亦雙眼。
如同活了一樣在她腦後迅速打了個結,勒得秋亦雙眼一花,險些雙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