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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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薛晨打了不知道多少個電話之後,總算被那頭的人接聽了。

「薛晨?」

時見鹿的聲音傳過來,很是平靜,聽著似乎沒發生什麼事情。

「你現在到哪裡了?我去找你。」薛晨鬆了口氣,下一秒立刻囑咐:「你開的那輛車可能有問題,馬上找地方停下來知道嗎?」

時見鹿因為著急,開得一直很快,聽了這話下意識的踩了下剎車,車速慢了下來。

「好,我馬上停下來。我在市中心廣場公園旁邊的街道上,沿著療養院方向行駛的。」

「知道了,我現在馬上過來。你停下車後立刻從裡麵出來,離得遠一些,我已經報了警——砰,砰砰……」

薛晨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一陣劇烈的撞擊聲闖入耳膜,她一驚,「時見鹿?見鹿,你聽的到嗎?說話!」

那撞擊聲是從電話那頭傳過來的,嚇得薛晨下意識的踩了剎車。

等她意識到不對,連喊了無數聲都沒再聽到時見鹿的聲音,麵色大變,更快的朝著剛才所說的方向而去。

十分鍾後她開車到了時見鹿所說的廣場公園旁邊的街道上,隔著一段距離,能看到前方不遠處的十字路口聚集了一大群人。

薛晨心頭一驚,剛才從電話裡聽到的聲音的確像是發生了車禍撞擊之後的產生的。

難道時見鹿……

她把車停到路邊,飛快的狂奔了過去,越靠近越發現自己的預感成真了。

車整個仰翻在馬路中間,隔了一大段距離圍著一圈路過的人,左右的車輛因為這場車禍堵在了一起,一團亂。

薛晨擠開人群跑過去,「時見鹿?時見鹿,你在裡麵嗎?見鹿?見鹿,能聽到我的聲音嗎?不能說話發出一點響動,你還好嗎?」

「咚咚」很輕微的敲門聲響起,薛晨心頭一急,眼眶發紅的朝著周圍人喊道:「麻煩大家幫忙叫救護車,有人在裡麵!謝謝!」

薛晨剛一說完,就聽到時見鹿虛弱的聲音傳來,「好……痛!薛晨,我好疼……」

「馬上就有人來了,你再忍忍,不要動,乖啊,我在這裡陪著你。」

「渾身都疼,薛晨,我要死了嗎……」

「別胡說,馬上救你出來——」薛晨本想等到救護人員來了再專業的營救,可是下一秒她瞥到了地上緩緩流過來的水。

不,那不是水。是汽油。

圍觀的群眾有眼尖的人立刻驚呼:「那是什麼?漏油了!」

薛晨臉色一凜,整個人緊繃起來。

她當機立斷,彎下月要趴在地上去看時見鹿的情況,發現她被卡在座椅和安全帶中間,離著方向盤還有一段距離,整個人倒栽著卡在裡麵不能動彈。

這個情況比她想象的要好上許多,如果身體內髒沒有問題,是可以開門把人拉出來的。

最關鍵的是車輛現在已經開始漏油了,隨時有爆炸的危險,必須先把人救出來。

「見鹿,車子在漏汽油,很危急。我現在開門把你拉出來,你具體哪裡痛?還能不能動?」

時見鹿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情況,「我腳卡在裡麵動不了……好像肚子有點疼,腦袋很疼。」

薛晨有了底,「我現在把你拉出來,如果哪裡痛你一定要說,你能把安全帶解開吧?先把安全帶解開,動作稍微快一點……」

在薛晨冷靜的指揮下,時見鹿一一按照她的指示解開了安全帶,把腳努力朝著門外伸出去。

圍觀的幾個男人有人上前幫忙,薛晨廢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人從駕駛座裡拉出來,又有圍觀人群大吼:「燒起來了!汽油燒起來了!快跑!你們快過來!」

幫忙的幾個男人聞言立刻就跑走了,有一個想要回來扶時見鹿,可是被車輛後尾的火勢嚇得不敢過去。

薛晨扶著時見鹿站起來才走了兩步,後方突然傳來劈裡啪啦的爆炸聲,她回頭看了一眼,瞳孔裡倒映出鋪天蓋地朝著她們兩人蔓延過來的火光。

時見鹿眼含淚水,使勁推著薛晨,啞著嗓子絕望的喊著:「快走!你快跑!別管我了,快跑啊薛晨……」

灼熱的火勢已經逼近了兩人。

薛晨有些恍惚。

此刻的場景莫名像極了前世最後的畫麵,也是這樣慘烈的車禍,也是鋪天蓋地的火光,她在絕望中想著再也見不到時見鹿了……

劇烈的一聲爆炸聲響起!

她下意識的將時見鹿護到了身下,後背一陣巨疼,她無力的趴在了懷裡的人身上,隻覺得這就是難以逃脫的宿命。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似乎都無法擺脫時見鹿,這該是怎樣的孽緣啊!

耳邊的聲音開始模糊,她恍惚聽到了時見鹿哭泣的聲音,「薛晨,你……你為什麼?」

薛晨強忍著疼痛,抬起沾滿鮮血的手抵住她的唇,苦笑道:「時見鹿,記得葬禮上給我燒個離婚證,這輩子……不下輩子咱們都別見了。」

「薛晨!」

一聲慌亂的喊叫和驚恐的眼神成了薛晨記憶裡的最後一幕。

「砰」的一聲爆炸聲響了之後,那輛紅色的豪車淹沒在了一片火光裡。

圍觀的群眾跑了很遠才停下來,無聲的注視著這一幕,救護車和警車相繼趕來。

「剛才太嚇人了……那火勢好大,我們隔了那麼遠都差點被燒到。」

「有兩個人沒能逃出來……我們想去幫忙把人拉出來,但火勢控製不住了,那種情況下誰也不敢冒險的對吧。」

「我回頭看了一眼,好像在爆炸的最後幾秒,那個去救人的女人把從車裡拉出來的女人護在了身下,她們距離那輛車不過幾步遠,肯定凶多吉少了。唉,太慘烈了,希望老天保佑她們。」

記者采訪了幾個目擊者,得到了新聞素材,當天晚上就登上了新聞。

而爆炸後受傷的兩個人被送走時,沒人知道她們的情況,到底是死是活。

被打掃後的現場路口依舊留有一大攤黑色的爆炸印記,路邊的幾棵樹木都被燒焦了,路麵更是凹凸不平,可見當時爆炸的威力有多大。

……

薛禮一下午都有種不好的預感,眼皮跳的很快,整個人魂不守舍的待在酒店房間。

張蔓和叢珊不斷的安慰,最後三人也沒能等到薛晨的電話,主動打過去卻是已關機。就連時見鹿的電話也打不通。

「不會是出什麼事兒了吧?」薛禮越擔心,心頭越著急,「我們要不要也去那家療養院看看?我怕薛晨出什麼事兒。」

「阿姨,您忘了薛總說的話了?讓您待在這裡,萬一出去有什麼意外怎麼辦?我們就再等等,現在還早著呢,說不定薛總在開車不能接電話。」

叢珊也跟著勸了幾句,總算把人暫時安撫下來了。

三人等了許久,以至於接到警方打來的電話的時候誰都沒反應過來。

薛禮顫著手拿著手機,「……你、你說什麼?」

「薛晨女士的家人對吧?薛晨如今在第三人民醫院搶救,半小時前發生一起重大車禍,還請你盡快趕來醫院。」

薛禮一路膽戰心驚的到了醫院,隨行的叢珊和張蔓同樣擔心緊張。

接到電話之後,薛禮差點暈過去。

她想過時見鹿可能會遇到什麼危險,可是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女兒薛晨竟然會受傷,甚至需要搶救。

她們到達手術室外,亮著的紅燈格外刺眼。

薛禮在燈光照耀下臉色慘白,她還穿著那身生辰宴上的旗袍禮服,精致的妝容都掩蓋不了她神色的惶恐不安。

「肯定沒事兒的,肯定沒事兒的。」叢珊不斷安撫著薛禮,她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的手在顫抖,而張蔓更是在一邊默默祈禱著。

持續了好幾個小時的手術,終於在薛禮注視下結束了。

叢珊一直陪在她身邊,因為夜深了,張蔓也先回家了。

「阿姨……」

剛一站起來的薛禮雙腿一軟差點跌倒下去,被叢珊眼疾手快的攙扶住,「您沒事兒吧?」

「晨晨……」

主刀醫生走出來,一臉的疲倦和抱歉,看得薛禮更是慌張了一些。

「醫生,我家晨晨怎麼樣了?她還好嗎?」

「薛女士,手術是成功的。隻是……薛小姐的情況不太好。」醫生嘆了口氣,「薛小姐後背的皮膚有百分之十五左右的壞死,需要進行移植。而且當時現場的火勢太大,薛小姐吸入了過多的煙霧,肺部,呼吸道受損。頭部被劇烈撞擊,可能會沉睡……。」

薛禮耳朵嗡嗡作響,一瞬間什麼都聽不進去了。

她緊緊抓住一個重點,紅著眼睛問道:「醫生,沉、沉睡是什麼意思?晨晨是醒不過來了嗎?」

主刀醫生很是無奈,「對,有這個可能。目前她的大腦受到劇烈撞擊,沒有清醒,後續可能會沉睡一段時間,但也不是腦死亡,有很大幾率可以醒過來的。」

薛禮不太明白,也聽不怎麼懂這些話,隻抓到了一個「腦死亡」,心頭一急,問道:「那會不會是植物人?」

「這個倒是不會。薛小姐被撞擊後產生腦震盪,好好休息大概率就能恢復。隻是她身上的皮膚組織被燒傷之後會引發很多炎症和疾病,需要接受長期的觀察和治療,如果沒什麼大問題,後續的皮膚移植能提上日程了。」

醫生離開之後,薛禮因為渾身沒力氣,跌坐在了椅子上。

叢珊本來之前就不斷的安撫著她,一邊擔心薛晨的情況,頓時也沒了力氣,坐在了椅子上。

「怎麼辦?怎麼辦啊?我的晨晨……」薛禮沉默了好一陣子,突然捂著嘴哭了起來。

叢珊也沒想到今天本來好好的一個生辰宴竟然會弄成這樣。

薛禮哭了好久,任憑叢珊怎麼勸都沒止住眼淚,還是醫院工作人員安排好了薛晨之後找過來,這才讓她暫時停止了哭泣。

隔著重症病房的玻璃窗,薛禮看著躺在病床上無知無覺的女兒,又忍不住流出淚來。

叢珊也是默默抹著眼淚。

薛晨渾身被包裹著紗布,露出來的好皮膚恐怕隻剩下那張臉,隻是往日裡那張出眾的臉也變得毫無血色。

「晨晨……不要嚇媽媽了,快點好起來,媽媽什麼都答應你!」

當天晚上的新聞薛禮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邊看邊哭,眼睛都哭腫了,哪裡還有幾個小時前貴夫人的氣質。

薛晨如今在重症病房,雖然有專門的醫護人員照顧,可是薛禮也不放心,在旁邊的陪護病房裡住下來。叢珊不忍她一個人,也跟著留了下來。

這一晚沒人睡好覺。

薛禮連續守了薛晨三天,在第三天早晨,暈倒在了陪護病房裡,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坐在床邊一臉沉默悲傷的叢珊。

她掙紮著坐起來,也驚醒了發著呆不知道想些什麼的叢珊。

「阿姨,您醒了。」叢珊急忙把人扶起來,「您小心一點。」

「我怎麼了?」薛禮一臉的倦容,加上沒什麼血色的臉,短短幾天時間顯得格外的憔悴。

叢珊看著看著就忍不住紅了眼睛,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她低著頭無聲的哭泣。

「怎麼了這是?突然哭什麼呀。」薛禮看她這副樣子,鼻子一酸,強忍住了才拍了拍叢珊的後背,「別哭,哭得阿姨也想跟著你一起哭了,小心把眼睛哭壞了。」

叢珊聽了這話更想哭了。

她咬著唇哭得更厲害,一抽一抽的,快要喘不上來氣。

薛禮常嘆了口氣,「你都知道了?」

「這都是命。阿姨早就接受了,你也不要傷心。」

叢珊埋在被子裡,哭濕了一大片。

最後抬起頭來,悲痛欲絕的看向薛禮,「阿姨,你、你怎麼能這樣……誰都沒說,你自己承受這些痛苦嗎?」

薛禮暈倒之後她慌忙叫了醫生,檢查了一番之後才知道薛禮竟然是癌症晚期,還是最痛苦的肺癌。

這個消息瞬間把叢珊驚呆了,好久沒回過神來。

她根本不敢相信,看著這麼精神健康的薛禮竟然是癌症晚期。

難怪她聽薛晨說她媽媽經常去旅遊,那個時候恐怕不是去外麵玩了,而是來醫院做化療了。

薛禮慈愛的拍了拍她,安撫著:「阿姨沒事兒,你也不要太傷心了。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之所以不告訴你們是怕你們擔心。這是阿姨的命,隻能接受了。」

叢珊哭得嗓子都啞了。

「你這樣…薛晨也……」她話都差點說不出來了,嗓子生疼,「可怎麼辦?」

薛禮本來還沒怎麼傷感,可是一聽到薛晨的名字,心頭刺上密密麻麻的疼痛,痛得她呼吸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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