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1(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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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知醒過來的時候,已是傍晚。她慢慢坐起身,看著窗外橘黃的日落光輝落在自己床上。

她揉揉眼睛,然後舉起右手放在眼前,骨節分明纖細,肌膚白皙光澤,是自己的手。

徐知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環顧四周,入目所及是記憶中的臥室:用了很多年但依舊乾淨整潔的書桌,貼滿了粉紅色海報的衣櫃,還有身下這張單人床。

徐知笑了,她終於可以看見了。

三個月前,徐知遭遇了一次車禍,眼睛差點就保不住了,幸而她遇到了好心的神跡醫藥科技公司,對方為她提供了以她的家庭條件根本無法負擔的手術與用藥。她算是留下了一雙眼睛,雖然遲遲未復明。

直到今天!

她終於可以再次看見這個世界了。

徐知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往臥室外走去。她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還在外麵忙碌的父母,一直以來精心照顧自己的父母。

徐知幾個跨步走到門口,正要擰開門把手。忽然,她停下了動作,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湧上腦門,徐知下意識的後退兩步。

下一瞬,一行文字毫無征兆的出現在她眼前。

【不要讓『它』們發現你可以看見。】

這行文字字體端正,但顏色卻泛著詭異的紅光,就像用鮮血寫成的一樣,並隨著徐知腦袋的晃動而移動,頑固的守在她眼睛的正前方。

徐知拍了拍額頭,紅字沒有消失。她又閉上眼睛,紅字依然存在。

「難道是腦子出問題了?」徐知喃喃自語道。她退回床上,開始思考接下來的對策。最妥善的辦法是告訴父母,讓他們聯係神跡公司,畢竟神跡公司承諾過。一旦自己出現任何異常,都可以找他們,他們免費終身負責。

但如果,出問題的不是腦子,不是眼睛,或者更準確的說。這紅字,其實是合理的存在。

剛這樣想,臥室的門就被推開。

「智兒,我們聽到你屋子裡有動靜,所以過來看看。」

「乖寶,你怎麼了?是不是可以看見了。」

擔憂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說話的正是徐知在這個世界的父母。

徐知半年前穿到這個世界,原身叫徐智,是個剛從女子職業學校畢業的十六歲少女。原身家中有父母、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家境雖然清貧,但卻溫馨有愛。

「沒什麼。」徐知啞著嗓子道。現在情況不明,她不能冒然告訴父母自己眼前的詭異紅字。

「你能看見了嗎?」母親語氣急切。她一邊說著,一邊跨過房門,朝徐知躺的床走來。

徐知先是看見一條僵硬無比的腿從門口探進,然後打直,再九十度彎曲,最後落地。就像慢動作走正步一樣。

徐知:……!

她的瞳孔陡然緊縮,母親走路的姿勢好怪異!她屏住呼吸,看著母親的另一條腿也用僵直好像正步的步伐邁出。

緊接著,母親整個人出現在她麵前。

這是一個用紙做成的人。『它』和母親身高相同,五官類似的,穿著紙做的灰色上衣和黑色褲子。臉上畫著兩道細細的眉毛和一雙漆黑無神的眼睛。嘴唇鮮紅,就像剛喝了一大碗鮮血。

徐知隻覺得一盆冰水從頭淋下,四肢百骸都變得寒冷。她咬住舌尖,忍住尖叫的沖動,茫然看向前方。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那行紅字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乖寶,你真的沒事嗎?臉都白了。」「母親」彎下月要,將腦袋湊到徐知麵前,用一雙漆黑無神的墨水眼睛死死瞪著徐知。

「你該不會是可以看見了吧?」『它』試探的說道,語氣和徐知記憶裡那個溫柔慈祥的母親沒有任何區別。

徐知苦笑著搖搖頭,「我沒有。」話音剛落她才覺得自己的語氣太過顫抖,於是又道,「我怕,要是我一直都不能恢復,那該怎麼辦?」

說罷,她乾脆低下腦袋,嗚嗚的哭了起來。

「乖寶,別哭。」「母親」伸出兩條紙做的胳膊,抱住徐知,心疼的哄道,「別急,我們慢慢來。」

感受到兩隻紙胳膊將自己環住,徐知忍住恐懼與惡心,哭的更大聲了。

「夠了!」一道怒喝從門口傳來,徐知這才想起還有「父親」。如果不出她所料,「父親」應該也和「母親」一樣,成了詭異的紙人。

她將眼睛掀開一條縫,果不其然看見「父親」也邁著同樣僵硬的步子走到她的床邊,用一雙墨水畫的眼睛死死看著她。

「智兒,平時勸你多吃點東西補充營養的時候,你總是挑食,這也不肯吃那也不肯吃。現在急了吧。」「母親」是慈祥的,「父親」就是嚴厲的。『它』的語氣帶著痛心的惱怒,「從現在起,你必須好好吃飯。」

說完,『它』變戲法一般,掏出一碗食物。「這是羊肝拌麵,對恢復視力很有好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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