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加入書籤

奚曠覺得,自己一定是生了一副賤骨頭,所以才會在知道她明明心有所屬,明明將他當做賀暄的替身後,還會巴巴地去見她一麵。

他原本囤著滿心的怨懟與憤懣,可當桑湄拉著他在棋盤前坐下,笑語盈盈,耐心地教他如何下棋時,他忽然又不那麼怨憤了。

他與賀暄是表兄弟,他的母親與賀暄的母親是雙胞姐妹。他從小就知道,姨母家的那位表兄是多麼聰明伶俐,模樣討喜。不像他,因為母親的瘋病,也被迫與母親一起關在小院子裡,不能見到外麵的景色,自然也不會有人來好好教導他。

想來賀暄那樣出色的人,是不需要公主親自教他下棋的,對罷?

隻有他才需要。

他有些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他會被公主注意到,或許是因為占了一張臉的便宜,但從頭到尾,她其實都沒有認錯過人,她一直在把他當一個獨立的人對待。

……應該是這樣罷。

他在後巷翻找了許久,也沒能找到那塊被自己沖動之下丟棄的兔毛毯子——公主府時常有不要的東西,很多窮苦百姓會偷偷來附近撿一點回去自用,他的那塊兔毛毯子,想必就是這樣沒有的。

很久以後,奚曠才幡然醒悟,有些東西丟了就是丟了,這是上天的暗示,讓他及早抽身,是他愚妄自苦,才會越陷越深。

但當時的他並不會想這麼多。

侍衛長的事情就像沒有發生過一樣,他與桑湄的關係並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還更親近了一些——她會在晚上留他了。

並沒有發生什麼具體的事情,擷陽郡的夏日,晝夜溫差有些大,她常常坐在窗前,靠在他的懷裡,對月自酌,靜靜地聽他講故事。

他給她講:「從前有個女子,有個雙胞姐姐,嫁給了皇城的一戶好人家,那女子要去姐姐家探親,結果路上遇到了一個同路的後生,那後生遭野獸襲擊,受了傷,妹妹好心,就照顧了他幾日……」

桑湄就笑:「然後就私定終身了?好俗套。」

「沒有私定終身。」奚曠說,「女子到了皇城後,就與姐姐說了這件事,說他二人兩情相悅,想要結為連理。其實按照姐姐的身份,妹妹不應再嫁給一個無名之輩。但奈何妹妹喜歡,姐姐也拗不過,便說把父母接過來商議,後生也得好好查查底細。」

「查出什麼了?」

「什麼也沒查出,是再普通不過的人。」奚曠淡淡地說,「後生父母雙亡,是來皇城尋機會的,人也聰明,其實有幾分本事,這高門大戶便覺得,辦事有這麼個好拿捏的助力,讓他當妹夫也不是不可以。後來,父母也來了,見過了後生,這親事就這麼定下了。」

「然後呢?」

「然後,後生用全部積蓄,加上借的銀子,在京城置辦了一間小宅子,那女子也從高門大戶一道偏門嫁出去了。」奚曠低低道,「可是新婚後沒多久,後生就不見了。」

桑湄終於來了興趣,扯住他的袖子,示意他快講。

他喉頭有些澀然,避開她的目光,繼續說:「找來找去,都找不到人去了哪裡。按理來說,這麼大個活人,不可能憑空消失,高門大戶動用全部關係,也找不到他的下落,那就十分奇怪了。」

桑湄:「不會是來騙婚的吧?看中了這女子姐姐是高門婦,想從這高門裡得到什麼?」

「不知道……可是這戶高門裡,什麼也沒有丟,什麼也沒有損失。而人,也再也沒有找到過。」

「那女子呢?丈夫失蹤,她要怎麼辦?」

「她找了很久的丈夫,後來診出來有孕,也就不找丈夫了,老老實實地養胎。」奚曠說,「父母本想把她接回老家,但是姐姐說這事是因妹妹探親而起,她不能放著妹妹不管,所以把妹妹接到了府中後院,日日請良醫來看。至於妹夫失蹤這件事,畢竟疑點太多,不大光彩,所以也被壓下去了。」

「孩子生下來了麼?」

「生下來了。」

「這女子還活著麼?」

「……活著。」

桑湄目露迷惑:「那這個故事是想說……」

「沒有任何寓意。」奚曠說,「公主,這世上的許多事情,都沒有任何寓意,僅僅隻是發生過而已。」

桑湄:「你說的是真事?我還以為是你從哪本書上看來的。」

奚曠:「是真事,不過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也是聽來的。非要有個結局的話,那就是這女子後來瘋了。」

桑湄唏噓:「若是編的故事,結局肯定不是這樣。」

「那會是怎樣?」

「這失蹤的新郎後生,說不定有什麼難言之隱,或是什麼不可告人的身份。多年以後,這女子攜兒子與他重逢,塵滿麵,鬢如霜。兩人把話說開,才知道對方這些年經歷了什麼,最後要麼歡喜團圓,要麼抱憾終身。」

奚曠沒有說話。

桑湄:「你怎麼不吭聲了?」

奚曠抱著她,悶悶道:「公主,壺中的酒,能賞卑職一口麼?」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科幻相关阅读: 拾階黃鶯在唱歌 [綜英美]我隻是個咖啡師 年代文男主他妹回來了 暗戀的她陷入了網戀 炮灰女配總想混過劇情 原來你也在這裡 我站在柯學界的生死線中央 穿成女團門麵後愛豆成為我的人生導師 豪門嫂嫂不當對照組 貓的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