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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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幽冷的涼風拂過,燭火瘋狂地跳躍搖曳,投下瘦長的剪影。

宋葭葭抬起眼睛,無聲注視著眼前成千上萬座的碑林,層層疊疊地壘積在一起,根本望不到盡頭。

每座石碑之前都放置著一盞精致小巧的魂燈,有的魂燈燃著幽幽微光,猶如有著實質生命的心髒那般不斷雀躍跳動,有的魂燈卻早已熄滅,隻餘下塵封已久,滿是斑駁痕跡的陳舊燈台。

數百根巨大的篆刻著花紋浮雕的石柱擎天而起,石壁刻滿了古老而神秘的符文和圖形。

宋葭葭跪在下麵,隻覺得自己猶如一隻螞蟻那般渺弱。

成千上萬盞魂燈在不斷閃爍搖曳的熒光,猶如星河在上,宋葭葭怔怔地看著,仿佛正參觀著一座神跡。

這裡是天衍宗的魂宗祠堂,不僅供奉著許許多多開創天衍宗的師祖的魂燈,同時也是天衍宗核心弟子的魂燈放置之處。

隻有金丹級別以上的修士,才有資格將自己的魂燈放進來。

魂燈是一種極為特殊的法器,需要取修士的一滴心頭血和一抹神識點燈。

而魂燈點成的燈心入水不濡,遇火不爇。

除非修士本人身死魂消,否則便永不熄滅。

而其中有一盞最為破舊的魂燈,卻被擺在了最當中的位置,而且這盞魂燈仿佛很特殊似的,周圍被隔開了一片空地。

宋葭葭猜想,這盞魂燈應當是屬於天衍宗哪位大佬的。

但這盞魂燈的燈心很微弱,若不是它擺在最前麵正中的位置,宋葭葭根本看不見那一捋若有似無的燈心,會以為這盞魂燈已經熄滅。

宋葭葭看久了,便有些膩味了,跪在地上百無聊賴地玩著自己的手指。

今天宋葭葭在背後說雲聽白的壞話還被本尊撞了個正著,下場就是被雲聽白懲戒,在魂宗祠堂罰跪一天。

但這個結果已經讓宋葭葭喜出望外了。

宋葭葭心底暗暗地思量著,自己這仙二代的身份還真是管用,果然如係統所說,哪怕原身乾盡惡毒蠢事,三位男主礙於她的出身,隻能百般忍耐容忍,在後期才會對她動手。

宋葭葭一陣竊喜——這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以後可以在男主們的麵前更肆無忌憚地油膩了。

想想就興奮。

如果說從前宋葭葭對於自己要在男主麵前不斷作死,讓他們徹底地厭煩自己從而將自己殺死還有幾分不情不願,現今她卻從中獲得了販賤的快樂。

就是這種別人看不慣你,卻又偏偏乾不掉你的感覺。

也不知道到底跪了多久,宋葭葭的雙腿早已酸麻無比,小腿肌肉隨著呼吸一抽抽地疼。

宋葭葭鬼鬼祟祟地轉過頭,往後瞥了瞥,發現身後空無一人,便偷偷扌莫扌莫地站了起來。

宋葭葭剛要舒服地呼出一口氣來,耳畔便響起一道淡淡的聲音:「如果讓師父發現,就不是跪一天了。」

宋葭葭被嚇了一跳,驚慌失措地往旁側看去,發現是連霽表情冷淡地立於身側。

「師姐?!」宋葭葭目瞪口呆:「你什麼時候來的?我剛剛轉過頭看了的,明明沒有人呀。」

「我站在這裡已經一炷香了。」連霽沒什麼表情地說。

宋葭葭卻露出很驚喜的模樣:「師姐,你竟然來專門來看我,你真好!」

連霽沒說話。

祂當然對眼前這個名義上的師妹沒有任何興趣。

但宋葭葭昨夜的話,顯示著她是目前唯一能夠讓祂接觸到真相的存在。

所以今後,祂會不惜一切代價地接觸和親近宋葭葭。

「可是師姐,師尊不是讓你這段時間要盡快練氣麼,你偷偷來看我,萬一被師尊發現了,豈不是也要被他責罰……」宋葭葭很感動,想了想又有些擔憂地問道。

「哦,我已經練氣了,就用了三個時辰。」連霽語氣很尋常地回答,卻凡爾賽得差點讓宋葭葭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不是,這女主是氪金了還開掛了——

尋常修者要用三個月左右,男主要用三天,而她宋葭葭的廢柴原身用了整整三年才練氣,這女主竟然隻用了三個時辰???

宋葭葭很受打擊,扌莫著自己的月匈口直喘粗氣,跌跌撞撞地往後退了幾步,差點將麵前正中的大佬魂燈打翻,宋葭葭墊著腳尖,連忙躲到一旁。

還好隻是驚魂一場。

「魂燈的燈心永不熄滅,哪怕被打翻也不礙事。」連霽的目光望向這邊,穿過了宋葭葭,看向她身後的那盞燈心微弱的魂燈。

宋葭葭順著祂的目光看過去,把自己剛才的揣測說出口。

「這應該是一位很了不起的人的魂燈吧。」宋葭葭估扌莫著說道:「被放在這麼正中央心的位置,旁邊還和其他的魂燈空隔開了許多距離。」

「是天衍宗的開山祖師。」連霽輕聲說。

祂的眸中倒映著跳躍搖曳的燈心:「數千年前,開山祖師閉了死關,從此再也沒有人看到過。」

閉死關隻有兩種下場。

要麼突破出關,要麼死於修煉中。

外界很多人都說祖師爺已經死了,可這抹微弱的燈心卻顯示這位渡劫大圓滿,隻差半步便可登天的絕世強者,依然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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