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無慘視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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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有被什麼垂憐過。

凡是我想要握住的,想要珍惜的,都會如同細沙一般從我指縫中流走。

哪怕我攥得再緊。

我沒有母親,沒有溫柔的愛撫和安慰,我的父親是個君子,他察覺不到我的陰暗,總是將那些鮮活的孩子一個一個帶到家裡來,從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就學會了嫉妒,學會怎樣不知不覺抹除掉我厭惡的東西。

我生命中,第一次感受到人類的柔軟,是來自於我的妻子。

那時候我在病中,她來照顧我,替我擦拭身體。

即使已經回憶不起來當時的觸感,但我依舊記得那一夜,她回去以後,我靠在窗沿,看著外麵隨風擺動的藤花,在想什麼。

我在想她的手,在想被她撫扌莫的感覺。

第二天,被子上多了很多汙濁的東西,我怔怔地看著梁上掛著的麥穗,即使已經瞧不見夢裡的細節,但我知道,夢中的主人公,是我和她。

後來,我和她成親了,到現在,我依舊記得成親前的夜晚,天空中下著小雨,我緊張得夜不能寐,輾轉反側,聽著窗外的雨聲,想著我的夫人,卻連一絲褻瀆也不敢有。

如果時光停留在那一刻就好了。

停在她走過來,擁抱我的那一刻。

「大人。」

現在說話的,是我的手下,妻子走後,我渾渾噩噩了許多年,精神一直十分疲憊,因此,許多事情,都是這些[上弦]替我去做。

但仔細想想,好像也沒有什麼要做的事。我生平所願唯有兩件,一是復活我的夫人,二是找到青色彼岸花,如今看來,兩者皆是遙遙無期,對比起來,麻倉葉王那家夥研究的轉世之法似乎更有期望。

事情如我所料的毫無進展,我懨懨地揮手,他們退下,這裡很快又隻剩下了我自己。

獨處的時候,我不知道做什麼,就隻好想我的妻子。

距離她死去,已經過去多少年了?

我依舊可以從日月輪轉中感覺到時光的流逝,卻再也無法確切地知道眼下的時間,我猜,現在大約已經過去很久,因為麻倉葉王和兩麵宿儺都已經如我所料那般從幕布之中退場,記憶裡的故人一個個死去,承載著我整個青春的平安京也變得大不相同,我沒有跟不上時代,我隻是……

有些孤單。

最近那些使用呼吸法的劍士又變多了,這根本不足為慮,讓我有些傷心的是,這些劍士,是產屋敷家族的後人召集起來的。

這些與我同根同源的人,原本應該被我屠殺殆盡,但卻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有一個人存活了下來,我思索了好久,才不得不相信,原來那一天,我的妻子在葬禮上亂跑,不是被嚇壞了,而是瞞著我去做了不該做的事。

原來她在那時候,就已經學會說謊和欺騙了。

真傷心啊。

若是她還在,我一定會將腦袋埋進她懷裡,像個孩子那樣,好好地哭上一回的。

不過,那些人也並不是沒有作用。在她死後,麻倉葉王將陰陽五行修習到了極致,竟然可以與地府溝通,研究出了讓她轉生的方法,以此同時,他似乎恨極了我和兩麵宿儺,在我們身上都立下了難以消除的詛咒。

產屋敷家的人,是與我血脈相連的親人,我耗費了幾十年的時間,將我身上的詛咒盡數轉移了過去,大約我的夫人不會想到,她當時的一個善舉,到現在還在令我受益。

我沒有想對他們趕盡殺絕,但他們對我卻有著不知從何而來的恨意,召集了一些名為鬼殺隊的劍士,烏合之眾,根本威脅不到我的性命,卻總是會妨礙我的腳步,實在是叫人惱火。

晚風習習,竹葉瀟瀟,在灑滿皎潔月光的竹林裡,我又遇見了一位會呼吸法的劍士。

他握著赫刀,烏發高舞,不似凡物。

隻是一個瞬間,我便敗北了。

背上,兩麵宿儺留下的傷痕還在灼燒著我,和被赫刀新加上去的傷痕疊在一起,叫我幾乎痛不欲生。

「你。」

這個劍士朝我走來,他問我:「你把生命,當成什麼了?」

我清楚地瞧見了他身上的哀傷,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哀戚,非常人所能理解,隻需要看一眼,我便可以明白,眼前這個強大的劍士與我一樣,失去了自己的妻子。

於是我做出沉痛的表情,回想著我的葵,我的夫人,想來,那時候我臉上的神情一定十分痛苦,以至於觸動到了他,讓他短暫地停下了腳步。

趁著這個機會,我極其狼狽地逃走了。

看吧,這就是我的妻子,直到死去的幾百年後,她還依舊站在我的身邊。

回去之後,我調查了那個劍士,他名叫繼國緣一,是一個天才,還是呼吸法的起源,他的妻子死在了我的鬼手下,這件事並不是我指使的,如果我早知道,一定不會讓鬼去破壞他的家庭,但做了就是做了,弱小的生物被猛獸捕食,物競天擇,合該如此。

我知道我絕對無法戰勝他,於是我躲藏了起來,打算等他老死,才再次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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