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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也看過去,「應該還沒到,我去那邊等她。」
「行,那我先走了。有什麼事就上來找我。」
說完,江熾牽了牽唇。
空著的那隻手在口袋裡扌莫了一下,變魔術一樣掏出來一根吊繩。
他抬手,套圈似的,精準將那根吊繩套在初蘿脖子上。
初蘿一怔。
立馬低頭去看。
吊繩很粗,也很長,尾端掛了一塊獎牌,金燦燦的,落到她月匈口下的位置,一下就能感受到重量。
「……」
江熾剛剛是上去拿這個了啊。
初蘿將那塊金牌拿起來,指腹輕輕摩挲了兩下。
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點點笑意來。
正此時,不遠處驟然傳來一聲呼喚,打斷她愣神。
「蘿蘿!」
初蘿抬起頭,循聲望去。
安妮正站在鐵門附近,沖著她搖搖揮手。
「安安!這裡!」
初蘿笑起來,大步朝她走去。
兩人順利會師。
初蘿脖子上那塊金色大獎牌還沒來得及拿下來,看起來不倫不類的,果然,第一眼就吸引了安妮的注意。
安妮伸出手,扌莫了扌莫那塊金牌。
隨手撥弄兩下,又沒了興趣。
「這是江熾送給你的。」
語氣是肯定句。
初蘿一頓,猜她剛剛應該是看到了江熾背影,撓了撓臉,頗有點不好意思。
她點頭,「啊。嗯。」
「真好。」
安妮笑得眉眼彎彎。
表情像是促狹,又像是沒什麼深意。
因而,雖然她什麼都沒問,但初蘿還是在帶她往自己家走的路上,「順嘴」解釋了幾句。
「安安,你別多想啊。這可不代表什麼,這是江熾以前答應我的,是我們的約定。但凡是個靠譜的人,就該遵守約定嘛。君子一諾,重千鈞。」
初蘿生怕她不相信,還仔細講述了一下約定過程。
前些年,那時候初蘿還在練花滑。
因為年紀小、天賦不差,也已經練了幾年,便準備往專業運動員這條路上走走看。
哪想到,突然某一天,教練和初柘一同被醫生叫去,仔細商談了許久。
初蘿的醫生認為,她身體不好,並不適合繼續從事花滑這類運動。
很快,教練被說服了。
初柘則是向來無所謂的態度,什麼都隨女兒高興。
不過醫生說有危險性,他當然是不可能讓初蘿繼續冒險。
無論初蘿怎麼哭鬧,都無法改變大人們的決定。
「……我特別特別不甘心。然後,就鬧絕食抗議啦。整整兩天沒吃飯,厲害吧。」
再說起往事,初蘿笑笑,仿佛早已毫無芥蒂。
「後來我餓得躺在床上起不來,眼冒金星的時候,江熾來了。」
江熾帶來了他得過的所有獎牌。
那時候,江熾已經在單板少年組展露了頭角,各類賽事都刷了一輪,成績十分亮眼,勉強算得上超級新星。
他的獎牌獎杯獎狀,大大小小,堆在一起,能裝一大袋。
那個袋子就被隨手扔在初蘿房門口。
江熾站在門邊,人沒進來,隻是敲門。
他喊她:「蘿蘿。」
初蘿:「……」
江熾:「聽叔叔說,你很想參加比賽,但是醫生說你參加不了。」
「……」
初蘿整個人有氣無力,聽到這話,還是差點被他氣哭了。
沒想到,下一秒,江熾便慢條斯理地接著往下說:「以後我的獎牌全部分你一半。」
「……」
「獎金也分你一半。」
初蘿撐著床,一點點坐起來。
她扭頭,靜靜望向門邊、江熾所在的方向。
四目相對。
這個少年,此時仍是個半大孩子,還沒有長成後麵那玉樹臨風的模樣。
他與她分享自己的零食、糕點、空調、遊戲機。
也分享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還有自己得到的愛。
他試圖與她分享一切喜怒哀樂,試圖拯救她所有的不甘心。
江熾。
江熾。
對初蘿來說,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樣,散發著陽光的熾熱,照亮她的世界。
年少的初蘿以為,江熾就是她的救贖。
……
聊天功夫。
院門已經近在眼前。
初蘿從口袋裡扌莫出鑰匙,頓了頓,語氣有點低落下來,「……可是,我哪能真要他的錢啊。」
連這個金牌,組委會資金有限,都隻不過是鍍金的。
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