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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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瑚兒叮囑了她們幾句,看著她們三人走遠。鄭氏收回視線,往避風的廊簷下走去, 感慨不已道:「她們都懂事得很,再一看趙氏的兒郎們, 唉, 真是沒眼看。」

「吃多了苦, 自然就懂事了。」趙瑚兒答了句。

鄭氏看了眼趙瑚兒,嗔怪地道:「你也吃多了苦, 可沒見你夠懂事。」

趙瑚兒不服氣哼了聲,到底沒有出言頂撞, 摟著胳膊打了個寒噤,不耐煩地道:「阿娘,你就別神神秘秘了,究竟發生了何事?」

鄭氏將先前見趙寰的事情,撿重要的壓低聲音說了,「二十一娘真是厲害,不怒自威。就那麼幾句話,就將嚴善與喬貴妃壓了下去。」

趙瑚兒不假思索道:「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二十一娘本就厲害。就她們兩人,咄!」

她不屑翻了個白眼,神色譏諷,「我與趙一郎打過照麵,嗬嗬,他看上去蠢得不通氣,真不知在五國城裡,是如何活下來的。」

「如何活?就跟那野貓野狗一樣,拿到什麼食物就往嘴裡塞,命大,就活了下來。趙十二郎自己跟爛泥一樣,哪會管兒子。」鄭氏冷冰冰地道。

隨即,鄭氏又自嘲一笑,「在五國城,有一個算一個,早沒了正常人。各人自顧不暇,哪管得了那麼多。嚴善也蠢,她太心急了。就憑著她那個傻兒子,也想往二十一娘麵前湊。唉,嚼舌根的人,以二十一娘的本事,隨便一問就知道了,她將這個差使交給了我。交給我。」

鄭氏後麵重復著話,聲音漸漸低下去。眉頭微皺,喃喃道:「二十一娘太聰明了,她什麼都沒說,卻又什麼都說了。我得將這件事辦得漂漂亮亮,在哪裡活著啊,都不易。」

趙瑚兒沉默著,腳有一下沒一下踢著青石地麵,低聲道:「二十一娘就管了。」

鄭氏斜了眼趙瑚兒,一時沒有做聲。

趙瑚兒背靠在牆上,望著遠處的天,罵道:「這鬼天氣,又開始下雪了。在浣衣院裡,我最恨的就是下雪,冷啊,骨頭縫都被凍住了。更恨的是化雪時,在堆著冰渣子的水中,清洗金賊臭烘烘的衣衫。」

她臉上的恨意退去,嘴角上揚,微微笑道:「第一次,我們用上了熱水,是因為二十一娘站了出來。也是第一次,我不再恨下雪,盼著雪能堆厚些。二十一娘殺了完顏宗翰,我與她一起去埋屍。浣衣院出不去,屍首又重,我們隻能埋在偏僻的角落,用雪草草掩蓋住。完顏宗翰死了,金賊想不到,其實我也想不到。以前我沒一天不憤怒,不恨,但我從不敢動手。不敢對金賊下手,不敢對自己下手。弱得很。」

鄭氏一動不動望著前方,看不清臉上的情緒。趙瑚兒的聲音中帶著悲涼,她沒有勸說,亦沒有安慰。

她們都身不由己,她自己也一樣,不敢活,不敢死。

「以前二十一娘曾說過,朱皇後自殺了,那是她的選擇。我們的命,在自己手上,自己做主,男人們不顧我們的死活,他們更不配談論我們的貞潔。活下來了,就好好活著。」

在浣衣院裡,她們一起擠在那張不大的炕上,相依為命的日子,好似就在昨天。

不知不覺,那些日子已經遠去。眼前是層層疊疊的宮殿,水滴偶爾從瓦當滴落,掉進水渠裡,濺出一朵朵水花。

遼國舊宮殿,比不上汴京的富麗堂皇,卻令趙瑚兒很是惆悵,恍若如夢。

「阿娘,你想左了。二十一娘靠著自己拚命,一步步走到了今日。她不會嫌棄趙一郎,他幼時被俘,能懂什麼呢?想太多的,是大人。嚴善想得多,就做錯了事。阿娘,你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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