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1 / 2)
蘇、姚二人之間門,姚中尉災變前軍職說高不高,雖然有些名堂和話語權,且又是陸軍軍團的兵,到底還沒接觸到上層,隻覺得秦鍾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並不知內情;
但蘇中校就不一樣了。
聽白阮撂了『秦鍾』這個名字,還直指的風島第四軍團,他直接愣住了。
「你說的是第四軍的秦老將軍?」
蘇中校態度又變了些,客氣而謹慎:「你和他什麼關係?」
白阮麵上猶豫著,把原身的背景說了一遍。
她嘴上說自己是秦鍾老爺子戰友家的遺孤、是寄宿在秦家,但蘇、姚二人心裡門兒清,能借住在秦家十幾年,和真的秦家人已沒什麼區別了。
蘇中校原本還有些不悅的情緒一掃而空,當即答應下來:「沒問題,白葉城內部的基地好聯係些,和外省搭線不太方便,你等我消息吧。」
「有什麼消息我再讓人通知你。」
白阮眼睛亮了:「謝謝蘇長官!」
「怪不得白小姐這麼有俠義之心!」姚中尉笑嗬嗬說道:「你也別長官長官地喊我們了,叫我和老蘇叔叔就行。」
「蘇叔,姚叔。」白阮順竿子就爬,「真的給你們添麻煩了。」
又聊了兩句,蘇中校叫了個士兵:
「今天太晚了,體育館裡的幸存者們應該都睡下了,我讓人先給你收拾一個空床位,領兩床被褥和洗漱物資,先在宿舍湊合一晚吧。」
等人離開了,姚中尉才從兜裡掏出一支煙點上,感慨道:
「我還尋思是個一頭熱的愣頭青,沒想到人家有背景的。這就不奇怪了,估扌莫著小姑娘災變前就是個被家裡保護得太好的大小姐,心思純又有點脾氣,見不得常彪那些人渣的齷齪手段。」
「來一根?」
蘇中校皺眉沒接:「說了別在崗時抽煙。」
「老蘇你就是太軸。」姚中尉把煙收了回去,「現在都他娘的末世了,哪還有什麼規矩、職位可言,誰拳頭大槍杆子多就是爹。你現在屁股都坐穩了基地的一把手,就算……」
「行行行我不說這些話了,這不是不在崗了麼,都快11點了你還不讓老子休息?」瞥見蘇中校擰眉,他無奈止住話題,又問:「話說回來那位秦老爺子,具體什麼背景?」
蘇中校也沒瞞著:「第四軍團總,海軍上將,你說什麼背景。」
「嘶……」姚中尉吸著煙,「那姓白的小丫頭說的和她走散的秦彧,應該就是秦家正兒八經的親孫子,這確實得幫著找找。」
「可惜了,水係異能者目前就隻見著白阮一個。」
蘇中校嘆了口氣。
姚中尉明白他的意思。
災變後的情況並不樂觀,盡管城內的駐軍團一穩住內部局勢,就快速地收集聚攏了城市內大部分物質,拿下了桶裝水公司。
可幾個基地裡的幸存者大幾十萬人,每個基地分點又能有多少。
隻消耗不生產,早晚坐吃山空。
白阮要是個普通家庭的姑娘,基地肯定得大力培養她的異能,當然了一定程度上也會把她和基地綁一起。
可她背靠著秦家,一旦和風島那邊聯係上、再把秦家小少爺找著,兩個小年輕能不去投奔家裡長輩麼?
「你什麼意思?」姚中尉挑眉,「不想讓人走?」
「你思想別那麼匪行不?」
蘇中校沒好氣:「人肯定得找,找著了還得以禮相待、專車給人家送南邊海港去。一個水係異能者而已,沒了也渴不死你。」
姚中尉嘿嘿笑了。
「風島在最南邊,又是四麵臨海,海峽就是天然的防護線,隻要把裡麵的喪屍都清理乾淨,那裡就是比內陸任何一個地方都安全的伊甸園。」
蘇中校喃喃分析著:「天高皇帝遠,裡頭的駐軍隻要把住了局勢,以後可不得了,要是能搭上這條線有利無害。」
「那小瑩還讓人帶過來麼?」姚中尉問。
「帶。」
他扭頭吩咐了件事,幾分鍾後一個穿著絨睡衣的小姑娘,被帶了進來。
女孩兒瘦瘦小小個頭也矮,6、7歲,額頂一對輕晃的淺褐觸角有些瑟縮,緊緊拉住身邊負責照顧她起居的青年女工作人。
正是白天被送出去找常彪的那位。
工作人員拍拍她的後背讓她往前麵走些,把她推到蘇、姚二人跟前。
饒是看了很多次,可同那畸形的蟲眼對上時,姚中尉還是有些膽寒,他想扌莫扌莫小姑娘的腦袋卻沒下得去手,隻好柔聲說道:
「小瑩別怕,伯伯就想讓你幫忙聞一聞氣味。」
他示意工作人員把小姑娘帶到沙發跟前,讓她坐在白阮剛才坐著的地方:「能聞到什麼?」
小瑩:「一個姐姐的氣味,香香的,還有……小動物。」
基地做過很多實驗,確認小瑩畸變的短觸角上全是感應器,隻要嗅過氣味,她可以精準分析出是人是物、數量多少甚至男女。
據她說男人和女人的氣味是不一樣的,小孩子和老人的味道也有不同之處。
姚中尉:「這個味道你之前聞過嗎?尤其是今天早上,你在那個人、和那些猴子的身邊的時候。」
回想起白天所見的血腥畫麵,小瑩一抖,不停搖著頭:「沒有,沒有……」
他們早就信了白阮,喊小瑩過來也就是走個流程。
「乖。」
姚中尉拍拍她肩膀,對一旁的工作人員說:「帶她回去睡覺吧。」
於是女工作人員蹲下身牽起小瑩的手,溫聲哄道:
「我們回去刷牙洗臉,然後我給你讀故事書好不好?」
聽到故事書,小瑩有些意動,頭頂的長觸角都抬了起來,說了聲『好』點著頭。
姚中尉的視線正巧看到了她張開的嘴唇,不由一頓,等小姑娘被帶走了他才搓著手背。
蘇中校:「哆嗦什麼,還沒適應?」?
「嘖,看多少次也適應不了啊。」姚中尉有密集恐懼症,一瞅小瑩觸角上密密麻麻的褐色點狀就難受。
「我寧願去炸外麵那些喪屍,至少他們還有個人樣,可這、這算什麼啊,而且老蘇,她變異的程度加深了。」
蘇中校有些驚詫,「你怎麼知道,研究部新一輪的體檢報告還沒出來呢。」
「要個屁的報告。」姚中尉掐滅煙蒂有些煩躁:「小瑩說話的時候我看見了,她嘴裡的牙齒……在變,變成了很多密密麻麻柔軟的刺!」
想到驚鴻一瞥的畫麵,他麵色愈發難看:
「你說他們這種畸變的人,最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變到人類的特征基本消失時,他們還算得上,是個人麼?
——
白阮被人帶著領了被褥,終於久違地躺在了還算柔軟的床墊床鋪上,一時間門還有些不習慣。
666正在她腦海中喋喋不休。
如果它有實體,現在應該已被這個不省心、膽子大到沒邊的宿主嚇到破防炸毛了。
「宿主你的想法很危險!非常危險!!男主和你無冤無仇,你也不是惡毒女配了,為什麼要搞他?!」
白阮枕著頭,無辜眨眼:「我和他沒仇,可他和我有啊。」
666一噎:「那我們找到他可以和他解釋嘛,男主的性格你是知道的,隻要你沒對秦鍾動手,憑原身之前那麼多年在秦家積累的感情,他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作死的感情嗎?」白阮麵無表情。
原書中的『白阮』在秦家住了14年,當了14年的驕縱大小姐,把秦家的錢當水一樣花,不乏有借著身份暗戳戳欺負別人的行為。
男主秦彧因和秦老爺子有隔閡,獨自住在內陸,她知道後擅自找了過去糾纏不休,秦彧也看著過去白家長輩的情分沒有真的不管她。
哪怕是她在大學裡散播自己是秦彧未婚妻的謠言,秦彧也隻是作出澄清,沒撕破臉讓她難堪。
就算長輩有再深厚的情誼,也在『白阮』這些年的胡鬧裡耗得隻剩最後薄薄一層了。
於情於理秦家對『白阮』都仁至義盡。
就這,『白阮』還在秦彧發高燒的關鍵時刻捅他刀子。
她偷勛章、跟徐海清密謀的全部過程,半昏迷的秦彧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白阮:「666,你要是秦彧,你不怨『白阮』嗎?」
666沉默片刻:「可……」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從書中種種劇情來看,秦彧這個人正義、有底線有良心,再見到我他大概率也會看著最後一分薄麵不會殺我。」白阮打斷了666的話。
原劇情中,『白阮』和假冒身份的徐海清登島時,秦老爺子剛剛做完手術,身體很差。
兩人憂心會被秦老爺子拆穿,花了很大的代價從一個能分泌毒霧的異能者那裡,弄了一小支藥劑。
趁著術後,白阮』戰戰兢兢帶著毒去探望剛剛脫離生命危險的秦老爺子,按著徐海清支的招去戳老人的心窩子。
她還沒使用毒劑,秦老爺子直接因為怒火攻心、大受打擊暴斃。
害死了秦鍾這一點,才是秦彧殺她的原因。
白阮:「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徐海清還是使了法子登上了風島、弄死了秦老,萬一劇情沒變,那這屎盆子依然扣在我白阮的頭上。」
「假如運氣不錯,徐海清死路上了、或是沒登上風島秦老也沒死,那又能怎麼樣呢?」
「來自『白阮』背叛和陷害永遠是秦彧心裡的一根刺,誰又能保證書裡的性格就是他本人的性格呢?你又怎麼確保劇情不會變動,我們現在可實實在在地活在這個世界裡,我不信任何人,隻相信我自己。」
半晌666才問:「所以宿主讓基地找男主,是想找到之後就殺掉他?」
「對,我無親無故就隻有一條命,賭不起秦彧的性格品行。」白阮語氣篤定:「你就說搞掉他有什麼影響。」
666欲哭無淚:「我帶了這麼多屆宿主,從沒遇到過要把原世界氣運之子乾掉的……老實說主角死了會有什麼後果我也不清楚。」
「不過宿主並不是任務者,也沒有強製性的任務程序……」
「那就打掉他。」
白阮下定決心了。
趁著秦彧還沒成長起來,自己多攢點積分扌莫過去,直接解決這個隱患。
她上輩子活得窩窩囊囊,還是丟了命。
因此在這世界一睜眼,她扌莫著健全的雙腿就告訴自己,她要換個活法。
不僅要活著,還得活得體麵。
666說讓她去解釋去洗白、去感化秦彧抱他大腿,白阮就不可能樂意。
本來就不是她乾的事,憑什麼讓她頂鍋。
666:「好吧,反正我也管不了你……不過宿主打、掉男主之後呢?」
白阮:「我當初要進城搭上基地,打得就是通過基地上層去找秦彧和徐海清的念頭,否則我根本就不會過來。」
其實白阮有點後悔。
早知道末世前期的基地管控這麼嚴格、對異能者的態度這麼緊繃,她就不會紮進來。
「還好現在我已經把自己擇乾淨了,短時間門是安全的。」
白阮說。
她把秦鍾抖出來,除了要更方便地找秦彧、打探風島信息,還有兩層謀算。
其一是進一步洗清嫌疑。
如果蘇、姚二人問她為什麼殺常彪時,白阮一開始就吐露了自己背靠秦家,拿軍團世家背景做文章,說自己從小被教育要懲惡揚善這一類的屁話,就太虛了。
蘇、姚二人根本不會相信。
可她若是先把戲唱完、把前因後果都做實了,再拋出身份,且目的還是與案件無關的找人,蘇、姚二人就會自動補全很多他們幻想出來的細節。
白阮的愣頭青和沖動,就是大小姐的傲氣。
她敢直接表達對基地保常彪一事的不滿,就是身後有秦老爺子的底氣……
人設和性格行為統一了,原本9分的信任,會在這一刻成為10分。
其二,知道她『大有背景』,蘇、姚二人之後不僅會給予她諸多便利,也不會卡著不讓她離開基地,反而得笑嗬嗬地送她走。
盡管她自己也能跑,可能舒舒服服、大搖大擺地進出,誰願意夾著尾巴偷溜呢。
「等找到秦彧的下落殺了他,咱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白阮前所未有地輕鬆。
她唇角不自覺勾著,一偏頭擼了擼枕頭邊的幼崽。
也不知怎麼回事,小家夥自從她回來就蔫頭蔫腦的很不活躍,把腦袋埋爪子裡。
白阮就揉了一把,小白虎就沖她皺了下臉,露出一排新長出來的奶牙尖尖:「嗚!」
「喲。」白阮樂了,一把將白虎幼崽拖進了被子:「小東西脾氣還蠻大的嘛,學會哈人了,是那些管理員沒給你飯吃餓著你了?」
乍一被箍在女孩子柔軟的懷抱裡,秦彧渾身的毛都要炸飛了,一對白耳朵直接豎了起來。
他前爪抵著白阮的胳膊,兩條後腿因為不敢亂蹬也使不上力,心裡又是羞惱又很憤怒,隻能張開嘴去叼白阮rua自己的手。
秦彧心裡很亂,一直在想白阮要找自己、要和老爺子聯係的話。
他不明白白阮想做什麼。
難道這個世界的她,並沒有勾結徐海清、真的隻是和這一世的自己走散了麼?
說實話,和白阮相處的一個月裡,秦彧心態變化很大。
一開始他仇視白阮。
但吃人嘴短注定了他的恨意站不住腳,更別提老爺子很可能沒被害死。
漸漸的他看著白阮一點點訓練體能,找到空隙就跑出去殺喪化怪物,毅然站出來救了人,又縝密而果斷地殺了常彪……
他不得不承認,白阮變得很有魅力。
秦彧想,或許因他隻是個幼崽,隻能呆在白阮的身邊,才會把她的每一個表情、每一次抉擇都看得那麼仔細。
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從什麼時候開始,心底的厭惡和恨意都悄然潰散。
他也分不清自己現在對白阮,究竟是什麼情緒。
不過此時此刻,秦彧隻覺得自己的臉和耳朵都要熱炸了。
就算是寵物!就算是寵物也不能……
這麼親密!
「我們小玉長大了,都不和媽媽貼貼了。」
白阮rua起毛絨絨心情很好,抓著小白虎已經頗為厚實的爪子捏來捏去。
她絲毫不知道,自己心心念念想要乾掉的人,就近在咫尺。
揉亂了毛絨絨暖烘烘的肚子和臉上的毛毛,白虎幼崽已經累得掙紮不動了。
它就這麼仰躺著兩眼發直,一副被親懵了的樣子。
見白阮還要出手,白虎的尾巴開始焦躁地掃來掃去,試圖抬起兩條後腿抵禦。
但女孩兒並沒有繼續去揉搓,而是捏著手感極好的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