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 19 章(2 / 2)
她微微偏頭,看到同樣有些狼狽、臉上好幾道血痕的小平頭,咧著一口白牙沖她伸出手掌。
正是自開火便消失了的褚浩。
白阮伸出右手,被對方拉起,語氣很沖:
「你再打晚點,我就先死姚國旺手裡了。」
褚浩有些尷尬地撓著頭:「意外,真的是意外,這群人裡不止姚國旺一個異能者,我這不是被偷襲了麼!」
白阮:「還有異能者?」
「諾。」
她順勢看去,先看到脖子被咬了個深深牙印、血乎乎的粗眉毛士兵,才看到他絞著一個俘虜。
那是個看著挺年輕、還在不斷掙紮的男人,兩人從街角走了過來。
粗眉毛嚷道:「趕緊來兩個人,把這家夥給綁了!」
那男人臉很黑,嘴上、下巴上沾著血,鼻子外突如豬,尖銳的下牙齒長得嘴唇都包不住;
最離譜的是,他被粗眉毛死死絞住的手臂位置竟是一對黑黢黢、滿是褶子的大翅膀。
「這是……」白阮怔住了:「基因裂變者。」
「沒錯。」
褚浩扌莫著腦袋,說:
「普通子彈不是打不穿那個姚國旺的異能麼,我就尋思找個合適的製高點,想試試能否用穿透力更強的狙擊彈去打穿他的防禦。」
於是他便叫上了粗眉毛——就是他的觀察手,扛著帶出來、以防萬一的狙,奔往了附近大樓的天台。
白阮的一舉一動,褚浩都能通過瞄準器看清楚,也很快明白了她的用意。
她是在拖住姚國旺,試圖讓對方出現破綻,給自己製造機會。
而她也的確成功了。
若沒有她的水讓姚國旺憋氣,對方的異能未必會出現波動,他的狙擊也不一定會成功。
「我都架好槍了,誰成想那家夥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怎麼知道我們在天台上的,突然從後麵撲到了我身上,差點把我從樓頂頂翻!」
褚浩咬牙切齒道:
「要不是小牛給我拚死拖住了他,差點就壞了大事!」
小牛就是粗眉毛士兵,他讓同伴押住那個怪模怪樣的鳥人,一頓踢打:
「嘶……疼死我了,你屬狗的?對你頭頭就這麼忠心?」
白阮兩人收回視線。
褚浩看了眼女孩兒微紅的眼眶、以及死死捂住的手臂,道:
「這次真的,感謝你幫忙。你傷怎麼樣?」
白阮抿唇:「很疼,我半邊手臂已經抬不起來了,可能骨頭錯位了吧。姚國旺的力量太強了,幾乎是壓著我打。」
「我也就是趁著他異能枯竭了,想偷襲一把,誰能想到他竟然還能回光返照……」
她表現得很不解,同時帶著對姚國旺力量的忌憚之色。
褚浩伸出手,掌心裡麵是一枚已經透明的圓核:
「從他手裡拿到的,他吸收了一枚髓核。」
白阮故作驚訝:「吸收這個,就能直接恢復異能?」
「不,這不是普通的髓核。」
褚浩深思著:「這很可能是常彪的髓核。」
一切都對上了。
有能力乾掉力量係異能的人、又拿走了對方髓核,不正是和姚國旺完全一致。
而且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旦碰麵起了沖突,的確容易下死手。
「常彪?」
白阮故作驚疑,「你是說姚國旺為了提升異能,殺人?」
她心裡已經要樂開花了。
常彪之死至今是基地裡的未解之謎。
沒想到能把這口鍋結結實實扣在死掉的姚國旺頭上,這真是這次出來的意外之喜。
褚浩點頭:「基本可以確定。」
沉默片刻,白阮忽然開口道:「學槍的進程盡快吧,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想學些正兒八經的格鬥技巧,被壓著打連手都還不了感覺太憋屈了。」
她這一次故意沒有借助商城,沒有再一次疊加buff,被逼到絕境時手段拙劣的反擊,也都是最真實的反應。
之前幾次絕地逢生,她用的都是同樣的手段——用最方便、最陰險的手段進攻敵人的弱點。
扣眼睛、捅喉嚨、灌呼吸道……
白阮最大的優勢,其實是她足夠冷靜,會在危機裡找機會。
真說她有多少武鬥技能,並不見得。
可遇到像姚國旺這樣更難纏的對手,這些小招數就顯得不夠用了。
她想要變強。
她必須變強。
為此她得盡快補全自己的短板。
看著女孩兒蒼白卻堅毅的神情,褚浩有些失神。
半晌他輕咳一聲,偏頭移開視線:
「我可以教你。」
激戰結束後,便是收拾殘局。
在場的士兵們都很沉默。
他們死傷慘重,領頭的趙隊、以及最先出去那一整支士兵全軍覆沒,一共死了9人。
其餘人身上多多少少都帶了傷。
早上出來時還有說有笑的同伴,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而最讓大家感到憤怒的是,在二樓健身房中,他們找到了好幾個關押在隔間裡的普通人,有男有女。
這些幸存者被囚禁的時間最短的是3天,最長的長達半個多月;
被放出來後,有的人已經神情恍惚,精神崩潰抵觸士兵的救助。
難怪一聽到趙隊長要上去搜查,這夥人的反應如此大。
他們心裡清楚,就算沒有失蹤人口的原因,隻要讓這些基地的人看到裡麵被關押的普通人,這件事也沒法善了。
樓下
有人對著死去同伴的屍體悶著聲流眼淚,他看了半晌,倏忽站起身,朝著角落綁起來的、僅剩的兩個馬仔便拳打腳踢起來。
「你們還配當人嗎?」
「畜生!畜生都不如!」
其餘人勉強還有點理智,壓抑著心底的憤怒和恨意,拉住了失控的同伴沒讓那兩個馬仔被打死。
「我們現在怎麼辦,回去嗎?」蹲坐著的士兵垂頭喪氣。
「護送那個小女孩離開的夥計們應該快到基地了,等吧。」另一人木著臉說:「等上麵接到通知了,就會派人過來……」
光憑他們幾個,如果帶上樓上那些幸存者,路上就還得分心照顧他們。
萬一這倆馬仔中途搞事情跑路,豈不是很麻煩。
還不如就把人堵在這裡,讓他們進不去也出不來。
「我們出來一趟,失蹤的人沒找到,隊友死了一大批,我不甘心。」一人說。
「我也不甘心!」最開始說話的士兵抬起頭,看了一圈周圍人,最後把目光定格在角落兩個神情惶恐的馬仔身上。
他突然起身,走了過去。
褚浩皺眉:「小河你乾什麼?」
小河抓起其中一人的領子,「他們肯定知道失蹤的人在哪兒!」
「你說!我們的人呢?!」
那鼻青臉腫的馬仔徹底囂張不起來了,哆哆嗦嗦道:「我、我不知道。」
「你放屁!你端著的槍哪來的你不知道?!」小河怒氣沖沖,死死掐著對方的領子。
褚浩:「小河你別激動,把人帶回去審問,肯定能撬開……」
「我現在就要知道!」小河咬緊牙關,眼淚流了出來:「我不想這麼回去……什麼都沒乾成,趙隊他們的血白流了嗎?」
白阮一言不發,她覺得有幾個小兵的情緒已經崩盤了,現在毫無理智可言。
平心而論,現在絕對不是單獨行動、尋找失蹤之人的好時機。
人已經抓到了,大可以帶回去好好審。
現在審出來的信息,白阮根本不信,她總覺得這些不安分的人,說不定還得爆雷。
但她清楚,現在說這些話,小河這些人也不會聽她的。
也就是這一刻,她想要離開4號基地、或者說離開集體束縛的念頭達到了頂峰。
無論是這批人最開始麵對姚國旺等人時做出的迂回決定,還是他們現在突發奇想就要審問、要去找人,白阮都不贊同。
她嘆了口氣:「希望這次回去,就能有秦彧和風島的消息,整天演戲扮柔弱其實也蠻累的。」
666:……
係統心裡嘀咕,它怎麼覺得宿主演得挺起勁。
被小河揍了兩拳的馬仔欲哭無淚:
「我真的不知道!我的槍、我的槍是姚哥拿來發給我的,你們問他!」
他慌慌張張間忽然看向不遠處被綁起來的基因裂變者,說:「王哥是我們團裡的二把手,他肯定知道!」
於是小河鬆開這馬仔,又提起了那黑臉男人衣領,進行一番逼問。
湊近了看,這男人因為基因的異變而畸形的麵孔,著實有些瘮人。
像鳥又不是鳥。
豬鼻獠牙,麵中有一層非常薄的絨毛,準確得說更像某種畸形鼠類。
小河:「你說!」
王哥視線四下閃躲,嘴裡嚷著自己也不清楚。
他布滿褶子的黑翅膀似乎很脆弱,被小河用力扯著,疼得像鼠類一樣『吱吱』亂叫。
「你不清楚?那我們留著你倆也沒用了。」
小河掏出手/槍就上了膛,頂在了怪異男人的腦門上。
這時王哥才說道:「這些槍真是我們撿的!我們外出狩獵的時候,的確看到了你們的人,但他們當時就已經死了。」
「這些槍是從他們的屍體上扒下來的,真和我們無關……」
其實在這夥人的健身房據點裡沒看到相熟的隊友,褚浩一行人心裡就有數了。
那些失蹤的同伴們,大概率是不在了。
小河神情愣住,片刻後繃著臉繼續逼問:「你說是從屍體上扒下來的,他們的屍體在哪兒?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