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示(2 / 2)
裴南斐心一軟,沈清疏這麼軸的一個人,肯定是為了給自己討回公道,和沈瑾耗了不少口舌,
「不行,我還是得去和她說清楚。」
受欺負這種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從前江憐就是這樣對待沈清疏的,現在江憐被她整治的消停了,結果又出來一個沈瑾?
不能忍。
結果裴南斐剛一起身,就被沈清疏一把抱住,
「其實沈瑾真的沒說什麼…」
相擁的姿勢讓兩個人靠得極近,也極其曖昧,沈清疏巴掌大的一張小臉依偎在她的懷中,濕漉漉的眼神焦慮的望著她,
裴南斐:
沈清疏:…
遲疑的瞬間草莓甜牛奶的味道便湧了過來,兩個人僵持了好一會兒,沈清疏終於想起了了妻妻協議裡除發情期以外,甲乙雙方應避免肢體接觸那一條,慌忙鬆開了裴南斐。
女人的表情有點局促,明明比裴南斐要大上三歲,也一向很有主見,此時卻兩眼放空,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那你這是…這是怎麼了?」
「我有事想要問你。」
她清了清嗓子,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這幾天的相處下來,我能看得出,你有一些改變。」
她說話吞吐,鮮紅的小舌跟蚌肉似的藏在唇齒之間,鼻尖也沁上一片紅霧,
「如果…我是說如果。」
「如果或許你對我有一些感情的話,是從哪方麵出發呢?」
她沒敢說好感,因為這個詞現在和她們兩人無關,那就說感情吧,人對待花草樹木也有感情吧,厭惡也算得上感情。雖然表麵上沒把沈瑾的話放在心上,可是離開後沈清疏還是不禁胡思亂想起來,她和裴南斐,到底、到底是結了婚的妻妻,她理應了解一下裴南斐對自己的看法。
她有點怕。
這幾天的生活如同幻夢一般,裴南斐第一次對她笑,對她哭,第一次站在她這邊,還、還打了江憐。她害怕沈瑾說中了,一般自己表露出絲毫偏執強勢的本性來,裴南斐就不願意補償她,不願意再這樣對待她。
然後放手,離她而去。
可是、可是在這樣焦慮的環境裡,她怎麼、怎麼能不偏執?
沈清疏卻突然有點泄氣,又有點慌,她掐著自己的胳膊克製著生理性的顫抖,又覺得自己沒勁透了。
她總喜歡把話藏在心裡,不想要就是想要,不在意就是在意,折磨自己也折磨別人。可是前十幾年來的生活就是這樣順遂的度過的,因為她本來就沒什麼想要的,也沒什麼在意的。
直到、直到她遇到裴南斐。
晚宴初見,至今想起,仍舊令人臉紅心跳。
可惜沈清疏話音剛落,房間內便傳來一陣詭異的安靜。
鍾擺滴答滴答的響著,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十分煎熬,臥室裡隻開著一盞小夜燈,淡藍色的光芒如水紋一般渡到沈清疏的鬢發之上,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濕漉漉的,像一隻落了水的小貓。
她能輕易撕碎每一個不懷好意的人的心神,在裴南斐麵前,卻總是顯得可憐脆弱。
不是偽裝,好像天生如此。
當秒針終於轉完一圈兒之後房間裡還是安靜如初,時間也仿佛被冰凍住了一般,緊接著便傳來一陣極輕極輕的笑聲,仿佛自嘲,又仿佛苦笑。
沈清疏還是沒忍住,自嘲的笑了笑。
因為裴南斐沒有回答她。
alha坐在陰影之中,大半張臉都被小夜燈侵染成淡藍色,她好像在思考,又好像在苦惱,苦惱麵前的這個女人為什麼會突然問出這樣不符常理的問題來。
沈清疏笑了笑。
她明白了。
不怪裴南斐不願意回答,畢竟這麼多天以來的相處後,除了冷漠寡淡,自己什麼好的印象都不曾留給過她。
就算裴南斐想對她生出些好感,恐怕都沒有原因、沒有由來。
所以、所以她現在應該離開,而不是在這裡自取其辱。
可是她不甘心。
沈清疏撫了撫額前微亂的鬢發,將它們小心的送到耳後,單薄的棉質睡衣讓她看起來居家柔軟,沒有平常那般高不可攀。
她低頭,放開被自己蹂/躪得滿是咬痕的雙唇,然後緩緩湊到alha的手邊,
這雙唇飽滿流暢,鮮艷柔軟,好像即將落地的果實,讓人想要輕輕撫弄。
緊接著,就像裴南斐要求過的那樣,沈清疏低頭,在她受傷的手指上輕輕落下一個口勿。
她想讓這個口勿,成為兩個人重新開始的,
起始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