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 6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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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靠在溫隨肩膀的。

從被擁抱過後,就好像斷了片。

隻知道現在坐著的長椅是他剛才獨自坐過的那條,眼前的公園還是冷寂無聲,唯一不同的是,身邊有了溫隨。

他攬著他,讓他靠著他,右手還在他身後輕輕拍撫。

兩個人是有一些體型差的,這種依偎的姿勢其實稍顯別扭,溫隨需要微側過身才能承受他。

可席舟卻像被一汪暖洋洋的泉水團團擁住,從未覺得如此安定。

「好些了嗎?」

「嗯……」

席舟感覺溫隨肩膀輕輕沉了一下,仿佛終於放心。

「你之前要我問爪子的事,我問了,它傳授給我三個讓人高興的方法,所以你覺得怎樣?」

「什麼方法?」

席舟的臉還貼著溫隨的圍巾,上麵零星冰涼的雪融化,沁入熟悉的毛線花紋,體溫和淡淡的洗衣液清香從鼻端暖融融渡過來,是他親手織的那條。

溫隨輕咳一聲,演練好久即將登場的俏皮話剛到嘴邊就開始難為情,「就……就是抱一抱、扌莫一扌莫,還有這個。」

溫隨從羽絨服口袋裡掏出一把,攤開在席舟眼前。

如同很久以前,他在多功能教室向溫隨表演變戲法一樣。

「開心果啊。」席舟笑了,投餵成功。

好事做到底,溫隨正要親手剝一顆,發現單手辦不到,席舟於是自發貢獻出一隻手。

兩人心裡夠默契,行動卻不怎麼合拍,擠在一起像玩配合度大考驗的幼兒園中班小朋友。

最後忙活半天還是兩隻手各掰各的,把個開心果擠滾到地上,也沒剝開。

「浪費。」溫隨道。

「我的我的。」

席舟笑得月匈膛發顫,才終於舍得從他的溫泉池裡遊上岸,離開那個小巧但安逸的懷抱。

重新拿來幾顆開心果,席舟剝開放進嘴裡,鹹鹹甜甜,見溫隨也剝開一顆,便伸過手去,讓他把果殼放在自己這裡。

「你怎麼還隨身帶開心果?」

「跟你學的。」

其實是從閆明生家出來時,老爺子要塞給他,往常溫隨是不要的,今天不知怎麼就揣了一把,意外派上用場。

兩人嚼著開心果,有一會兒都沒說話,到開心果吃完,席舟把果殼扔進垃圾桶,回來坐下才問溫隨,「剛才都聽到了?」

他指了指他圍巾,「上麵一層雪,在那站很久了吧?」

溫隨沒點頭也沒搖頭,直問,「你手受傷是許奕成害的?」

席舟聞言,就知道他應當是把話都聽得差不多,「你剛還安慰我,說已經過去了。」

「事情是過去了,但你心裡還沒過去。」

席舟沉默,這句話也不用回應,溫隨從他的不發一言裡就能讀出答案。

「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個願望,那個瓶子早就裝滿了。」

「……」席舟苦笑,「這麼一件事,還值得專門拿願望來換?」

「不值得也要換。」溫隨不容他回避。

安慰隻能解一時之苦,說出來,才可能徹底過去。

席舟何嘗不明白,隻是揭開痂殼的過程終歸是艱難的。

「……好吧,既然你堅持要聽,我就說說,很無聊,別抱太大期望,另外……這件事,你是第一個聽的人,我希望也是最後一個,可以嗎?」

「我懂,放心。」溫隨本來就是這樣想的,別人怎樣無所謂,他在意的隻是席舟。

夜深了,臨近樓宇的零星幾扇燈火都已熄滅,整個中心花園陷入沉睡。

薄雲籠著月色,給席舟側臉鍍上一

層冷光,連廊簷瓦堆砌出一個厚重靜謐的空間,很適合聊點陳年舊事。

「我和許奕成都是從市隊出來的,後來到省隊,遇到盛北飛和姚閔,他們大幾歲,是師兄師姐,平時我們關係都處的不錯。」

「有一回隊裡組織集訓,是在s省的某個鄉鎮。學生都放寒假了,借的一間學校當臨時駐地。那天是晚上,不在訓練時間,我跟盛師兄約了去送米麵……」

席舟停頓解釋了一下,「就是附近村裡有些退伍老兵和空巢老人,代表隊裡送些慰問。盛師兄先去縣城采購回來,說好我去接應,出學校沒多久就地震了,那一帶經常有小地震,不算太嚴重,而且我因為在外麵,沒什麼事。」

「就是那個時候許奕成給我打電話,說他被困在學校。我當時離學校更近,肯定就是折回去了,路上盛師兄聯係我,我說回去救人,他還叫我不要去,太危險怕有餘震。」

「我當時覺得應該不會這麼快餘震,而且看起來隻是個小地震,救援隊電話打不通,應該很多人叫救援,那村裡老人小孩多,不能浪費公共資源,能自救還是要自救的,總不能坐視不管。」

是席舟會做的決定,溫隨點頭,「要是我,我也會去。」

所以不是因為決定錯誤,是人的問題。

「謝謝,」席舟笑笑,「我到了學校,宿舍大體還算完整,多數人也都出來了,我很順利找到了許奕成,他宿舍那邊塌了一段,門窗被鎖死,他不敢拆門,怕牆塌。」

「所以你拆了?」

「是,拆門的時候牆皮就不對勁了,我盡量保留門框,再撐了一把,總算把人救出來了,也是運氣不好,就那麼幾秒鍾,又來了餘震。」

「……」溫隨瞳孔收緊,仿佛預料到。

席舟呼了口氣,「我當時左手就被壓住了,其實那塊牆不重,否則可能直接就壓斷了吧,隻是牆裡的鋼筋卡在門框那個地方,手又彎著從側麵拔不出來,但如果能從上麵挪一個角度,也許就能出來了。」

「可是許奕成扔下了你。」

席舟低笑一聲,垂下眼沒有描述那個場麵,他直接跳過關於許奕成棄他而去的那段過程。

「餘震讓房屋受損,受災麵積也變大,救援隊來的時候,天都已經亮了。」

「你……」席舟也沒說他是什麼時候被困的,但溫隨不忍心再問。

「其實人在那個時候對時間的感知會很不準確,我也忘了當時腦子裡都在想什麼。」

席舟抬起左手,低頭看了看自己乾燥的掌心,「算是不幸中的萬幸,冬天衣服夠厚,基本沒有外傷,左手其實也沒劃破,就是供血不足造成了一部分肌肉壞死,手術雖然成功,但神經隻能修復到70%,已經是很好的結果了,不然再久一點可能就得截肢。」

溫隨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他下意識抓緊席舟的左手,掌溫擠壓冰涼的空氣能夠慢慢變暖,可以蜷起來握住他,確實是萬幸。

「雖然多虧在冬天,可是冬天的晚上,你很冷吧?」

獨自被困在黑暗的廢墟裡,經歷漫長煎熬的等待,預感到即將失去的重要的東西,不知朝陽什麼時候來,還會不會來……

這種感覺,溫隨懂的。

「不冷了,」他聽到席舟說,抬起頭,看見他依舊平和的笑,「現在不冷了。」

因為你很暖啊。

溫隨仿佛看懂了他眼神裡的話,不由地更加握緊了手。

「後來呢?你不想進省隊任教,跟這件事有關?是高令教練?」

「嗯……」比起對許奕成,提到高令,席舟言語之間似乎愈加艱難。

「我在進省隊之前就認識高教練了,他是我的入門導師,後來進省隊更算是授業恩師吧,

說我是他一手提拔的也不為過。我一直很尊敬他,因為爸爸工作忙經常不在家,對那時的我而言,高教練就是類似於父親一樣的存在。」

「那件事,他的處理讓你失望了?」溫隨一針見血。

席舟卻緩緩搖了搖頭,長長的氣息化作白霧散進空氣,「不是失望,是傷心。」

他嗓音不穩,溫隨靜靜等他調整,始終沒有鬆開那隻手,仿佛要通過它的溫度,去感受脈搏相連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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