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杭州城!(2 / 2)
小姑娘左顧右盼沒找到罪魁禍首,「哇」的一聲在母親懷裡哭了出來。
等哄好孩子,酒樓裡的一桌菜也都上齊了。本身人便不多,又當做家宴的規格擺起來,也就不講究什麼男女大防,三個成年人直接坐一桌吃飯,小姑娘被抱在崔氏懷裡。
顧季這才把他來泉州的原因講一遍,連帶著接下來路線的規劃。末了,他問王通:「王兄,你最近有出海的打算嗎?」
王通訕訕。他自從被海盜綁架過一次之後,簡直嚇破了膽,便隻想著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好日子。但問題在於,不航海他沒有掙錢的出路。
他沒接觸過別的行當,也沒足夠的本錢。難道把城裡的宅子賣了,拿著錢到鄉下買上一畝三分地收租去?
王通沒經歷過這樣的日子,也舍不得城裡的繁華。
「還沒準備好。」王通坦誠道:「實在是在海上嚇怕了,也沒找到合適的船。」
「我這裡倒是還有空艙,隻不過再有三日便要啟航。」顧季非常誠懇道:「王兄若還是搭乘阿爾伯特號,我也不要王兄的運貨錢,隻要王兄能在生意上指點一二就好。」
王通無疑是非常可靠的生意夥伴,也是很好的商業顧問。顧季真心想帶著王通,這也是為什麼他要在泉州停泊。
「這——」王通猶豫。
「聽說,往日本國走很危險?」崔氏忐忑開口,她一雙柳眉蹙起:「北邊的海風浪大……」
王通搖搖頭。作為阿爾伯特號最早的乘客,他深知阿爾伯特號估計是當今最安全的航船了。雖然現在出發比較倉促,但運貨錢能省下一大筆。
「我得想想。」王通苦笑道:「這事不好做決斷。」
顧季點點頭表示理解:「我就住在船上,開船前隻要你想來,隨時去碼頭找我。」
午飯後顧季從王宅離開,王通夫婦送他們到門口。杭州的景致最好,顧季上輩子沒在杭州遊玩過,現在就忍不住去宋朝的杭州看看。
一人一魚走到西湖。
夏日的楊柳和翠色已經漸漸消退,但又沒到斷橋殘雪的時節,此時湖邊的遊人並不多。三三兩兩的小販在叫買著吃食,湖上的畫舫停在碼頭,還不到夜裡最熱鬧的時候。
顧季還沒登過畫舫,好奇的探頭張望——
三個正梳妝打扮的樂妓姐姐抬起頭來,沖他魅惑一笑,還招了招手。
顧季臉紅,把目光移開了。
「那是什麼?」雷茨好奇道:「你臉怎麼又紅了?」
「沒什麼,」顧季努力做出一個嚴肅的表情:「這不是我們應當了解的事情。」
顧季在湖邊走了半圈,就頗有些腿麻,後悔沒晚上來遊湖,必然要有些更好的景致。正打算回阿爾伯特號上睡個午覺,卻聽到背後有人喊他:
「小郎君,來算一卦吧?隻要10個銅板。」
回過頭,是一個髒兮兮擺地攤的老人。他身材瘦削,麵前放著幾枚古舊的銅錢,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可惜一張嘴就跑火車:「鄙人覺得,小郎君有桃花吧?」
上輩子他單身到三十歲也沒找到對象,這輩子又是一條光榮的單身汪。老人的話成功戳到了肺管子,顧季遞過去幾枚錢:「請講。」
他對自己的桃花運倒不好奇,就是很好奇宋代的算命是怎麼個玩法。
老人開心的數了數銅板,抬頭問:「小郎君隻算一個人的嗎?」
這一句話,顧季的臉色就變了。
老人應當是看不見雷茨的,但這話……他想起世界上還有奇奇怪怪的海怪,決定暫時放棄唯物主義信念,又遞出去10個銅板。
老人把他的手一擋:「半個人,隻收五枚。」
還能看出來雷茨隻算半個人?顧季對老人肅然起敬。按照老人的指示,他和雷茨分別將地攤上的銅錢搖了搖扔下去。顧季最後一枚銅錢扔下去時,一陣風吹來,讓銅錢變了方向。
「啪嗒。」
落在攤位之外。
老人將銅錢拾起,仔細看了看笑道:「小郎君,好事將近呀。」
接著,他卻疑惑的抬頭,向雷茨的方向瞟了一眼。
顧季對老人又多了幾分懷疑,畢竟別說女子,他連雌性的動物都不認識幾個。正當要離開時,他卻見老人眉頭一皺,扯住他的手端詳幾秒。
把手抽出,顧季問:「老人家,怎麼了?」
老人臉上的笑意淡去,鄭重道:「小郎君不久有一劫,千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