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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隆好像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說出的話對他來說有多重。
莫天權張了張嘴,攥緊了自己的拳頭,深深呼吸幾口。
再開口時,聲音有些顫抖。
他聽著自己的呼吸聲在洞內回盪,問句在洞內飄揚:曲隆……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幼稚。
曲隆一愣,忙道:「不曾。
」莫天權低頭揪著自己衣角,帶著鼻音小聲說:……可我覺得。
他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奇怪,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幼稚……我有在長大,我有在學東西,我不是在無理取鬧。
」他說:其實我們出得去的,都是我不好。
你不要這樣說,我知道錯了。
他說:「你可不可以給我一點時間。
」他們兩個明明站得這麼近,卻好像踏在完全錯位的時空裡互相凝望。
自前天,兩人時隔三年再次見麵後,莫天權一直都有這種感覺。
他以為隻是因為兩人多年不見,有些生疏。
他以為隻要多多交流,就能撫平這種難受的感覺。
現在他才明白,並不是這樣的。
從頭至尾他都是錯的。
見到莫天權眼中閃爍的淚光,曲隆愣了,他起也不是跪也不是,隻能無措道:屬下……確實不曾覺得主上奇怪或幼稚。
」-這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發展時區。
曲隆活了五百年,活得越來越現實。
莫天權活了十年,還未曾脫離幼稚。
可是對莫天權來說,曲隆的真心太重了,那些為他而死的決意,他接不住。
他的愛意太空了,他自己也明白。
他的那些糾結、那些酸澀、那些別扭的小脾氣,曲隆都已經沒有了,曲隆也不會明白。
這種感情對曲隆來說太「折騰」,他不理解,自然也感覺不到。
他從不越界,即使真的喜歡莫天權,也絕無可能將愛意說出口。
而莫天權眼巴巴的想著曲隆對自己特別,希望自己是曲隆心裡最特殊的存在。
可是當真的到了這一刻,他又接不住這份感情。
他以為三年過去了,自己長大了,自己可以獨當一麵了,自己有資格要求曲隆正視自己了。
他以為自己的小脾氣是成長。
現在,他甚至為自己那些天的洋洋自得而羞愧。
見莫天權心情低落,曲隆小心翼翼的說:「主上不過十歲,並不急於一時。
」曲隆可以等,可以一直一直的等。
等他長大,等他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龍。
br/>莫天權抿嘴委屈說:……可是,可是你好像很想讓我變成一個冷漠又威嚴的人。
曲隆忙道:「屬下不敢!屬下隻是……」他措辭半天,最後垂首道:」……是屬下錯了。
」他怎麼能不錯呢,他怎麼會反駁會解釋呢。
他是下屬。
無論莫天權這句話是撒嬌還是抱怨,還是真切的想要治他的罪,他都必須是錯的。
聽到這裡,莫天權終於懂了。
他僵硬笑了一下,說:「好。
」——此字一落,他此行便不會再越界了。
他要學,他要等,他要在一個合適的時間,說出自己的真心。
曲隆聽到這話,微愣,隨後請罪:求主上責罰。
「我不罰你。
」莫天權搖搖頭,「你知道的。
」說罷,他轉身指訣,白仁出,鋒芒露。
「走吧,既然在秘境入口,那便進去看看。
」收起陣盤,莫天權頭也不回的說,「白仁可破開空間,我已留了後手,即使在秘境之中亦能回到妖界。
」曲隆即刻答:「是。
」他覺得,主上這短短三日,似乎變了許多。
雖然不知這轉變是好是壞。
這般想著,曲隆馬上起身,也召出銀鋼梭護身後,上前一步,將手按在洞中石壁上。
靈力灌注,大陣開啟,螢藍慢慢閃爍,光芒大盛。
傳送陣爆出白光,瞬間將兩人吞沒。
待光芒消失,洞窟中又重歸黑暗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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