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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莫天權禦劍飛起,曲隆緊隨其後。
待從四方花匣中出來,兩人再次踏上那原本是蛛腿的黑色土坡。
莫天權轉頭望去,發現那元嬰期蜘蛛竟然又縮回森林低下去了,隻在地麵留下一個黑色的巨坑。
莫天權看看身邊的四方花匣,道:「你把它收起來吧。
」曲隆應聲後,再次以靈力化鎖,將四方花匣又一次縮成能握在手中的晶錐後,收入儲物袋中。
莫天權見他做完這些,便說:你過來些。
曲隆小心靠近了他半步。
莫天權沉默片刻,也沒再說什麼,隻拿出白仁,雪劍一振。
《風召流雲訣》,第四重,流水一命,孤劍通萬裡。
——風雲無疆。
秘境中靈力爭先恐後自空中湧入白仁,在劍外凝聚,若神女垂緞。
這一劍,直逼元嬰!大地又開始震動,似乎是那隻蜘蛛感受到威脅,想要再度露出頭來。
莫天權雙目一凝,金瞳閃爍,衣擺飛揚。
沒等那蜘蛛出現,雪劍一斬,白色劍氣長鳴,一道彎月似的劍光生生在兩人前方空間撕開了一道口子。
莫天權持劍沉聲傳音:「你先走。
」曲隆知道自己留在這裡是拖累,便馬上說「是」後,動身鑽入那空間口中。
待曲隆離開,莫天權也立刻收劍,自己飛速躍進空間口中。
這還是莫天權第一次嘗試跨度如此之大的破開空間的方法,他如今修為太低,能從秘境躍入妖界已是極限,至於能落在哪裡,那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待兩人再一次踏上妖界土地,曲隆落地便開始檢查周圍環境,而跟在他後麵的莫天權自撕裂的空間中躍出,回身便是一劍,淩厲乾脆的斬斷空間之間的連接。
那撕開的口子隨即扭扭擺擺,慢慢關閉。
待四下重歸寂靜,隻剩他們二人後,莫天權搖晃幾步,扶著樹乾低頭吐出一口鮮血。
曲隆一驚,忙回頭扶住他,「主上!」莫天權咳了幾聲,搖搖頭將他推開。
自己閉眼調息片刻後,啞聲問:「我們在哪兒?」曲隆放下胳膊,垂首稟告:回主上,此處應當是妖界西境。
「噢。
」莫天權捂著月匈口,麵色蒼白的點點頭,「那我們先回東境江城……」「主上,」曲隆皺眉,「您身體不適,應歇息幾日。
」莫天權低低咳了幾聲,撐著樹,一時說不出話來。
之前他隻試過穿梭妖界不同地點,他沒想到強行聯通不同界的反噬如此之大,以至於如今連神魂都有些許受損。
他站著緩了一會兒,曲隆隻能在他身邊焦急搖尾巴。
緩了片刻,莫天權不想讓他擔心,便笑了一下,啞聲問:曲隆,我小時候……很醜嗎?曲隆滿頭霧水的答:主上小時候粉雕玉琢,分外可愛。
「那為什……咳咳,那為什麼,你夢境裡的我,臉上全是鱗片啊?」莫天權本是笑著說的,誰知曲隆聽罷,表情空白片刻,冷汗瞬間滲了出來。
聽得主上如今問句的意思,難道他夢見了前世主上……可是夢境如何受人控製?浮生花夢浮生,他浮生五百年,皆是莫天權,出現哪一個都在情理之中。
「屬下……屬下是……」沒等曲隆想出什麼托詞,莫天權便輕笑打斷他:你是不是急著看我長大,便將我小時候樣子記混了?」曲隆呆呆看著莫天權,一時啞然。
見他又是這般避而不談,莫天權自嘲—笑,表情有些落寞,」可為什麼我長大了,你就不喜歡我了。
「屬下不敢。
」曲隆惶恐跪下了。
他怎麼敢凱覦主上?他隻是個仆從,對主上說這兩個字,是自尋死路。
莫天權低著頭喘了幾口氣,說:「曲隆,我……」我喜歡你。
他腦中不甚清明,也來不及顧慮太多,隻覺得此時感情已至極點,非說不可。
誰知,還沒等他把這句話說出口,就身體一歪,倒了下去。
曲隆大驚,趕忙起身接住他。
「主上!」見莫天權已然昏迷,曲隆焦急環顧四周,抱起莫天權,朝一處地方飛速掠去。
此時,兩人都以為莫天權隻是靈力枯竭,隻要略微休整,便可無事。
然而,莫天權此刻,正立於自己神海。
他的神海本是小村莊裡一方小院落的模樣。
院外有梨子樹,房子裡還留著一個龍爬架,正是他度過童年的地方。
可是現在,這裡完全變了個模樣,從黃土洛山角,變成了亭台樓閣,水榭遊魚,霧靄沉沉。
日光正好,暗香浮動,一個黑袍寬袖的男子身影現在飄渺白霧之間,沉默的坐在石凳上看花。
就算隻有一個端坐的背影,也能看出他身量極高,肩背寬闊,即使不說話,亦有帝王之勢。
莫天權心中一緊————難道自己神識受損,有什麼孤魂野鬼趁虛而入?就算他如今受了傷,但能占據他神識的,絕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他不動聲色拱手,「在下莫卿鋒,不知前輩名諱?」那人靜靜坐了一會兒才開口。
「我是個曾經一直都在窮途末路上行走的人。
」他沉聲說,「萬幸,早已死了。
」①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