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1 / 2)
——!
嘉石猛地睜開眼!
···又夢見那天的場景了。
他揉了揉額頭,毫無睡意,決定出門走走散散心。
他的小破屋在主城之外,貧民窟之中,四周都是一片破敗的房屋,著實沒有什麼景色可言。
沿著小路,嘉石越走越遠,他沒有什麼目的地,就是隨意地散散步。
也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嘉石竟然走到了夢澤鄉和歸離集的交界點——也就是昨日天的戰場。
這裡已經沒有了那種恐怖的鐵鏽味,而是充滿了寂靜,不要說是人煙,連蟲鳴都沒有。
嘉石嘆了一口氣,正準備離開之時,突然起了一陣大風,刮得嘉石的眼睛都睜不開。
「啪」。
風中有一個東西在飛,不小心撞到嘉石身上,他眼疾手快將這小東西捏住。
這手感···不像鳥類,不像飛蛾···
正在嘉石不斷摩挲手中的東西時,無數同樣的東西從他身邊飛過,他都能聽見那振翅的嗡嗡聲。
風不久後便停了,嘉石攤開手掌一看——那小東西竟然是隻蝴蝶——是一片樹葉折成的蝴蝶。
···唔,是梧桐樹的樹葉。
上麵附著著法術,沒有生命的蝴蝶還在不斷撲騰翅膀,想從嘉石手裡逃脫。
誰會紮梧桐樹葉蝴蝶,還半夜跑到這裡來放飛?夢澤鄉有這麼奇怪的人嗎?
嘉石頗感奇怪,冷不丁聽見一個少年的聲音:「還給我。」
這聲音很耳熟——
嘉石回頭一看,正是金鵬。
這位仁兄的傷還沒有好,甚至壓根沒有處理過,他的腳下已經匯成了一個小小血泊。
他是仙獸,體質遠超凡人,可是魔神束縛他的那些黑鐵鏈,隻怕也不是普通的玩意。他不去治傷,跑到這裡來折蝴蝶?真是難以理解的生物。
嘉石隻敢在肚子裡悄悄嘀咕一下,萬萬不敢說出口,他毫不懷疑,對方想殺他,用不著一秒。
他乖乖鬆開手,那隻蝴蝶飛回金鵬手中。
金鵬深吸一口氣,對著蝴蝶輕輕地說道:「快走吧。」
雙手結印,大風再次刮起,嘉石頂風睜眼,於是看著那隻蝴蝶晃晃悠悠地飛起來,「啪」又再一次撞到自己身上——還來不及飛走,風便止住——金鵬不耐重傷,昏迷在地。
嘉石捏著蝴蝶,看著金鵬,一時無語。
老將過山龍說,把他當做武器就好。
那就當是路上撿了一把刀回去吧。
嘉石沒有把金鵬帶回小破屋,那裡畢竟簡陋,他怕這位大魔待不習慣,一發怒把那小地方拆了。
他直接背著金鵬去了魔神賞賜的新宅邸。
新宅果然氣派,兩麵大門塗了朱紅的漆,門前還有兩座石獅子鎮宅。
守門的小廝一聽他的名字,立刻歡天喜地地大喊:「老爺回來了!老爺回來了!」
紅門推開,十個花枝招展的美人對著嘉石盈盈下拜:「恭迎夫君~」
嘉石:「······」
嘉石很窮,沒結過婚,一下成為十個女人的夫君,著實沒見過這種場麵。
嘉石不說話,十位美人竟然保持下拜姿勢,一動不動。
這時候該說什麼?回去睡吧各位,我隻是把這個人放下就走?啊,難道今夜要找人侍寢?要是不找她們侍寢,魔神會不會覺得我有異心?話說回來,禮數這麼周全,為什麼沒有人來把金鵬接過去!
嘉石麵上從容:「免禮。」
「多謝夫君。」
為首的美人站了出來,靠近嘉石,說道:「夫君征戰辛苦,已經備下酒菜,請夫君用膳。」
說罷小心窺伺嘉石神色。
她暗暗告誡自己:夫君不太好相處,剛才才給了一個下馬威,日後行為舉止要更加小心才行。
嘉石臉上一派冷淡:「不必,臥房在哪?」
「是,請同妾來。」
「你帶路,其餘人解散。」
「是。」
美人將嘉石帶到了臥房便自覺地告退。
嘉石將金鵬放在了床上,簡略為他包紮了傷口,然後自己去凳子上思考人生。
這些美人是些麻煩,他將來要成為邪魔,可不打算有家庭的羈絆——□□的羈絆也不打算有!可是這些人都是魔神送來的,恐怕日後還會越來越多···得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
嘉石一夜沒睡,想到了一個絕妙的方法!
次日,十位美人前來請安,每一位都是豆蔻年華,青春貌美,楚楚動人。
嘉石見了她們,神色冷淡,說道:「你們由魔神賜下於我,日後好好待在宅子裡,我會養著你們。如果有其他生路,離開亦可。唯獨一點: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美人聞言,花容失色,竊竊私語,半晌後,為首的美人站出來,泫然欲泣:「夫君!可是昨夜怠慢?我等姐妹也是初來乍到,還望夫君給一個贖罪的機會!」
「和你們無關,我對你們不感興趣。」一口一個夫君,還有這種文縐縐的說話方式,哎喲,我真的沒有興趣。
美人悲戚:「夫君,何處此言?」
嘉石喝了一口茶,開始背誦昨夜打好的腹稿:「我,喜,男,風。看到我昨天晚上背回來的人了嗎?那就是我的心上人——他的武藝很高超,長相也很好看,我暗戀他很久了,正在努力追求中,不想他誤會。所以對你們不感興趣,懂了嗎?」
美人都沒有說話,看著嘉石背後。
嘉石若有所感,回頭一看,金鵬醒了,正好把他那一段沒什麼真心的表白給聽了進去。
嘉石:「······」真的好巧。
戲要做全。
嘉石模仿戲文裡的深情男友,有真摯的笑容迎接金鵬:「寶貝,你醒了,昨晚睡得好嗎?」
金鵬麵色冷淡:「無聊。」扔下這兩個字後,消失不見。
造謠被正主看見,著實有些尷尬,嘉石咳了一聲,回過頭對美人們說:「我最喜歡的,還是他這種冰雪一樣高不可攀的氣質,這樣的人才會讓我有征服欲,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