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2）
回憶到此結束，萩原研二想起站在醫生麵前的小又勝太郎和目暮十三，那兩個乖乖挨訓的警官還偷偷用腳相互踹了對方一腳，沒忍住抽了抽嘴角。
「還有事嗎？」伊失霧燈皺著眉。
他的臉色因為失血還顯得很慘白，唇上起著乾皮，側臉的線條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過於柔和。
「您當時怎麼確定是紅線的呢？」萩原研二補充說明：「我的朋友讓我幫忙問的。」
「提前判斷，在我看到中川步身上的炸彈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在腦海裡構思拆除方法了。」伊失霧燈淡淡的說。
「那您當時說運氣……」萩原研二從旁邊的飲水機裡麵倒了兩杯純淨水，一杯遞給了伊失霧燈，一杯自己拿著喝了一口。
伊失霧燈接了過來，冷淡的說：「嚇中川步的，他給我惹了不少麻煩。」
「噗。」一口水噴了出來。
想起他們到的時候，中川步穿著海綿寶寶的內褲，被刺激的差點翻白眼的樣子，萩原研二的喉嚨裡不由自主的發出了笑聲，隨後越變越大。
伊失警部雖然表麵上看起來冷冰冰的，報復心這麼強啊。
真是人不可貌相。
過了一會，萩原研二止住了笑聲，看著用一隻手緩慢的抬起喝水的警部，認真的問道：
「以您的拆彈能力，為什麼要去搜查課？」
話音未落，有一個暴怒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好小子，當著我的麵挖人。」目暮十三喊：「小又勝太郎，快把你家的新人帶走！」
「這麼凶乾什麼？我倒是覺得萩原說的沒有什麼問題。」小又勝太郎跟著唏噓道。
兩個警官挨完批了，同步走了進來，算是兩看兩相厭，但是在說話的時候都留著底。
不合似乎隻是在表麵上。
「好了，你們快滾吧，我有話要跟伊失警部說。」目暮十三跟趕蒼蠅一樣趕走賴在病房裡的兩個人。
「成，那伊失警部好好休息。」小又勝太郎抬手敬禮，作為前輩給後輩敬禮對他來講沒有絲毫的隔膜，他說：「感謝伊失警部對此事做出的貢獻。」
伊失霧燈點了點頭，萩原研二就被小又勝太郎拉出去了。
目暮十三這才從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紅木盒子遞給了伊失霧燈。
「這是……」
「勛章，上麵連夜讓人趕製的，為了表彰伊失警部這次的功勞，因為你平常不愛出席表彰大會，所以我擅作主張將勛章直接帶給你了。」
「謝謝。」伊失霧燈點頭。
伊失霧燈將水杯放下，連打開看一眼的欲望都沒有，隨手扔到了旁邊的櫃子上。
這已經不是他的第一個勛章了，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勛章。
目暮坐了下來，他從果籃裡麵挑出了一個蘋果，笨拙的削著：「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吧伊失警部，剩下的一切有我們。」
「這個意思是您要幫我寫這兩次的行動報告嗎？」伊失霧燈抬眼，彬彬有禮的詢問，他的眉眼冷清，卻被陽光格外寵愛籠罩上了一層柔和的光。
目暮十三被架住了：「……」
半晌，目暮拿手指撫平了額上崩起的青筋說道：「成。」
一個星期後，伊失霧燈在忍足醫生的灼熱目光下開始了復建。
放在白色襯托布上的手腕纖細，一大片青汙至今沒有消失，如同胎記一樣點綴在伊失霧燈白皙的手腕上。
「可以堅持嗎？」復建師問道。
「可以。」伊失霧燈點了點頭。
「伊失警部，你真的不疼嗎？」
「不疼。我還可以繼續。」
這樣的對話在這段時間內頻繁出現，伊失霧燈的手腕恢復速度驚人。
復建師之前跟主治醫生忍足感嘆：「他堅持的時間出乎我的意料了，真不愧是當警察的料。」
忍足心想扯淡 ，這個家夥居然能在骨裂加上痛覺靈敏的情況下，堅持用力這麼久，意誌力常人難以企及。
他那是咬著一股勁要回到自己的崗位上。
兩個星期不到的時間，伊失霧燈就回去了搜查課。
當時他去銷假的時候，銷假的警員一臉見了鬼的樣子。
「伊失……伊失警部？」
「嗯，我來銷假。」
伊失霧燈今天穿著休閒服，上衣是長款的高領毛衣，遮住了喉結卻遮不住月匈肌，他的下身穿著牛仔褲，長到快及膝的毛衣包住了圓翹的臀部。
他的手腕還纏著繃帶，繃帶的邊緣將僅剩不多的肉擠了出來，襯托的那雙手更加。
「伊失警部比起平常穿西裝的樣子，感覺要好相處很多。」有人竊竊私語。
伊失霧燈回頭，鋒利的下顎充斥著不近人情的味道。
他的黑色的頭發貼著臉頰，酒紅色的眼睛如同淬了冰一樣環顧了一下四周，冷峻的氣勢讓人望而生畏。
「當我放屁。」那個人又說道。
伊失警部還是那個伊失警部。
銷假的警員將條子遞給伊失霧燈，說道：「對了，伊失警部，鬆本警視說等您回來了之後去找他。」
「知道了，我現在就過去。」
比起伊失霧燈的辦公室，鬆本清長的辦公室要顯得闊綽許多，高懸於頭頂的吊頂雍容華貴，整體用紅木材質，帶著古雅的氣息。
「伊失警部，坐。」鬆本清長伸出手來點了點對麵的位置。
他正坐在座位上，審批著多個檔案，他說：「怎麼不多休息一段時間？」
「已經足夠了。」伊失霧燈說：「我的傷已經完全好了，沒有必要在醫院浪費資源。」
鬆本清長放下了手上的犯罪者檔案，抬頭去看伊失霧燈。
伊失霧燈唇色還淺，眼尾微微上挑，看著他的時候眼底沒有絲毫波瀾。
「你真跟你的父親一樣……算了，提之前的事情乾什麼？」
伊失霧燈並不打算接這個話題，他聞到：「您叫我來還有其他的事情嗎？」
鬆本清長頓了頓，在漫長的沉默後緩緩開口：「伊失警部，中川步死了。」
按照中川步的交代，幫助他犯罪的有一整個組織，包括那天伏擊他們的狙擊手應當也來自於這個組織。
那個組織就像是黑夜裡不安分的陰影，讓人感覺到渾身上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伊失霧燈的眼中掠過了一絲厭惡，然後很快遮掩了下去。
他的手指開始不由自主的敲打著褲側。
「怎麼死的？」
「剛把他關到監獄裡，放風的五分鍾內，有人撬鎖進入了他的牢房直接將他毒害，是扭著他的脖子和手腳，硬生生的餵下毒藥的。」
「下毒的人呢？」
「全部自盡了。」
這一條線索被以極其狠厲的手段如同剪刀一樣，不拖泥帶水的剪了下來。
「組織成員大多穿黑色的衣服，這一點我似乎略有耳聞，他們是個龐大的跨國犯罪組織。」
「為了一個中川步，他們放棄了很多在監獄裡的暗線，到時候一定會報復回來，伊失警部，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伊失霧燈難得冷笑了一聲。
他笑起來的時候整個人都生動了起來，眼尾上挑，嘴唇恰到好賭，整個人就像是一幅畫。
伊失霧燈挺直月要杆站在那裡，深邃的眸子裡倒影出了一絲挑釁與囂張，他說：「招惹我，隻會讓他們的暗線越來越少，他們最好有這個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