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撿孩子（1 / 2）
夏油傑站在最中央,身邊是正在調試眼鏡的長穀川澈，身後是一個陰暗狹窄的籠子，被關在裡麵的是兩個緊緊貼在一起還害怕到發抖的小女孩,麵前是兩個衣著樸素正在說著什麼的村民。
這是一個很小的屋子，麵前的籠子就占了一半的麵積，空氣中混雜著陳舊腐朽的和不好聞的氣味,沉悶且令人不適。
應該很久沒有人來打掃了,兩個小女孩待著的籠內也隻能算勉強乾淨,能看清籠子上麵還覆著一層厚厚的灰。
兩個小女孩身上有著大大小小的傷口,粗略看過去都能發現有已經結痂的和陳舊的疤痕以及還新鮮的傷口。
自然光線從窗外灑進來一縷,讓人更能看清空中飛舞的粉塵。
「現在要怎麼辦？」長穀川澈結束了操作，鏡框邊緣重新亮起代表著正在運作的白光,他理了理粘上灰塵的外套，很平靜的問道。
夏油傑有些僵硬的側過頭看向他,腦中仿佛回響著巨大的轟鳴聲,這讓他費了好些勁才能聽清周圍的聲音。
那邊的村民結束了大聲的自言自語,他們的聲音過於聒噪,但夏油傑還是清楚地聽到了那句：
「……所以就是她們造成這次的失蹤事件，拜托了請快將她們解決吧……」
說這話時,兩位村民的臉上帶著理所當然的神情,語氣甚至帶著鄙夷,看向籠中兩位小女孩的眼神也充斥著厭惡。
可她們明明和他一樣——是咒術師啊。
「所以,現在你要怎麼做。」沒有得到夏油傑的回應，長穀川澈這才轉頭看向他,重新又問了一遍。
一開始明明很順利的。
這次的任務其實很簡單，內容是找出並祓除導致村民失蹤並死亡的咒靈，唯一的問題就是路有些難找,即使是駕馭著虹龍也耗費了不少時間才找到這個幾乎全被大山包圍，出村的路復雜又彎繞的村子。
咒靈的等級是一級，在夏油傑的保護下長穀川澈嘗試了一下新的科學除咒用具並記錄下數據之後，這隻咒靈也很輕易的被夏油傑收服。
村民們知道他們是來幫忙解決失蹤事件時還非常熱情，看上去和外麵那些知道他們身份和任務的普通人一樣。
直到在他們祓除咒靈之後，這兩個村民把他們領到了這個房間，並要求他們幫忙解決掉『造成』失蹤事件的兩個小女孩。
「……我不明白。」夏油傑艱難的開口說道。
自從長穀川澈掀了咒術界的桌子，將他們一股腦的全部公之於眾之後，夏油傑接收到的都是正麵的反饋。
先不說和長穀川澈深度合作的官方，他們對高專學生的態度好的出奇。
外界的普通民眾都是對他們還是高中生的年紀就要負擔這麼重的責任感到心疼，也很感激咒術師一直以來默默地祓除咒靈……
最近那些好的態度、感謝、理解……他接受得太多了，所以突然麵對這種如此不講理的惡意，有些沒反應過來。
長穀川澈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兩位村民也安靜了下來，少年三兩步走到他們麵前，一句話沒說，隻是抬起手拍了拍他們的肩膀。
下一秒，正想說什麼的兩人全部倒地，身體落在地上濺起一陣陣粉塵，這讓夏油傑不自覺的咳了咳。
「放心，隻是強效麻醉劑。」長穀川澈舉起雙手，向夏油傑展示了他貼在手心的麻醉針。
「……」夏油傑張了張嘴，但還是什麼都沒說。
長穀川澈並不在意他的沉默，少年開始一個人鼓搗著籠子的門鎖。
看著打開門後開始往裡走的長穀川澈，兩個小女孩往角落裡縮了縮，緊緊地貼在一起。
「不要緊張，已經沒事了。」
兩個小女孩的臉上出現了不知所措的神情，雖然還是貼在一起，但好像沒有一開始那樣害怕了。
長穀川澈蹲了下來，視線和兩位小女孩持平，輕輕地揉了揉兩人的腦袋。
「不要害怕，願意和我們一起離開嗎？」
兩個小女孩沒有說話，隻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後緊抿著嘴唇，有些遲疑的點了點頭。
「好孩子。」
長穀川澈起身將兩人抱起，兩人長時間營養不良，輕飄飄的好像沒有一點重量。
走出鐵籠後，長穀川澈看著仍舊愣在原地的夏油傑，隨手將一個孩子塞進了他的懷裡，夏油傑下意識的接住。
「那……」
「要殺了他們嗎？」長穀川澈依舊很平靜，仿佛是在詢問今天的天氣一樣，再次向夏油傑提問。
「誒？」這下輪到夏油傑愣住了，他將懷中瘦小的小女孩抱好，有些錯愕的看向長穀川澈，似乎是沒想到對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你的疑惑很好解決，這個村裡有112人，中老年占了大半，年輕人幾乎都外出務工，留下來的年輕人兩個手就能數過來，剩下的都是小孩……」
長穀川澈一字一句的說道，他說的很慢，所以夏油傑甚至有空思考他到底什麼時候將這個村子的信息了解得這麼完整。
「……生產力低下，田裡的產出扣完稅之後勉強夠每戶人吃飯，額外的收入幾乎沒有，村裡通往外界的道路隻有一條，甚至是一旦下雨就沒辦法走的泥濘路，學校也隻能讓他們勉強識字，在這裡想要考上大學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長穀川澈還在說著。
「村民很少出去，外麵的人除了嫁娶很少會到這裡……」
說到這裡時，長穀川澈頓了頓，嘴角勾起露出來到這裡後的第一個笑容，繼續說道：
「所以，這個村裡的人是沒有任何出路的。」他認真的說道。
「拓也包下的廣告不會投放在這裡，他們不接受外麵的消息，隻是按部就班的生活，所以他們不會理解咒術師，隻會固執地按照自己的想法相信自己認定的事情。」
「所以他們才會這麼愚昧無知。」少年看著窗外，說話的語氣像是在感嘆。
「但是沒關係，
他們會為自己的無知買單，為他們所做下的惡負責。()」
他視線掃過整間屋子，看向身後的牢籠，最後停在兩個小女孩的傷口上。
隻要你不用咒力，他們死之後很久都不會有人發現。?()_[(()」他好像在認真的提出建議。
夏油傑終於從震驚中緩了過來，他麵色復雜的看向長穀川澈，沉默許久後才開口：「……不，我完全沒有這種想法。」
長穀川澈挑了挑眉，看了過去。
也是，天內理子沒有死亡，夏油傑沒有看到瘋狂的盤星教眾，五條悟沒有和伏黑甚爾交戰，兩人之間的差距沒有遠遠拉開，灰原雄沒有死亡，夏油傑也還沒和九十九由基談話……
這個夏天沒有那麼難熬，原本縝密仔細的安排沒有如期進行，一切導致夏油傑必然做出那個決定的巧合與安排都沒有發生。
看來羂索急了，才會自亂陣腳做出這些事。
長穀川澈這麼想到。
「那就沒有問題了。」長穀川澈露出一個輕鬆的笑。
但夏油傑還有很多疑惑。
為什麼長穀川澈會知道他的任務，甚至在任務發來後不超過一十分鍾就出現在他的麵前，並且一定要和他一起來出這個任務。
還有剛剛為什麼要對他說這些話？
似乎是夏油傑臉上疑惑地表情太過明顯，長穀川澈在將翻遍口袋才找到的兩塊小餅乾遞給兩個小女孩後，重新看向夏油傑。
「傑，你不熱嗎？」然後說出了一句莫名的話。
熱？
夏油傑這才打量著自己的穿著，他穿的是高專的校服，一整套完整的穿好，連扣子都扣的嚴嚴實實的。
窗外傳來的是延綿不絕的蟬鳴聲，悶熱的氣息一擁而上，將他整個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