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超市收銀台那邊，一共六個收銀窗口，兩班人馬負責，每一班六個人保證六個收銀窗口時時刻刻有人在。井本五因為每次就買一兩個麵包，而且每次都選在第一個窗口結賬。
「現在在崗位上的並不是上周四在場的那班人。剛剛我讓柯南拜托了第一個窗簾的收銀員給那位上周在班的收銀員打了電話確認過了，上周在他工作期間，井本五沒有來過。也就是說上周四在同一時間，井本五並不在這間超市。你知道吧，牧野先生？」
「這…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隻不過是進來買瓶水的，別人來不來這家超市，又不是我能把控的！」
「真的沒關係嗎？那為什麼對方在經過你身邊的時候要看向你呢？柯南！」毛利小五郎一聲，將不知道跑到哪兒去的江戶川柯南喊了出來。
「這是毛利叔叔剛剛讓我去問調查監控的警察叔叔要的當時超市裡麵的監控視頻。」江戶川柯南點開平板電腦，在屏幕上劃著。然後將平板電腦對著眾人，手指指監控中，「牧野先生在剛進超市後，一個人單獨去了麵包區。」
「我當時隻是去看看，看看有沒有對胃口的麵包，拿了當明天的早飯！」視頻中的牧野健太拿起了一袋吐司麵包然後放下，接著沒有再看其他的麵包徑直離開。
「然後，井本先生走了進來。」江戶川柯南緊接著牧野健太開口，視頻中的井本五推著推車走進，最後也在吐司麵包前停下，「他也伸手了。」江戶川柯南暫停視頻，看向牧野健太，「毛利叔叔讓我問你，你看出有什麼不對了的嗎？」
「這…」牧野健太緊握拳頭，「不是，他就是在我之後看了我拿起過的麵包，這就要說我和他有關係？你們這是什麼邏輯？我怎麼會知道他要看我看過的麵包？」
見沒人說話，江戶川柯南跑向諸伏玲奈，將平板電腦舉起，「諸伏大姐姐，他們肯定沒有你了解。你知道嗎，這裡的價格？」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過來，諸伏玲奈硬著頭皮低頭看了眼平板電腦上的監控視頻，「你說麵包的價格？」
「嗯嗯！」江戶川柯南點頭。
「這個我知道。」這家超市，因為就在從優樹輔導班回家的路上，她一個月要來上四五次。「這家超市的所有貨物都是按類分開放的。同一種商品放在一起，按照價格的高度從上往下擺，越往下的價格越低。這個吐司麵包放在最上麵，應該是這一片吐司麵包裡價格最貴的。」
作為時常來的超市，諸伏玲奈對這裡的價格和商品的擺放了解不少。按照價格的高度從上往下擺，這也是諸伏玲奈覺得這家超市做得最好的一點。
坐在推車裡的優樹可不懂價格，看到喜歡的就會伸手指著要買，她一向沒辦法拒絕優樹的要求。不過，要是優樹指的食物太貴了，就容易超出預算。好在這家超市，在優樹坐在推車裡，能指到的高度上的食物，都是很親民的平常價格。
問完諸伏玲奈江戶川柯南再次跑回毛利小五郎跟前。站在一旁的大和敢助看著江戶川柯南手中停留在井本五將手伸向吐司麵包的監控視頻，輕笑一聲，「原來是這樣。」看向愣愣站在麵前的牧野健太。
「這…一個麵包能有多貴！高出一兩百日元就不得了了！」牧野健太有些慌張，話語間結結巴巴。
「麵包確實不會貴的離譜，一個有著體麵工作的人，貴一兩百，就貴一兩百，對你來說沒差。」大和敢助敲了敲拐杖，「但那個吸毒的就不一樣了，他身上的衣服陳舊，鞋底磨破，估計兜裡有點錢都想辦法去搞毒品了，這樣的人在底下有更便宜選擇的情況下，怎麼可能把手伸向高了一兩百的吐司麵包？況且他還是天天來超市，早就清楚價格的人！」
牧野健太往後退了一小步，眼中晃過的緊張不假。「這…我怎麼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說不定他突然間想看看也不一定啊！超市裡那麼多東西，他拿哪一個都是他的自由吧！」
「確實那什麼麵包是他的自由。」毛利小五郎的聲音再次傳來，「柯南，把視頻繼續放下去，快進到吸毒男子再次出現的地方。」
「是！」江戶川柯南轉回身體，點開視頻，「這裡他將麵包放進了推車…然後，到這裡，五點二十分左右，他又回來了，把麵包放了回去，然後彎月要拿了兩包下麵的麵包。」
「看到這裡，牧野先生你有什麼想法嗎？」
牧野健太緊緊盯著坐在地上的毛利小五郎，「我不知道你是什麼意思。」
「那就由我來給你說明一下吧。」毛利小五郎的聲音頓了頓，「他拿起再放回，第一次一隻手捏著包裝袋上方的同時另一隻還托著吐司的底部，像是在捧著什麼珍貴的東西。然而在他放回去的時候，直接丟上了貨架，沒多看一眼。既然讓他感到珍貴的不是這包吐司麵包，那麼他在珍惜什麼呢？」
「大和警官！」跑過來的警員湊到大和敢助的耳邊，附耳說話。
「嗯，辛苦了。」聽完警員的話，大和敢助再次看向牧野健太。
「怎麼…」牧野健太再後退。
「抱歉剛剛沒有經過同意，擅自請求檢試課的警官先生幫忙調查了一下那袋麵包上的指紋。」在上原由衣說完不要緊後，毛利小五郎再次開口。「大和警官說說看指紋檢驗的結果吧。」
大和敢助平靜地看著已經亂了陣腳的牧野健太，「吐司包裝袋上有那個吸毒的指紋，還有你的，牧野健太，你的指紋。」
「這不是很正常嗎！我當時也碰了！」
「出現指紋是正常，不正常的是隻出現了半個。」大和敢助的音量加大，「你現在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你的指紋隻剩下半個了！」
「因為…」
「因為你往吐司的包裝袋側麵貼了個東西。我想你大概是這樣吧…」食指和大拇指抵著膠帶的兩端，借著假裝看麵包的空擋，將藏在手心裡的東西貼在了吐司包裝袋的側麵。因為貼上膠帶的同時，手指指紋的下半部分還粘著膠帶，導致手指和包裝袋擦過隻留下來上半部分的指紋。「我想你放上去的東西，應該是毒品吧！」
「胡說！你們有什麼證據！就憑這段什麼也看不清的監控視頻，還有半個指紋，你們就要說我運毒嗎！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監控視頻可是什麼都看見了哦。」毛利小五郎的聲音打斷了牧野健太的激昂發言，「柯南給大家看看牧野先生站在吐司前時，旁邊的井本五在乾嘛吧！」
「是！」江戶川柯南再次舉起平板電腦，調到牧野健太還在麵包區的片段。「就在這裡，雖然隻有一點點，但還是拍到了，帶著帽子的井本五！」
監控視頻的右下方角落裡，雖然放大了有點模糊，但還是能一眼判斷出就是井本五！
江戶川柯南再次點開視頻，井本五一直站在角落裡。牧野健太轉身離開的時候，井本五戴在頭上的帽子開口同時轉動，跟隨著牧野健太的離開，他一直盯著。在這兒之後井本五推著推車徑直走到了吐司麵包前沒有猶豫。
沒有猶豫，才是真的不正常。「不會就這麼巧吧！你們兩個同時，看上了同一款吐司？」毛利小五郎話鋒一轉，「你現在自己承認了，或許還能歸為自首。井本五應該不會把用完的包裝袋亂扔吧，估計會放在口袋裡，想著晚點再舔兩口也是好的。要是警察開始了後續的調查，你覺得你還逃的掉嗎？」
「我…」牧野健太後退著後退著，跌到在地。「我認！我認了！我給他的，是我給他的！他抓住了我的把柄，我沒有辦法，隻能幫他運。警官，我是被迫的啊！」
「安靜！」大和敢助敲了敲拐杖，「運輸有害物品，這些罪狀後續會有專門的人來提審你！在我這兒，你先把殺人罪認認乾淨！」
「什麼…殺人…我沒…」
上原由衣往前走了兩步，雙手懷抱低頭看向驚慌失措的牧野健太，「你該不會以為認下了運毒的罪，其他的，我們就不追究了吧。山中和玉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井本五為什麼會突然發瘋把人撞死？牧野健太，不要說你不知道。」
「你還真是慌張的過頭了。」毛利小五郎的聲音，讓牧野健太猛地轉過頭來。「看看地上，戒指掉出來了。」
牧野健太猛地抓住外套口袋，在碰觸到裡頭的硬物時，整個人臉色慘白。
「上原！」
上原由衣朝大和敢助點頭，然後伸出帶著白色手套的手，「牧野先生麻煩你將口袋裡的東西拿出來。」
「不…這…」在上原由衣緊緊鎖定的目光下，所有的慌張一擊潰散，牧野健太癱坐在地上，將手伸進了口袋，「我知道了…」
銀白色的戒指從牧野健太的手指尖滑落，吊在上原由衣的手掌上。純白與銀白撞擊。一方是充滿未來期望的戒指，一方是扌莫過死亡的白色手套。
上原由衣拿走了戒指，牧野健太抱頭痛哭。這次的悲傷比起之前的真實了不少。果然啊，痛不在自己身上，哪裡能明白裡頭的絕望。
山中和玉和牧野健太是同一公司同一上司手下的兩個倍受青睞員工。也許是他們時常呆在一起處理公務的緣故，時間久了，兩個人暗生情愫。如果按照這個走向下去，兩人也許會正常的交往，然後像大多數的情侶一樣走入婚姻的殿堂。但是，很遺憾，牧野健太已經有了訂過婚的未婚妻。
牧野健太家是開民宿的，但是因為經營不善等各種原因，民宿的經濟狀況持續走低。那位未婚妻家是附近開餐館的，自從兩人訂婚後，兩邊共同運作，民宿的客流量多了不少，情況有所好轉。因為對方是家中獨女，所有隻要兩人結婚，那麼餐館就可以和民宿合並。這樣一來，利潤將會更大更持久。
一邊是可以給家庭帶來助力的未婚妻，一邊是工作上切合的心儀對象，牧野健太陷入兩難。然而就在他打算和山中和玉說清楚，結束他們這段曖昧不清的情況時，兩個人情不自禁地滾到了一起。第二天醒來的山中和玉開始更加纏著他，在知道情況後，要求他和未婚妻斷掉。如果牧野健太不想負責的話，她會去他家裡把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捅破。
事已至此，想要和家裡說明把婚約退掉的牧野健太接到了家裡的電話，父親過世了。在那之後家裡的常客也開始越來越少，牧野健太的大哥和他商量，想要讓他提前和未婚妻結婚，來解決一下家裡的困境。對於牧野健太來說，禍不單行。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井本五找上來，拿著拍下來的他和山中和玉摟住一起的照片威脅他。
這種威脅持續了三個月，毒品不僅費錢還費精力，每次他口袋裡揣上一包，他都是否恐懼，生怕被人看到。再加上山中和玉還有家裡的人的催促，牧野健太已經走到了崩潰的邊緣。他感覺自己已經沒有選擇了…
「這次給井本的藥，我特地加大了量。因為拿藥的人告訴我一次性要是攝入過量會致死。井本貪婪，給他多少他就吃多少，多一點他肯定死！」牧野健太的手覆蓋住他大半張臉，「反正都要死了，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把和玉一起帶走算了！」
確定殺人計劃後，每周四，牧野健太都要求井本五拿著推車來麵包區取藥。一開始井本五也抱有戒備，經過了兩次發現沒什麼事發生後，井本五也就放開了膽子。
「每次吃完後他都會給我發消息，要求我下次繼續。這次，我告訴他，我在給他的藥裡參了讓人猝死的藥，他頂多還有五分鍾就會死。」然後井本五發了瘋一樣，推著推車橫沖直撞，找牧野健太算賬。這個時候，牧野健太看準時機，將山中和玉帶了出來。在藥物的促使下，看到牧野健太的井本五更加瘋狂，撞上山中和玉隻當是撞到了牧野健太。然後牧野健太隻需要跟在後麵追上去…一切都…成功了…兩個人順利地按照他的想法死了…
「就是多方為難，這也不是你殺人犯罪的理由。」毛利小五郎一語擊破了仿佛還在為自己聲討的牧野健太。
警車滴嘟滴嘟，帶著牧野健太離開。他犯下的罪，在搜查一課審問後，還要移交組對課。
……
「這是我摔的嗎！」
「就是爸爸！你起來的時候，又摔了一次，前麵的板都碎了。」
毛利小五郎指著地上的兒童推車，前麵的擋板碎了好大一塊。是他剛剛從沉睡小五郎的狀態醒過來時，一腳踩下去，踩壞的。
「真的是非常抱歉！」毛利蘭對著諸伏玲奈連連鞠躬。
被抱在懷裡的優樹支起了腦袋，「媽媽～～」他隻是睡了一覺，自己的小車車祭了。
諸伏玲奈拍著優樹的後背，「沒關係的，毛利小姐，本來這輛推車，優樹就已經用了一年多了，有些地方本來就不是很牢固了。」這輛推車還是優樹出生前買的，考慮到孩子二三歲的時候還需要用，乾脆買了一輛價格高一點，性能多一些的推車。沒想到推車前方，優樹經常爬上去的擋板被毛利小五郎一腳踩斷了。當時導購誇的天花亂墜的，事實證明價格高也不一定質量更好。
「那就對了，我怎麼可能一腳就把這個踩碎嘛！」
「爸爸！」毛利蘭製止了毛利小五郎繼續說，回頭和諸伏玲奈再次道歉。
「媽媽，優樹的車車！」優樹的手指著被大和敢助扶起來，樣子有些不太好的推車。
「我們換新的好不好，這次讓優樹自己去挑。」諸伏玲奈擔心優樹會放不下這輛推車，畢竟陪伴他一起長大，就像現在還放在他床上的小毯子，每天晚上都有爬上去聞一聞味道。
「換新的！好！」優樹拍手。好吧，是她多慮了。
「諸伏，你坐我的車，我送你們回去。」大和敢助走過來，朝對著他喊叔叔的優樹揮揮手。
「不用了，你們還有趕回警察本部。這裡離家不遠，我和優樹走回去就好了。」為了證明諸伏玲奈的話可靠，揉著眼睛的優樹要求媽媽把她放下來，抓著手手，自己站在地上。
「行吧，不過玲奈你肩膀上的傷，回去了一定要記得塗藥膏。」上原由衣碰到的地方，正好是諸伏玲奈的肩膀。她有些吃痛地收回手臂。這是之前推車撞上貨架時，散落的瓶瓶罐罐砸到的。當時她隻顧著保護住懷裡的優樹，完全沒有顧及自己的後背。
「知道了，由衣你們也去忙吧。我和優樹沒問題的。」諸伏玲奈朝著走遠的幾人揮手。
警察陸續撤走，諸伏玲奈重新拿上今天要買的東西，結賬後帶著優樹離開。
推車除了前麵的擋板碎了，旁邊的護欄也歪了，優樹坐在裡麵不安全。但好在推車的輪子沒問題，諸伏玲奈將結完賬的東西全都放在推車上，一隻手推著，就當是這輛推車最後的使用價值吧。
「媽媽，我想要假麵超人的車車。」
壞掉的車車已經被優樹拋到腦後，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新的車車該長什麼樣。
「要飛起來的！就！就！咻！一下子飛咯！」
「要可以飛起來的車車啊！」諸伏玲奈低頭，優樹的腦袋點的飛快。「那優樹晚上找爸爸，讓爸爸給你挑一輛可以飛起來的車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