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2）
「高明…」
身後的諸伏高明嗯了一聲。
「我想帶優樹去東京住一段時間…」諸伏玲奈的聲音輕輕的，她想了一天。對諸伏高明她氣不起來，對自己也氣不起來。即使兩人坦言，但她還是覺得自己回不到當初，一看到諸伏高明，眼睛就會亮起來的狀態了。她還是愛他的，卻激不起全身的精力去愛他了。或許那些根本毫無依據的猜測，隻是她自己對這種生活的無聲抗議。
諸伏高明停下了撫扌莫她頭發的手，從後麵擁住她，被子下未著衣物的兩人緊緊貼在一起，扌莫索著對方的心，明明隻是一步了，兩人卻邁不出腳。
「玲奈，已經決定了嗎？」靠著他手臂的腦袋，緩緩點頭。「打算去多久？」
「大概一…半個月吧。」她想帶優樹去見見她的爸爸媽媽還有爺爺。他們的生後之地在半山月要上，從墓園門口走到裡麵，一段十幾分鍾的路程，是諸伏玲奈靜下心思念他們的時間。懷孕之前，她每年都會去祭拜。懷孕之後，因為是她和諸伏高明第一個寶寶，她特別在意。顧及到小寶寶，擔心怕走台階的時候發生意外，她便將看望爸爸媽媽和爺爺的事情往後推了推。
上一次去還是優樹滿三個月的時候，諸伏高明說要給長輩們見見剛出生的優樹。他們兩個抱著隻會睡覺的優樹，先去祭拜了諸伏高明的爸爸媽媽，再去了一趟東京，祭拜了諸伏玲奈的爸爸媽媽還有爺爺。
一晃又是一年多，原本諸伏玲奈想要說一個月的，但是說出口的時候又變成了半個月。「可以嗎？高明。」
「玲奈，想去就去吧。」諸伏高明將自己的身體更加貼近諸伏玲奈，他得到的最好答案是她不打算離婚了，勉勉強強他也算是留住了人。隻是被傷過的心，怎麼可能就一天恢復過來。諸伏高明盯著諸伏玲奈的後腦勺，他沒有做好一個丈夫的本分，讓她壓抑了這麼久。「幫我和嶽父嶽母說聲抱歉，這次我沒辦法去看他們，過幾天會親自去賠禮道歉。」他是該去好好道歉的，當初站在墓碑前對他們許下的承諾，他沒有做到。
「不用啦，你工作忙，就別去了，沒關係的。」不打算離婚了，諸伏玲奈又回到了說話三兩句離不開「沒關係」的狀態。
諸伏高明稍微看到希望的開口，又被諸伏玲奈三兩句關上。比起回到諸伏玲奈對他相敬如賓的時候，他更希望諸伏玲奈可以像一開始一樣貼著他，沒有小心翼翼。「玲奈，別說沒關係，我們之間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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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奈，中午我會回來，送你們去車站。」諸伏高明係上領帶。今天他沒有摁掉鬧鍾，而是跟著諸伏玲奈一起起來。一直按掉鬧鍾不是長久之計。諸伏高明直接告訴諸伏玲奈，接下來，她幾點起，他就幾點起。原本堅定早起的諸伏玲奈猶豫了。
「其實我和優樹乘公車也一樣。」走過來的諸伏高明將被她抱著的優樹抱走。
「爸爸！」優樹抓著諸伏高明的衣領。
「我送你們。」諸伏高明伸手將諸伏玲奈壓在椅子上，「抱歉玲奈，昨晚上有些過分了。」提到昨夜，諸伏玲奈的臉微紅。有些酸脹的月要部，起床後，她悄悄揉了幾次。
優樹被諸伏高明放下，沖進了他的玩具堆。「還好嗎？」諸伏高明單膝跪在諸伏玲奈麵前，伸出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還好。」今天早上，衣服被單都是諸伏高明洗好並且晾曬出來的，她就乾了一件事準備早餐。比起平時安排緊緊的一個小時，今天早上真的什麼都沒乾。諸伏玲奈握住了諸伏高明覆蓋在她肚子上的手，「不用啦。」這樣感覺怪怪的。
諸伏高明沒有拿開，推開了一點外套，繼續扌莫著諸伏玲奈的肚子。男女體溫差，諸伏高明的手掌溫度貼在肚子上，確實舒服了不少。
「爸爸？媽媽？」優樹抓著邊上的椅子，歪著頭看著對視的兩人。「扌莫肚肚？」
「啊！啊…」諸伏玲奈推開諸伏高明的手，快速轉了一個方向。被優樹看到，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諸伏高明沒有起身，扌莫了扌莫優樹的腦袋，「優樹不玩玩具了嗎？」
「喊媽媽，媽媽陪優樹！」優樹說完，將手指低著嘴巴，看看爸爸，再看看媽媽，「媽媽揉肚肚？」
「爸爸也給你揉揉好不好？」諸伏高明伸手扌莫了扌莫優樹的小肚子。「嘿嘿！」優樹抓著諸伏高明的手手，嗬嗬嗬嗬笑不停。
「玲奈，東西整理不完的話，放著，中午我會早點回來整理。」諸伏高明抱起優樹，懷裡的和眼前的，兩個人即將離開半個月。
「嗯，那我和優樹等你回來。」諸伏玲奈接過優樹，坐在她腿上的優樹，往她身上一撲，「優樹和爸爸說再見，還有工作順利。」
地方不對啊，優樹張了張嘴，從諸伏玲奈的身上爬下來，拉起她的手，走到了玄關處。見說話的對象還站在裡麵，優樹立馬朝諸伏高明揮揮手，「爸爸！過來。」
諸伏高明拎起東西，走到玄關處，「鞋子！」按照優樹的指示，換掉拖鞋。
一切準備就緒，優樹開始他的表演。站直身體，「爸爸，加油！加油！」連著小腳跺完，抬頭看向諸伏玲奈求誇獎。
「優樹真棒！」諸伏玲奈蹲下身，扌莫了扌莫他的小腦袋。再抬頭，「高明，工作順利，路上注意安全。」
「嗯，今天你們也要加油。」
關上玄關的大門。完成每日任務的優樹，提了提自己的小褲子，往裡麵走，「媽媽陪我！」
諸伏玲奈搖頭，「今天我們不能玩玩具。」
「玩玩具！」優樹依舊走到了玩具堆裡。
「優樹今天先不玩玩具了。媽媽要帶優樹去東京住幾天，優樹需要幫助媽媽整理衣服。」諸伏玲奈從玩具堆裡將優樹牽出來。
「東，京？」優樹不懂。
「對，東京，那是媽媽從小長大的地方，優樹跟媽媽一起去看看，好不好？」諸伏玲奈將散落在地上的玩具一件件收起來放進收納箱。「東京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優樹好沒有去玩過，媽媽帶優樹去好不好？」
「好！」小孩子的想法很單純，好玩的，好吃的，就是他的整個小世界。跟在諸伏玲奈的身後，優樹認認真真地將遞給他的衣服塞進袋子裡。
一整個行李箱，基本上都是優樹的東西。諸伏玲奈隻帶了幾件衣服。
「媽媽！爸爸？爸爸衣服～」優樹從衣櫃裡揪出諸伏高明的襯衫的一角。
襯衫都是熨燙平整才放進衣櫃的，被優樹這麼一抓，怕是要重新熨燙了，她可沒有這麼多的時間。諸伏玲奈從優樹手裡拿掉襯衫，檢查了一下褶皺的痕跡，還好，看不出來。她鬆了一口氣，將衣服重新疊好放進衣櫃。「爸爸不去哦，隻有優樹和媽媽，所以我們不需要帶爸爸的衣服。」
「為什麼？」
「因為爸爸工作忙，需要在這裡工作。這次隻有媽媽帶優樹出去玩。」諸伏玲奈將行李箱的拉鏈拉上。將優樹抱起來放在行李箱上一起推出來。
「可是，優樹想…爸爸玩！」
「我們隻是去幾天，爸爸就不去了。」諸伏玲奈將優樹從行李箱上拎下來，並且遞給他一個小書包，「優樹可以帶玩具，並且隻能裝在這個書包裡麵，超過書包的玩具，我們就不帶了。」
優樹有些不開心，但還是按照媽媽的意思坐在地上乖乖地把玩具收起來，將整個小書包塞滿後開始猶豫不決。
……
「我回來了。」諸伏高明推開門，優樹抱著他的小書包坐在玄關的地上。看到諸伏高明立馬笑起來，「爸爸！」
諸伏高明換下鞋子，扌莫了扌莫優樹的腦袋，「是在等爸爸回家嗎？」
優樹點頭，拉住諸伏高明的手，「爸爸。」再往下拉了拉，諸伏高明會意地蹲下來，小小年紀也學會說悄悄話了。「爸爸不去…」小嘴巴撅起。
進來的時候就發現優樹的興致缺缺，原來是在不開心這個。諸伏高明扌莫了扌莫他的腦袋，「爸爸需要工作，優樹和媽媽一起去玩。」
「去東京。」
「嗯，是去東京，優樹很厲害，又學會了一個新詞。」諸伏高明放下手，「優樹和媽媽一起去看看外祖父外祖母，還有外曾祖父。」
「誰？」
「他們是媽媽的爸爸媽媽。」
「媽媽的…媽媽」優樹理不清關係了。
諸伏高明拍了拍他的小腦袋瓜，然後起身，留他一個人在玄關口想。
「玲奈。」
「你回來了啊，高明。」諸伏玲奈在廚房裡，「稍等一下，我把這邊處理完。」台子放著五個用塑封袋，諸伏玲奈正在清洗使用過的刀和砧板。
「玲奈，這些是？」諸伏高明拎起其中的一袋，看顏色，是放了照燒醬的雞腿肉。
「這袋還有你手上的是雞肉，另外三袋是牛肉。晚上回來肚子餓的話，放半袋在烤箱裡，洗完澡就能吃上。」諸伏玲奈將五個袋子排列在冰箱的第一層，然後拉開第二層，「我查了一下天氣預報，後天開始會連著下雨三天。不過天氣預報也不一定都準確。所以我多準備了一些。」
第二層放著六個保鮮袋包裹起來的吐司，兩片吐司之間夾著厚厚的餡料。接下來幾天，她不在家，早中晚飯，諸伏高明就需要自己解決，也不能頓頓吃局裡的，天天吃便利店也不好。特別是下雨天，上下車，雨水很容易把衣服弄濕，這種時候還是家裡備些吃的比較好。「放烤箱裡五分鍾就好，溫度不要太高。」
將冰箱下部分關上，再打開了上邊。「醬菜我重新翻過，放了新的進去，夠吃一個星期。抱歉，高明，上午的時間不多，我隻準備了這些，其他的話，需要你自己去超市買。」說到這兒，諸伏玲奈的聲音響了一點，「本來我打算去趟超市的，我…」
諸伏高明伸手抱住了她，手覆蓋在她的腦袋上，過了許久，「玲奈已經做到非常好了。」他手腳健全，在沒有遇到諸伏玲奈之前，他也是自己準備這些東西。他白白享受了她四年多的照顧。「謝謝。」
「你說過我們兩個不用說謝謝的…」
「嗯，不說謝謝。」諸伏高明抱著她不再說話。諸伏玲奈的手緩緩抬起，一點點地回抱住他。「東西都整理好了嗎？」
「好了，都在門口。」
諸伏高明放開她，「那就走吧，我送你們過去。」轉身的瞬間，諸伏玲奈看到他的眼眶好像紅了…
再次坐上行李箱，優樹抓著欄杆，十分高興，讓諸伏高明推推再推推。背在後麵的小書包，因為要放下一整隻假麵超人，導致小書包鼓鼓的。為了放假麵超人，優樹甚至沒有帶其他的玩具。按他的意思是，其他都可以留下，隻有假麵超人不可以，必須和自己呆在一起！
車站中人來人往，有的從各地過來長野，有的從長野離開。諸伏玲奈握住行李箱的扶手，朝著諸伏高明微笑，「高明先回去吧，工作重要。」
「無礙，我再陪你們等一會兒。」下午第一班開往東京新乾線隻剩下自由座，因為帶著優樹，諸伏高明買票的時候直接放棄了這班車。選擇的第二班比第一班晚了半個多小時。
「東京的房子需要整理出來。」
「嗯，這上麵需要花點時間，不過離開前所有東西都有好好封起來，整理起來應該不會很久。」諸伏玲奈站在諸伏高明的邊上，兩人靠牆站著，優樹坐在行李箱上玩他的假麵超人，完全沒有要離開的傷感。
諸伏高明的手悄悄靠近，先是指尖碰到，然後是整隻手。握住諸伏玲奈的手，他側過身體，「玲奈。」
「嗯。」諸伏玲奈抬頭，諸伏高明已經將她拉過來抱住，這是他今天第二次抱她。「高明…」
「遇到什麼事情，記得和我聯係。」諸伏高明鬆開了她的手，然後將手放在她的後背上。
「嗯，我知道了。」他說過多次，隻是她一次都沒有這麼做。
兩人安安靜靜地抱著，直到一旁的優樹拉住諸伏玲奈的衣袖，喊媽媽。
諸伏高明鬆開諸伏玲奈，手順著手臂下移握住了她的雙手。「優樹的輔導班，上午我打過電話，老師問我請假時間。是半個月吧，玲奈。」
「媽媽！媽媽！」見媽媽沒有低頭，優樹繼續喊。
諸伏高明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諸伏玲奈微微點了點頭，「就先半個月吧…」
「爸爸！爸爸！」媽媽喊完下一個接上，諸伏高明的手掌蓋在了優樹的腦袋上，眼睛卻是盯著諸伏玲奈。「那麼我等你們回來…」
坐上新乾線，透過窗戶，外麵是快速劃過的長野的風景。多年前她也是坐新乾線來的長野，隻是當時所有的目光都放在諸伏高明的身上，漏掉了窗外的好風景。
一直坐在同一個位置上，優樹無聊，無聊便開始打瞌睡，趴在媽媽的腿上開始睡覺。諸伏玲奈的一隻手放在優樹身上，輕輕地拍拍，另一隻手輕輕地覆蓋在自己的嘴唇上。離開前，諸伏高明俯身，對著她是嘴唇留下一口勿…
一天兩個擁抱，一個口勿，現在她坐著新乾線去東京，滿腦子還是諸伏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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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大哦～～」優樹抱著假麵超人，在諸伏玲奈打開門的瞬間，小身體跑了進去。
三川家的房子住了三代人。在玲奈爺爺輩的時候還隻有前麵十五坪的區域。後來玲奈出生，三代人擠在一起，實在不方便。於是玲奈的父親湊了錢，將後麵的那塊地買了下來，連著原本的舊房子一起改造了一下。房子變高了也變寬了，裡麵的空間翻了三倍。
「優樹，不可以到處跑哦，媽媽還沒有拖地。」諸伏玲奈將行李箱推進來，裡麵的優樹踩到蓋在沙發上的白布，往前一跤，嘴巴癟起，哭唧唧。
……
「爸爸…嗚嗚」優樹坐在剛剛拖乾淨的地上，兩隻手手撐在兩條腿的裡麵，被他圈起來的手機上顯示正在通話中。
諸伏高明的聲音傳來，安撫住哭唧唧的優樹。
「優樹想爸爸…」
「被子咬…咬一口」
諸伏玲奈剛把樓上房間的衛生打掃完畢，下樓就看到優樹坐在地上吸著鼻子。「媽媽…爸爸找…」優樹將手機舉起來。
諸伏玲奈接過手機，順勢把優樹抱了起來。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輕輕拍著眼睛紅紅的優樹。「高明…」
「玲奈，優樹這麼了？被咬了一口？」
「不是，進門的時候，優樹踩到了蓋在沙發上的防塵布，摔了一跤。」在諸伏玲奈腿上坐了一會兒，便爬下去找他的假麵超人。速度快的，諸伏玲奈都感覺，這小家夥是不是純屬隻是想要和諸伏高明通個電話？
「玲奈，怎麼樣？」
「我檢查過了，優樹沒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