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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島敦子來到小鎮外圍附近蹲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
她就像潛伏在森林中等待獵食的老虎,紫金色的雙眼死死的盯著小鎮中來來往往的人群,幾乎不眨眼。
太奇怪了。
這裡不應該是異世界或者外星的環境麼?
中島敦子感覺眼前人群的長相匪夷所思。
小鎮入口出,很多身穿棉服的男人成群絕對拉著馬車,馬車搭載很多粗壯的木料;他們看上去像剛剛去雪林中結束伐木。
那些男人們發色淺,身材高大、高聳的美股與高聳的鼻梁都指向了一個特征鮮明的種族——斯拉夫人。
「……」
中島敦子神色納悶兒觀察了他們一會兒,她先是尋思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俄國,隨後又感覺自己跨越時間回到了前蘇聯。
但是剛剛在雪地上被自己掐死的生物明顯不是這兩個地方該有的「土特產」。
所以說她現在到底在哪裡?
「……」
借著枯木掩體,中島敦子從雪坡上慢慢的滑了下來。她像一個幽靈,赤著髒兮兮的雙腳悄無聲息的從小鎮側麵慢慢潛入,來到了一條昏暗無光的小巷。
【嘀嗒…嘀嗒】
房梁上的冰棱滴著混濁的水珠,中島敦子的雙腳踩到泥濘的地麵上發出濕撈撈的聲音,她警惕地觀察昏暗的小巷,發現在小巷的盡頭處躺著幾個身裹破舊棉布的髒臭流浪漢。
「咕嚕。」
中島敦子輕輕咽了咽口水,默不作聲的將從標本室帶出的手術刀藏在袖子裡。
她沒有停下腳步,依然繼續前行。
【噗噗——】
被子動彈了兩下,裡麵鑽出一張飽經風霜的斯拉夫人麵孔。
那斯拉夫人頭發淩亂的仿佛退化的野人,眼睛混濁,眼神不友好的看著站在他麵前的中島敦子,似乎在看一個前來找麻煩的人。
不過當他看到少女相貌穿著和不穿鞋的雙腳時,明顯愣了一下。
邋遢男人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然後冷漠地問道:「 …稻妻人還是璃月人?你男人喝多之後把你揍出來了對麼? 」
中島敦子:「……」
少女皺著眉頭看著邋遢男人。
沒有想象中的彈舌俄語,這男的一開口竟然是十分流暢的美式英語。
中島敦子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她用手摁了摁自己耳朵後麵的位置。
【這是能讓她聽懂本地土著話語的一點小發明。】
是這個東西的原因麼?不然一個不明世界斯拉夫長相的男人怎麼可能用如此流利的英語和她交流?
稻妻、璃月,沒聽說過這兩個小國家,估計是這個大陸上同樣擁有亞裔麵孔的地方。
「你幾歲了?你男人是誰?」
邋遢的流浪漢繼續發問。
中島敦子皺眉,斜視男人,她感覺自己內心中那股難以壓製的暴躁再次沸騰;她剛想罵一句:【閉上你的狗嘴】——話到嘴邊就熄了火。
【不聰明的人到哪裡都是難逃一死】
【雪諾,你不夠聰慧。】
中島敦子:「……」
沸騰的情緒逐漸平靜下來。
少女整理自己的表情,平靜的和流浪漢寒暄:「您的腿怎麼弄的?為什麼在這裡待著。」
她指了指流浪漢殘缺的右腿。
現階段不能一上來就問【這是哪裡】,即便對方是流浪漢,但他也是一個土著;很有可能會把身份可疑的中島敦子舉報給這個鎮子上維持秩序之人。
流浪漢麻木的看著自己殘缺的右腿,哼哼唧唧兩聲:「你可真是個會聊天的人……」
男人安靜的拖著破敗的身體靠在身後的灰灰牆上,雪花從小巷上空的縫隙中輕飄飄的落下,落到了他宛如土地橫溝的麵孔上。
流浪漢:「…我是主城的工人,兩年前在重工廠工作的時候因為疲勞作業,少放了一根螺絲釘…就是那麼一根螺絲釘…機器掉了下來,把我的右腿砸成了肉泥。」
「……」
中島敦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的內心感覺很復雜,半天才說出一句:「…我為您感覺很抱歉。」
但是,這個男的應該是自然人吧。
如果是自然人,那麼…
中島敦子還是沒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您的家人呢?您的父親母親呢?」
「哈哈!」
流浪漢突然聲音誇張地笑了兩下。
【嘭!】
他身邊的一位裹著破舊棉被的【同行】似乎是惱怒於被打擾了睡眠,從被窩裡伸出一隻髒兮兮的手,將一個破桶罐子扔到了流浪漢的身上!
「嘶!」
流浪漢的額頭被砸中,五官皺成了一坨。
「!」
中島敦子不知為何心中突然燃起了一團無名的怒火。
她憤怒看著那坨顏色像抹布一般的棉被,開口詢問:「你他媽的乾什麼?」
「噓——!」
被砸的流浪漢不但不生氣,還抬起了兩隻乾枯的雙手安撫她的情緒。
「……」中島敦子再次感覺自己情緒有些失控,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
流浪漢看著她的模樣笑了笑,麵孔上沒有了之前的麻木和冷漠,他甚至熱心的邀請中島敦子坐下來,和他聊聊天。
男人給中島敦子講了自己的家人。
他的名字是托夫斯基,家中還算富裕,自從自己滿腔熱血去主城工廠當一名工人之後,父親便生氣的與他斷了父子關係。
「這是一個神奇的世界。」
托夫斯基說道。
「世界上有七位偉大的神明,而我們都再為至冬國的神明——冰之女皇而戰。」
中島敦子:「……」
神?
她聽的有些癡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麵前滔滔不絕的托夫斯基。
他開始講述之後的故事。
托夫斯基再遭遇嚴重的工傷之後便被工廠以無法繼續勞動為由——辭退。
男人拖著傷殘的身體舉目四望,他並沒有選擇回家,而是選擇成了一名流浪者,一名苦修之人。
「什麼是苦修之人?」
中島敦子感覺自己的內心中充滿迫切,她不斷的去問問題,互相把自己聽到每一個陌生的知識點都牢牢的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