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1 / 2)
萬裡名仰頭看了眼影山飛雄,他太高了,這麼看著簡直像個巨人,她脖子都有點酸。
但高也有高的好處,她被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裡。
影山牌遮陽傘,超好用噠!
而且這樣背著光的狀態,也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終於……萬裡名呼出口氣,終於不用再對著那張臉了。這讓她壓力少了很多。
但影山今天難得情商上線,意識到自己這麼站著可能不太好——主要是對萬裡名的頸椎不太好。
他於是蹲下來,又問了一遍:「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了嗎?」
驟然又多了點陽光,萬裡名不適地眯眯眼,對上離得近了些的,影山飛雄的臉,警惕道:「……怎麼這麼說。」
「因為,你看上去好像有點困擾。」影山飛雄不知道困擾這個詞是不是能形容萬裡名剛才的狀態。
在他過來之前,她首先是開心的,隨後看到什麼,鼓了一下臉頰,是一種假裝生氣但其實還是挺開心的表情。
再接下來又皺了皺鼻子——這個表情在影山飛雄看來就是困擾的意思。
她剛才有表現出來嗎?明明就和平時一樣。
萬裡名扌莫扌莫自己的臉:「沒有啊,我有什麼好困擾的。」
因為沒人陪玩,四十湊過來拍了拍影山飛雄的小臂。
它沒能得到想要的關注,影山隻是隨手扌莫了下小狗的爪子,但沒理它。
乾嘛啊,突然這麼認真。萬裡名心裡突然有點打鼓。
「啊、要說困擾的話——」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更可信,也為了轉移影山的注意力,她一隻手伸到眼前,虛虛擋了下陽光,「今天好像特別曬?」
假的,其實隻有一點點曬。
不過真假對影山飛雄來講不重要。
萬裡名說曬,他隻會想辦法讓她不曬,而不是質疑她話的真假和目的。
這陽光灑在他皮膚上,以影山飛雄的感覺來講,暖洋洋的很舒服。
他環顧了一下四周,有一片樹蔭,但離排球場地有點遠。
那麼遠的話,萬裡名就沒法看他了。
但是說到底,她也不是很愛看排球吧。
以前是喜歡他,所以總看著他。又出於經理的職責,會看其他人,給大家做排球日誌,記錄一些他們的狀態。
那麼現在,在這個萬裡名已經不再喜歡他的現在,她又有什麼理由看他呢?
影山飛雄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種酸澀。很輕很淡的一點,但是持續地在往外蔓延。
「影山?」萬裡名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怎麼突然心情不好了啊,她剛才也沒說錯什麼吧?
影山飛雄回神,視線跟著她的手左右擺了擺,她指尖在光下亮亮的:「你等我一下。」
他說完,立刻起身,走出兩步,又像是突然記起什麼,返回來,把自己的薄外套脫下來遞給萬裡名:「你先披一下。」
可能是錯覺,但萬裡名覺得自己好像從他那張臉上看出了一點緊張。
緊張?影山飛雄嗎?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來,手撐著披到了頭頂。
影山飛雄很快跑開了,頭發隨著動作一閃一閃,在光下格外亮眼。
萬裡名坐在原地,手上的那件外套明明很輕薄,但她總感覺又燙又重。
完了,怎麼真的感覺開始熱起來了……
她低頭看著懵懂的四十,聲線有點抖:「你熱嗎?現在升溫了對不對?」
四十歪歪腦袋,蹭了蹭她的腿。
小狗怎麼會懂人類的自我欺騙呢?
影山回來的很快,肩上還扛著個超大的遮陽傘。
萬裡名目瞪口呆。
她臉還紅著,眼睛也霧蒙蒙的——影山飛雄一直覺得她的眼睛很像晨間起霧的森林。
當然這聯想也不是他憑空得來的,他的國文成績讓他很難聯想到這些,以前頂多覺得這顏色好看。
某一天早晨,他晨跑時迷了路,到了白鳥澤附近,原本是無意進樹林的,但是那片綠色實在和萬裡名的眼睛太像。
簡直就像是,走進她的眼睛一樣。
影山飛雄把肩上的遮陽傘拿下來,撐開裝好:「這樣就不曬了。」
他語氣很真誠。不對,影山飛雄說什麼都很真誠。
萬裡名覺得自己的臉快要燒著了。
她仰著頭,整個人都在這一大片陰影裡,但臉上的紅暈還是清晰可見。
「你沒事吧?」
怎麼感覺臉這麼紅,不會是真的生病了吧?影山飛雄又感受了一下今天的溫度,確實不熱。
聽說感冒發燒的人會覺得溫度失衡。
他低頭想看得更仔細點。
萬裡名下意識想要後仰,但是總感覺這樣很沒麵子,又硬生生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