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在教我做事？（1 / 2）
這附近方圓十裡的居民都好似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大汗淋漓地從疼痛中清醒過來。
夏初見對此毫無知覺，她隻是覺得，那道從長方形月亮門背後傳來的嘶吼聲，實在太難聽了。
之前，她還認為六層小樓那些觸手怪發出的嘶吼聲難聽至極，可跟現在這道嘶吼聲相比，那不是弟弟，而是遠古重孫。
她扯了扯嘴角，默默開啟了頭盔上的聲音屏蔽係統。
她的世界頓時安靜了，也恰好錯過了後麵那道清亮的鳳吟龍嘯。
外麵的夜空裡，那陣驚天動地的嘶吼聲過後，天上長方形的月亮門居然蠕動著，蠕動著，又變回了銀白色的圓形月亮，潔白無瑕。
黑霧也漸漸翻滾，開始一波波消散在天地之間。
夏初見狙擊槍物鏡視野裡，看見剛才被觸手串在尖端的那個灰色人影，隨著觸手的消失，失去了支持，正往下急墜。
不遠處那個手握銀色長弓的男人往後退了一步。
康善行也在安排自己的下屬：「等裡麵的黑色濃霧散盡就可以進去了。探查署派人下去打掃現場，一點點蛛絲馬跡都不要放過，另外，看看特安局行動署執行任務的那個小組是不是全軍覆沒了。」
見霍禦燊走進來，治療室的人一起舉手行禮：「首長好！」
「根據我們的行動規則，遇到遺種，要有精神力強者出手，不應該用天基武器。」
孟光輝尷尬地撓了撓頭，命令道：「把這人送去醫療組屍檢。」
穿著白色防護服的人一臉惶恐不安，匆匆忙忙帶著儀器躬身離開。
「他精神力被重創，才醒過來接受問詢。」
五分鍾後，地麵上所有痕跡都被打掃乾淨，所有現場遺落的證物都被收集在一起，所有犧牲的特安局成員也被送入另一架鯤式運輸機。
既然易楠平那時候剛剛覺醒，他的五感，也就是視覺、嗅覺、味覺、聽覺和觸覺，會提升到另外一個層次，同樣是b級精神力巔峰，覺醒過的，和沒覺醒的，根本是天差地別。
那人已經死得透了，隔得那麼遠，夏初見也能從瞄準鏡裡看見他月匈口上的大洞。
霍禦燊忽地起身，走出自己的單間辦公室。
觸手雖然灰飛煙滅，可它們造成的傷害確卻是實實在在的的。
康善行拎著那袋狙擊槍子彈殼遞到易楠平麵前，平靜問他：「你說你被狙擊槍救了？」
……
但康善行還站在他麵前，沒有離開的意思。
霍禦燊看他一眼，轉身就走。
「你怎麼知道是狙擊槍子彈？你當時有儀器測量？」
易楠平捂著臉，淚水涔涔而下。
轟！
隨著黑色濃霧的散去，夏初見的飛行器也失去了依托，往下急墜。
「……現場撿到一些狙擊彈彈殼。」康善行硬著頭皮，把裝在透明證物袋裡的彈殼雙手呈遞給霍禦燊，「易組長說，有人用狙擊槍救了他一命。」
康善行忙輕咳一聲掩飾說：「易組長，跟今天的事無關的話，用不著說。」
霍禦燊看也不看他，直接轉身走人。
是誰那麼有才？還能在那種情況下對著空氣開槍？
霍禦燊目光掃過透明證物袋裡的青銅色彈殼，不動聲色又問了一句：「易楠平呢？」
康善行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公事公辦地說：「我來這裡，不是聽你懺悔的。」
易楠平全身舒展地躺在醫療艙裡，剛剛醒過來的他接受了一輪問詢，其實腦子還是暈乎乎的，反應很遲鈍。
康善行往前走了一步，替霍禦燊解釋說：「易組長，你好好想想你自己剛才說的話。你一邊說天基武器都不起作用，一邊又說狙擊槍子彈打飛你用精神力具現的烏金匕首。你的烏金匕首是精神力具現出來的，是能量造成的幻相。你告訴我，常規武器的狙擊槍子彈，是怎麼打飛你的精神力？」
「為了調查這個案子，我半小時之前才從光腦裡調出了宗氏軍工今年出品的所有子彈目錄，恰好看見了150號狙擊槍子彈！」
他本來隻指望易楠平說出子彈的顏色、形狀和大致尺寸，並沒有指望他連生產廠家都說出來。
易楠平：「……」
夏初見確信自己的飛行器處於隱身狀態，對方應該看不到它的存在。
易楠平咚地一拳捶在醫療艙的開關上。
「遺種被常規武器打死？什麼時候的事？」霍禦燊手指一頓，「有行動視頻嗎？上傳到總部了嗎？」
康善行明白霍禦燊的意思，馬上說：「易中尉說上傳了。」
「對，剛剛問詢過。可他說，是在目睹了一起遺種被常規武器打死的案子之後，才下命令用天基武器。」
霍禦燊慢慢坐直了身子：「……狙擊彈彈殼？現場撿到的？」
醫療艙的艙門很利落地往兩邊分開。
身後的兩個副官康善行和孟光輝目睹了剛才的一切，此時都有點心有餘悸。
「組織語言？您不相信我？！——我說得都是實話！」易楠平捂著月匈口，努力嘶喊。
而且，他這時也想到，既然黑色濃霧能夠反擊一切物理攻擊，那在濃霧裡開槍的那個人，為什麼能射出子彈救他一命，沒有被濃霧反擊？
他張了張嘴，喉嚨裡發出不明意味的聲響，卻說不出一句有意義的話。
康善行覺得他沒有撒謊，容色稍霽，接著問道：「……是哪種子彈？」
易楠平察覺到康善行的難以置信，急忙說：「真的！還有，我恰好今天還處理了一個案子，那個案子裡有人用槍！用常規武器打死了遺種！」
因為黑色濃霧裡的遺種，並不是實質存在，而是能量造出的幻相。
留下康善行在門口跟那穿著白色防護服的人解釋：「黑色濃霧裡的那些東西不是遺種，用不著查。」
根據他們的經驗，別說是幻相，就連實體遺種，天基武器也是對付不了的。
霍禦燊站在醫療艙背後的位置，易楠平沒有看見他。
易楠平目瞪口呆。
他心有餘悸地扌莫了扌莫自己雙眉之間的位置。
康善行隻覺得匪夷所思，皺眉說：「易楠平，要不要我多給你一點時間組織你的語言？你自己想想你說的什麼話！」
霍禦燊淡淡「嗯」了一聲，收回視線，不再理會。
康善行來到霍禦燊麵前，神情嚴肅地匯報：「霍帥，行動署這次派去的小組，除了分部3區12組中尉組長易楠平以外，其餘全部殉職。」
霍禦燊抬頭，神情平淡至極，冷然說：「是易楠平下令開槍？」
易楠平搖了搖頭：「我沒有儀器測量，但是恰好我今天在生死關頭覺醒了，實現了精神力的具現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