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君貴民輕之盛世（2 / 2）
謝令薑盯著她，「你也，不憤怒。」
屋內安靜下來，蘇裹兒又在安靜翻一本常看的詩集，包子臉小侍女則鼓嘴悄悄逗貓。
隻是沒人回答他。
且就連一座「盛世」都是如此光景，以後歐陽戎再也不願翻看什麼史書了。
這個蘇家妹妹確實很聰慧，聽說她阿父與阿兄也經常來請教她問題與意見，蘇府的不少事都是她在閨中隨口決斷的。
所以沒乾完前，何必進塔。
而你即使拚盡全力也推不翻這座盛世，它還是好好的在那裡……想想，這是多麼絕望。
與謝令薑相反，蘇裹兒喜歡對其溫順之物，越是剛烈的她越想收服。
蘇裹兒喚了聲「彩綬」，將懷中狸奴遞給貼身侍女，此貓名為「銜蝶奴」，是那位遠方姑姑贈給她的，其實是贈一雙的，隻是有隻已折。
蘇裹兒搖搖頭：
眉間有花妝的她不在意道：「問你師兄去吧，他應該知道的，就算不知道，也會有人與他說。」
「什麼路子？」
「你們儒生耳朵裡，太宗說的是民貴君輕，但是在我……在離氏子孫們耳朵裡，太宗教的是帝王術。君王當思危，水穩則舟穩。一紙文書讓你們穩定地方，再苦一苦百姓，不就是讓水穩的一種，隻是最差的一種手段罷了。」
「上下皆斬。」
蘇裹兒低頭撫貓。
「碩鼠，全是碩鼠！竟連濟民倉用來救命的糧食都不放過……荒繆如斯。」
「有。不過民貴君輕這話是你們儒家聖人說的，太宗可沒說。」
謝令薑沒再追問，隻是深呼吸一口氣，道：
蘇裹兒低頭撫貓。謝令薑正過頭，看著水榭外的夜景，不再言語了，眸光有些茫然。
「如果……給你一份處置的權力呢。」
「若把天下所有百姓比作一湖水，那眼下江州龍城縣的所有災民加在一起連水花都算不上，充其量隻是一小勺的水而已，舟……不在乎。」
但是相比她阿父、阿兄的溫文爾雅、性格謙讓，這位蘇家妹妹太高傲了，對大多數事情都漫不經心，有時候謝令薑都好奇，這世上有她在意的事與人嗎，除了她阿父與阿兄外。
「不，你說，我聽。」
謝令薑回頭固執問：「那到底是民貴，還是君貴？」
「而且更荒謬的是，朝廷第一時間想著的不是賑災，而是穩定地方，不準流民生亂！不給飯吃，又不許生亂，恕我實在想不通，在那些人眼裡，百姓們究竟是什麼？」
謝令薑凝眉瞧了又在翻詩集的梅花妝女郎一會兒。
「謝姐姐六世高門望族，自然覺得他們荒繆。」
「該怎麼辦，歐陽良翰？」
「當然不行。上一個這麼乾的，是同鑄兩柄劍的隨瘋帝；第一個這麼乾的，是千年前求長生藥的始皇帝。兩位獨夫最後都死在了鼎劍下。所以大乾立國不再勞民傷財鑄鼎劍；所以太宗才告誡，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不可做獨夫。
「可是……就算是全斬了，也解決不了現在賑災糧的問題。師兄後麵如何治水？」
而即使賑災與治水之事未完成前，就功德值滿一萬了，歐陽戎也過不了心裡這關，半途跑路。
蘇裹兒點點頭後，又疑問：
「但若隻有十分之一的天下民呢，隻有百分之一的天下民呢，隻有萬分之一的天下民呢？甚至隻有……一個民呢？他和君王比，誰貴？若是他貴，那他就是君王了，君王就是民了，那最後不還是『君王』貴？而若是說一樣貴，那還叫君王嗎。
「太宗說這話，意思難道說的不是民貴，社稷次之，君輕嗎？而他們對民有畏懼之心嗎？」
她站在冷淡梅花妝女郎麵前，一字一句道：
「君不在乎，但有人在乎。」
謝令薑背身離去。
好兄弟們，這幾天更新時間有些亂，主要是小戎調整了作息，開始白天碼字，可是白天沒有晚上有靈感，碼的有點慢……所有重新規定下更新時間：
每天兩更，其中晚上十二點固定一更，另一更在中午十二點到晚上八點之間，碼完就發，假若某一天沒有，那就是默認與晚上十二點的那一章合並為了一個大章！
小戎手速略慢，但一定努力碼字！(抱緊兄弟們qaq)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