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新年祭 潘神的羊群（2 / 2）
有艘貨船與郵輪擦肩而過時，水手拍下了照片。
他站在這裡，並不意味著膽怯，而是因為他需要記錄更多的情報，提供給後來者。
長笛聲悠悠地響起。
似乎是從郵輪中的某個位置傳來的。
其實他聽不到長笛聲。
不過出於謹慎，他們還是把變成綿羊的同僚關押在了底倉的牢房裡。
貨船入港後，這種駭人聽聞的狀況震動了桑島的安全部門，在一群像人一樣的綿羊的哭訴下，桑島迅速出動了兩艘軍艦，去追擊更加詭異莫測的「曙光天使號」郵輪。
這個推斷沒有證據。因為早在之前，這艘船航行到名岐港附近的時候，上麵就已經沒有人了，全是凶惡的山羊。
現在他們不敢登上郵輪，也不敢將整艘郵輪拖回港口去——一來是因為郵輪的噸位比他們這兩艘小軍艦大得多，需要更大的船隻才能拖動它，二來是因為他們根本不敢冒讓這麼大一群怪物登陸國土的風險，那將是一場災難。
他有一副好耳塞。
麵對那麼詭異的不死敵人，他們沒有轉身就逃，已經算是勇氣十足了。
綿羊沒有攻擊性，似乎還保持著人類的神智和記憶，可以正常交流和溝通，隻是外表突然改變了。
如果郵輪的另一側也是這番情景的話，就是四千隻山羊。
正在被啃食的屍體屬於他的同僚，下午登上郵輪，試圖捕捉一隻山羊回來，卻被這些狂暴的山羊一角頂穿了肚子，淪為了山羊們的食物。
最好的結局，是把這艘船困在這兒，他們上船捕捉幾隻山羊帶回去，研究完再做決定。
從子彈爆頭也打不死這一點來看，或許是後者的概率更高。
而他的同僚，因為聽到了長笛聲，變成了一隻綿羊。
但他在倒下時，依舊緊緊地握住了寫滿字跡的筆記本。
剩下的人想去搶回屍體，但是子彈打在那些山羊身上，卻隻打出了一個個會快速腐爛的傷口，而那些明明應該死去的山羊，卻頂著殘破腐敗的身子繼續沖了過來。
整艘貨船上的人全都變成了綿羊。
「mi gardas karicoon」
郵輪甲板上全是人立起來的山羊，它們趴伏在欄杆上，安靜而陰沉地注視著不遠處的人類，就像在注視唾手可得的食物。
好在，這艘郵輪開到這裡後，不知是沒了油料還是不想動彈，就不動了，一直隨波逐流地漂泊著。
這是他的同僚告訴他的方法。
兩船分離時，郵輪上忽有笛聲響起。
「媽的，那些羊究竟是怎麼回事？」軍艦上的士兵強行穩定住心神，嘀咕了一句，繼續觀察。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隻要看著那些山羊，就會感受到刻骨的邪異和混亂，若是看得時間久了，似乎連自己意識也跟著要被扭曲。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一個腐朽的、狂亂的、即使塞住耳朵也擋不住的聲音。
在痛到模糊的視線裡，他驚恐地看到，郵輪上的山羊們像是聽到了什麼指令一般，紛紛從甲板上一躍而下，跳入冰冷刺骨的海水中，一頭接著一頭，前赴後繼。
水麵上傳來噗通、噗通的聲音。
但是漆黑的海水中，卻又好像沒有羊。
隻有一尾一尾擺動著魚尾的大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