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做不到的（2 / 2）
「元神無相乃天法外物，從虛入實，如何能做？如何能做？」
然而時間不等凡人，三十年過去，他縱然是學貫古今智慧通天，凡人之身終究還是凡人之身。
這些記錄很可能橫跨數十年，完整地覆蓋了其大半生的生命。
李衡揣摩著這句話在內心思索：
這句話不得不聯想到自己所擁有的【化凡入聖】。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真靈法」？
我竟是唯一一個可承應此法的人類？
可是他既沒有求學問道，也沒有通曉真理，更沒有苦修半生，如何就能承應這「真靈法」？
李衡立刻搖搖頭，將自己的思緒停下。
除卻大量的學術性批注研究外，他還留下了許多自身的想法，字裡行間中可以明顯看出來其心態的變化。
「靈根不顯真性不明，凡人豈能窺天之謎？」
「何日丹成？何日丹成？」
「丹未成，未成！」
這是很明顯的，此人雖然鑽研修行了多年，對於道學、佛學、醫學、易學等等理論已經有著極深的造詣，但其自身終歸還是凡人肉身，不得神異。
在一開始他也曾靜心止定，神和氣寧，心無外物隻為求道，否則也絕不可能三十年如一日的鑽研求索，就如苦修士一般不求任何名利富貴，甚至最後還搬來這種杳無人跡的深山窯洞之中靜思冥想。
但是李衡某種程度上也能理解，這個學究天人才華橫溢的求道者，自一開始就是抱著目的和欲望而來。
三十年過去了，他的生命已經到達暮年，但是仙道渺茫，令他蛻凡成仙的可能絲毫沒有出現。
到了後來，這些變化都說明他的心理狀態已經跟他所鑽研的道學禪理相悖斥了，他已完全無法做到常清靜、寧心止定，被這成仙的執念完全支配了情緒和思想。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我若心無外物就無求道之動力，我若心染塵埃就靈台無明」
「一個現代的修行者，一個執著的求仙人，他的所思所得可以參考但不能通盤照用，不可盡信也不可不信」
就這份毅力和誠心，可以說當今世上那些所謂的佛門中人道教修士絕大多數都不及其分毫。
「我又錯了嗎？我又錯了嗎？」
在一本被丟棄在角落的文本之中，李衡找到了這樣一句話，寫下這句話的字跡鬆散無力毫無精氣神可言，可以想見落筆者當時何等的悲觀無力。
而這個人也明顯深受其困，不管的他學問如何高深也好，不管他的理解如何透徹也罷，在這凡人世界他就不可能修成仙！
對此，他的性情變化也幾乎是非常明確得體現在了這些手稿筆記之中。
「啊——」
隨著後續的閱讀筆記，李衡已經可以確定，山下那具埋葬的無頭屍就是此處的主人，寫下這些東西的求仙者。
「換句話說就是，世上真的有超凡存在，但這超凡卻無法被人類所得到？」
剩下的便隻有不入正流的奇門偏法。
看他的記錄中也曾提到過諸如采血、勾魂、生祭、人丹……等等血腥恐怖的法門，但是全部都被他放棄了。
畢竟修行半生，這些傷身害命之術他內心無法接受。
最終，他選擇了這門不見經傳的【樹仙法】，源自於一篇不知誰人所著，不知哪朝成書的【乙仙殘齋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