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 / 2)
鍾閻接過病歷本,仔細翻閱上麵的內容。
翻看的過程中,鍾閻的臉色逐漸變得陰沉,幾頁紙上密密麻麻寫滿了一個名叫程若的學生的病情。
程若,男,17歲,高三(四)班學生。
從皮膚淤青到肌肉挫傷再到手臂骨折,每隔幾天他都要來醫務室治療外傷,除此之外,他似乎還患有嚴重的精神疾病,間歇性會有自殺傾向。
病歷本記錄的最後一段時間是9月14號。
程若留下了一封遺書後,借助寢室吊扇用自己偷偷藏起來的電線上吊自殺了。
被送到醫務室的時候,他已經徹底沒了呼吸。
看到這裡的鍾閻緩緩深吸了口氣。
每隔幾天出現在身體上的外傷和突如其來的自殺傾向,不難想象這個叫程若的學生是遭遇了校園霸淩。
他沒想到在無限副本中還有這樣老套的、令人氣憤的背景故事。
鍾閻將病歷本翻至最後,赫然看到了一行總結性的小字。
————9月14日,程若上吊自殺於404寢室。
又是404?這麼巧嗎?就在鍾閻詫異的同時,診療間的門突然被推開,鍾閻眼疾手快將病歷本塞進兜裡,這時張醫生走了出來。
張醫生看向走廊上的兩人,口罩下發出沙啞粗糲的聲音。
「他已經沒有大礙了,但需要在這裡住一晚觀察,你們先回去上課吧。
」說完張醫生轉身往配藥室方向走去。
既然張醫生這樣說了,鍾閻和孟淩澈就沒有再留在這裡的必要了,兩人帶著收集到的線索徑自離開。
與此同時,換了個地方蹲點的岑安總算等到鍾閻離開。
>他從牆後跳出來,拍乾淨褲腿沾上的灰塵後,悄悄溜進了醫務室。
不巧的是他迎麵撞見了拿著藥瓶的張醫生。
張醫生差點被他撞個正著,幸好躲得及時才沒讓手裡的藥瓶摔在地上。
岑安急忙剎住腳步,理了理宿管製服的領子,和張醫生打招呼:你好張醫生。
張醫生狐疑地打量著他。
岑安趕緊套近乎,「我是新來的宿管,昨晚和你聯係過的。
」張醫生有了印象,輕輕頷首算是承認了他宿管的身份。
見此岑安鬆了口氣,他看著張醫生手裡的藥瓶,忙問:「張醫生,你這是要出去嗎?」張醫生嗯了聲:給校長送藥。
聽到校長兩個字,岑安眼前頓時一亮,趁機主動攬活,「要不我幫你送吧?」張醫生往外走,直接拒絕:「不用。
」岑安厚著臉皮攔住張醫生,指了指診療間,說道:「我看你這好像還有病人,你放心把他一個人丟在這兒嗎?」張醫生遲疑了。
他倒不是不放心那個胖子,而是不放心和胖子獨處一室的李穆言。
李穆言長期被陰氣侵蝕,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了,他確實不好走開。
想到這,張醫生把藥瓶遞給岑安,囑咐道:「一定要在中午之前送給校長,校長辦公室在四樓。
」教學樓四樓?岑安一邊記下一邊拍著月匈脯保證,「放心吧張醫生。
」張醫生嗯了聲,轉身返回配藥室。
沒了張醫生在,岑安斂去了嘴角偽裝的笑容,視線投向不遠處的診療間。
診療間的房門沒有關嚴,透過半掩的門縫,可以清楚看到兩張病床。
一張躺著戴眼鏡的死胖子。
另一張躺著nc李穆言。
岑安悄悄挪動腳步來到診療間門前,細微的腳步聲被恢復了些微意識的董思銳聽了個正著。
董思銳艱難地轉動脖子往門外看去,當看到門外站著的人影時,當場嚇得麵無血色。
岑安穿著深灰色的宿管製服,衣領高高豎起,眼渾身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冰冷氣息。
那雙眼睛森冷陰沉。
透過門縫看過來時,仿佛被毒蛇盯上了,令人毛骨悚然。
天要亡我啊!董思銳頓時心如死灰。
更別說他現在虛弱不堪,隻要看到個人都覺得是來害他的。
尤其他兜裡現在還揣著那本宿舍區管理手冊,潛意識裡他以為是宿管發現了這件事,把他當成小偷了。
人在無力的時候總愛腦補和心理暗示。
岑安隻在門外站了半分鍾,董思銳已經腦補出了自己的九十九種死法了。
他在驚慌失措之下,虛弱地大喊:「宿管,我找到了你被偷的東西,我現在就拿給你!」岑安:「??」什麼意思?竟然還有這等好事?!不等他有所動作,董思銳十分自覺地址開衣服扣子,從外套內兜中哆哆嗦璃出本髒兮兮的小冊子。
「宿、宿管,給、給你。
」說完這句話,董思銳已經累得上接不接下氣。
岑安不覺得這樣的死胖子能給自己帶來多大威脅,他放心地推門走進診療間,站到了董思銳的病床前。
濃烈的陰冷氣息撲麵而來。
岑安壓著嗓子,古怪地冷笑了一聲。
於是董思銳的手肉眼可見地更抖了。
岑安伸手接過他手裡的小冊子,掃了眼封麵,認出來確實是宿舍區管理手冊幾個字。
屬實是意外之喜!岑安理所當然地把手冊揣進口袋。
正要離開診療間時,兩腳還未完全踏出門外,背後董思銳虛弱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
「宿、宿管。
」「我這是吃壞了肚子被迫住院,真不是故意夜、夜不歸宿啊!」岑安腳步僵在原地。
他想笑又不能笑,實在忍得難受。
董思銳不說他還忘了,登記簿上明確有一條內容。
——如果發現有人不在宿舍或在外亂跑,請及時在登記簿上記下他的名字。
岑安沒有回頭,隻有陰惻惻的兩個字傳到董思銳耳中。
放心。
後半句話他沒說———我一定會在登記簿上記下你的名字的!活該!誰叫你罵我死變態!他可是會記仇的!除此之外,他還能順便趁此機會看看登記簿道具介紹時說的原主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