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歷史的無奈（1 / 2）
聽到陳果的話，陳念下意識地一愣。
中航一集團董事長？
是譚鬆？
不對，這個時間點譚鬆應該還在安東那邊做董事長
那就是林永明了。
在上一世，陳念並沒有機會接觸林永明，但從很多人的口中，他也聽到過關於這個人的傳說。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極為謹慎，甚至有點謹慎過頭的領導。
很多時候，他被人評價成「太愛惜羽毛」。
而這種性格，在麵對新事物的時候，往往顯得決斷力有所不足。
所以，後來在05年前後，他被性格激進的馬崇光接替，之後又換成了譚鬆。
跟這樣的人打交道，你就不能給他畫任何大餅，必須把所有的成果餵到他的嘴邊，等他吃下去了，他才會給你付錢。
想到這裡，陳念連忙開口說道：
「領導好，我是陳念。」
陳念努力壓下心裡升起的火氣，耐心地解釋道：
「但是問題是，現在這個項目已經走到了立項階段，我們需要討論的，是到底要在這個項目上投入多少資源。」
他毫不懷疑這一點，畢竟，現在他的手上，就拿著剛剛通過熱等靜壓法製造出來的β型鈦鋁合金。
說到底，f-22機體的設計再怎麼牛逼，可終究它隻是一個「設計」而已。
「沒有，是我獨立設計的。」
就算自己解決了材料問題，靠這點錢也根本造不出來真正可用的機體。
陳念的嘴角浮現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你這話什麼意思？」
「林總您好！」
這話說完，對麵一片寂靜。
「你好，咱們長話短說吧，你設計的新型飛行器的模擬數據我看到了，結果很好。」
「50億？好啊，你拿什麼換？」
是的，這個年代的我們太窮了。
窮到空軍沒有飛機，海軍沒有船。
「但是，您放心，我不是在讓您冒險。」
可是，這真的不是理所應當。
他們也沒有錯，他們隻是想盡可能地不要讓華夏一敗塗地，盡可能地在尋求發展的過程中，留下最後的火種。
「沒有過獎，我說的是事實。」
「那就是，如果按照你的設計，機體在進行風洞實驗時，也能取得不錯的結果，這點應該是跟模擬分析差異不大的。」
而現在，林永明擔心的就是，自己沒有辦法去做到「從技術到實現」這一步。
「您不用質疑我，因為我並不是空口畫餅。」
可萬一沒拚贏呢？
這不就是林永明這類領導所擔心的事情嗎？
從他的視角來看，一個驟然出現的天才是不可信的-——或者說，是不可依賴的。
看來，這個陳念也是一樣的情況。
林永明聲音再次沉了下去。
「小陳啊，我是林永明。」
對麵的林永明明顯已經有了火氣，畢竟在過去的好幾年時間裡，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跟他說話。
真是搞笑。
陳念深吸了一口氣，這一次，他沒有生氣。
他們也許會在短時間內提出許多驚人的假設、取得驚人的成績，可在大多數時候，這些成績都沒辦法轉變成實際有用的「現實」。
一項突破性的技術，難道僅僅因為它暫時不能實現，它就不再是突破了嗎？
它的價值就不存在了嗎？
這種迂腐死板的思想，不知道埋沒了多少人才。
林永明被陳念氣的想笑，這五十億說起來輕飄飄的，就好像五十塊一樣。
「但是我還是要說，光是一個全動平尾，還不足以支撐這個項目大規模地展開。」
沒等陳念解釋，他便繼續說道：
「你的意思是我不見兔子不撒鷹，還是說我打壓年輕人？」
他的話音落下，陳念的頭頂仿佛有一柄重錘落下。
窮到甚至給陸軍換身軍裝，都要再三考慮。
「這整個計劃，都沒有任何冒險的成分。」
「不夠。」
「當然，如果你真的按照跟陳果之前說的計劃，把所有的零件、部件都畫出來，那我可以保證，這個項目的預算可以到億級。」
說是長話短說，這都浪費了多少句了？
「f119-w-100發動機的主要難點是渦扇葉片的單晶鎳鐵合金，alloy c阻燃鈦合金，陶瓷基復合tbc，以及高溫樹脂基外涵道塗層。」
「一定會有這種話，是不能放在項目可行性報告裡麵的我們需要的是證據，是可以預見的成果。」
對麵的林永明聲音中明顯包含著失望。
陳念莫名其妙地聽著他的話，一時間不知道他到底要乾嘛。
陳念沒有再跟他廢話，這樣的領導你跟他拉扯是沒用的，還不如跟他直來直去！
「這種情況下，你難道要求我讓你們放開手腳去冒險嗎？如果失敗了，我可以承擔得起後果，大不了我去坐牢！」
但是，他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問道：
「領導，如果說我們拿不出來一個可以看到的成果，是不是說您就不會給這個項目批預算了？」
否則這個男人就不會在中年時期放棄幾乎已經板上釘釘的、穩步上升的仕途，臨危受命跑來中航一集團當一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