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福光島，暗影島（1 / 2）
海力亞的地底。
被地下湍流淹沒，不光呼吸是個困難，還有在這臨時開鑿，沒有特定規劃的地下泉脈中來回碰撞所遭受的持續性創傷也是個問題。
穆清早在接觸到生命之水的那一刻便脫手了，在這種幾乎無人能生還的環境中，佛耶戈無法施展魔法保護自己。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佛耶戈接連嗆入生命之水。
縱然某些部位受到致命傷勢，也被這暫未受到影響的水源持續修復。
幸好沒在湍急的水中滯留太久，佛耶戈緊緊摟抱伊蘇爾德，被生命之水一直沖到錘石監的某塊邊緣坍塌區域，掉進了低窪的泥潭當中。
佛耶戈掙紮著從沒過膝蓋，散發著腥臭的骯髒泥潭中爬起，頭頂大洞裡的生命之水仍在沖刷，但顏色漸漸變得渾濁。
隻是在這昏暗無光的地底，這位隻心係自己愛人的國王壓根沒注意到異常。
佛耶戈單手抹了把臉，抱著伊蘇爾德蹚過泥潭，往岸邊走去。
直到這時，他才扭過頭凝望，想看看到底是何種力量在阻止自己跟伊蘇爾德團聚。
「我們，得離開這……」
伊蘇爾德漸漸融入牆壁，唯剩佛耶戈一人而痛哭流涕，「不不……不是這樣的！不要離開我，求求……」
「嘿！你這傻大個，快把我放下來！」
而那位縹緲猶如亡魂的伊蘇爾德正在旁邊，以一種怨毒的眼神死死瞪著他。
這道聲音空洞嘶啞，透著一股陰森怨毒的味道。
距離爍光塔不到一公裡的某個書庫地下。
那對冷冽的眼眸青綠顯現，絲毫不像正常的樣子。
「從我的腦袋裡滾出去！」卡莉絲塔抱著頭痛苦尖叫，強行壓製遠遠拋開手中水壺的沖動。
有什麼東西進入了她的體內，但很快就被排斥出來。
刺骨鑽心的劇痛從接觸劍身的皮膚傳來，佛耶戈感到像是有千萬根細針穿進自己的毛孔，遠超粉身碎骨的數十倍疼痛。
身體的傷勢肉眼可見的愈合，卡莉絲塔沒再感到絲毫疼痛，不禁麵露驚奇。
……
然而，回答他的聲音來源卻並非懷中的伊蘇爾德，而是出現在佛耶戈的身後：「佛耶戈……你做了什麼？！」
佛耶戈的聲音戛然而止，肉身已然被王者之劍吞噬。
萊卓斯臉上剛浮現絕望，但一聽瑞茲的話，眼神中很快閃起希冀。
佛耶戈話音未落，一股強烈的牽拉感使得沒有準備的他重心不穩，往後趔趄了兩步，懷中的伊蘇爾德屍體沒有抱穩，掉入泥潭。
「你說的對，法師！喬希用於生火的聖石，我把它給卡莉了！喬希說，那玩意用意念就能控製，普通人也能用！」
「伊蘇爾德！」
卡莉絲塔瞪大了眼，腳下被黑霧覆蓋，碎裂的石磚很快恢復原狀，竟然像升降梯般托舉她的身子重回地麵。
收回僅剩半瓶水的水壺，瑞茲搖搖晃晃地站穩身子，快速將符文秘典翻至記載曲境折躍術法的那一頁。
卡莉絲塔感到自己的心髒像是被毫無溫度的冰冷利爪擒住，不禁呼吸一滯，喘不過氣來。
生命之水可以治愈傷勢，可以恢復法力，卻不能彌補精神方麵的虧空。
「我早已魂歸先靈之殿，進入安息！」伊蘇爾德恨意凜然，「你必須放我回去！」
萊卓斯急忙托扶瑞茲，焦急道：「小子，你還好嗎？！」
「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伊蘇爾德厲聲尖叫，表情十分痛苦，「你對我的占有欲勝過了一切，你若真的在乎我，就不會將我困於無盡的折磨當中！」
「不行！」萊卓斯緊張喊道，「我們得找到卡莉絲塔！她……」
萊卓斯沒好氣地搖搖頭，直接扛起瑞茲就往爍光塔大踏步跑去，迅疾如風。
第二輪能量波的擴散沒有引起爆炸，反而像一股透體刺骨的陰冷寒風刮過，所到之處無不扭轉恢復了前一輪爆炸所導致的一切損害。
還沒等他邁出兩步，懷中的伊蘇爾德忽然動了，深深吸了一口氣。
足以傾覆一切的能量本來會徹底吞噬卡莉絲塔，但情急之下，她求生的渴望竟然激活了聖石，為其撐起一道刺眼的白光屏障，擋下了這第一波的爆炸。
「我們會合為一體……」
他抽了口氣，單手揉按太陽穴，表情痛苦地繼續道：「這是世界符文的魔爆，除了法師，沒有人能在這種沖擊波下幸存……」
「她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幸存！」瑞茲嗬斥道，表情就像一位訓斥自己犯錯徒弟的老法師。
此刻，生命之泉的流水已經完全變作散發著青綠色的粘稠汙泥，一股惡臭油然而生，佛耶戈卻不以為意。
……
屬於他，但似乎已經脫離他控製的王者之劍已經完全不復先前銀白色的聖潔，變成了青綠交加的怪誕模樣，正杵在汙泥湧入的洞口。
但就在這群亡魂接觸卡莉絲塔的剎那，剩餘的生命之水卻在這時陡然發亮，將這些怪物抵擋在一層半透明的薄膜之外。
「加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