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時光守護者（1 / 2）
這是一座近似於老式鍾樓的塔樓，大概有幾十米高，雖然沒有爍光塔那般高大，但寬度和占地麵積遠非海力亞的核心塔樓可比。
它整體由無數塊精心打磨的大理石磚塊搭建而出，外表有精美的雕刻，像是時光流逝循環的圖案，又給人一種寧靜致遠的舒適感。
不僅如此，塔樓的不少地方展現著發條機關的精妙痕跡，幾許墨綠的青苔點綴在外表，加上通體顯現歲月的微痕，使整座塔樓充斥著一種說不上來的年代感。
【這不可能！】露妮希亞脫口而出，語氣裡充滿了難以置信，【時間的夾縫，怎麼可能會有艾卡西亞的建築？！】
「沒有什麼可能與不可能的。」喬希早就沉寂的心緒忽然有了波動，「這個世界上到處都充滿著奇跡，來自魔法的奇跡，不是嗎？」
說著，喬希緩緩靠近塔樓底部的正門。
不等他伸手推開，仿佛是提前知曉了他們的到來，隻聽一陣陣齒輪與鎖鏈運轉的聲響，眼前數米寬高，圖案裝飾新奇的沉重對開石門緩緩開啟。
而一位身著棕紅與灰白相間的傳統衣袍，麵部的毛發均已斑白的老者正站在距離正門幾步遠的地方。
他身形消瘦，比頭發還要長的胡須垂落身前，一對被粗厚綿長的白眉遮擋的眼睛中透出翡翠色的光芒。
不過喬希沒在意露妮希亞的提醒，直接進到塔樓內部，站定在基蘭約有四五步距離的位置。
基蘭的塔樓內部並非隻有他一個人。
這一點，饒是了解背景他對此確實不清楚。
「她說的沒錯，艾卡西亞人確實在骨子裡憎恨著恕瑞瑪，這是他們父母，還有那些活了自打艾卡西亞被征服時起，存活到如今的沙巨魔們的宣傳所帶來的，就連當初的我也犯了錯誤。」
基蘭緊鎖的眉頭透露出濃濃的哀傷，而那眼神中的疲憊與倦怠，更是隻活了一輩子的人根本無法體會到的。
沉默無言的喬希走到基蘭身邊，與他並肩而立，看向下方那些被時間禁錮的民眾。
當然，畢竟是敵對立場，喬希也不可能隻聽信她的一麵之詞。
【我承認，那一代的太陽女皇的確較為暴戾，做派不妥，她下令將艾卡西亞人愛戴的法師王骸骨釘在城牆上，任由其腐爛，而那些考阿利們則曝屍街頭，不準許任何人收屍。】
【嗬……】露妮希亞不屑冷笑，【你知道艾卡西亞背叛恕瑞瑪的原因嗎？】
【嗬，真是難得，這蛆蟲竟然還認識我。】露妮希亞言語中充斥著揶揄，【為了知己知彼以謀取叛亂，可沒少偷偷研究我們飛升之團的每一位天神戰士吧？】
基蘭吹須搖頭，「那位暗裔，應該叫……露妮希亞吧？死亡之舞的持有者，師承大學士內瑟斯的死亡女神，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喬希沉默片刻，「因為艾卡西亞人才輩出，恕瑞瑪卻沒有給他們一個飛升名額，並且總是殘酷地鎮壓他們？」
她忽然話鋒一轉，提高了音調：【我們對並入帝國疆土的王國和城邦向來仁慈，平等對待每一個恕瑞瑪的公民，從不吝惜飛升名額，隻要太陽祭祀團認可。】
喬希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老人正是基蘭。
「你可快閉嘴吧，我的女神大人誒！」喬希感到自己的腦袋都快被露妮希亞的吼叫給震炸了，「咱們當初可是約好了，不許在我腦子裡大呼小叫！」
基蘭沉默了片刻，繼續示意喬希跟上自己，往走廊深處走去，同時嘴裡說道：
「這是個十分復雜的恩怨，涉及到家國情仇，緬懷人人愛戴的最後一任法師王確實情有應當，但在憎惡恕瑞瑪，公開對皇帝、飛升者進行辱蔑，違反了法律，被帝國鎮壓也無可非議。
此時此刻，這些難民正擠滿了偌大的大廳，男女老少皆有。
露妮希亞動用魔法刺痛喬希的手臂，連聲音都是顫抖的：【喬希，殺了他們，殺光這幫艾卡西亞蛆蟲！你知道，他們差點將這個世界拖入深淵……】
當聚攏的生命吸引了虛空怪物的注意，那虛無腐化的巨口意圖吞噬塔樓時，基蘭做到了他本不可能做到的事——
【沒錯。】露妮希亞完全沒否認喬希的說法，【恕瑞瑪帝國野心勃勃，征服的目標是整個世界，但是……】
先前的喬希沒料想到這種情況，並未讀過海力亞的相關記載，不知道現實情況如何。
基蘭仿佛注意到了身後的腐化魔法的波動，頭也不回道：「看起來，你身上的那位暗裔應該很怨恨我們吧？」
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跟除了露妮希亞之外的生人交流過了。
「她應該向你講述了艾卡西亞背叛恕瑞瑪的緣由了吧？」
【他們把我們當做了傻子，以為我們不知道他們心底卑劣的背叛之心……】
「就知道你會來。」基蘭慢聲細語，嗓音低沉，頗有種日暮西山的蒼涼，「請進吧，喬希·羅素。」
說來倒黴，當時的基蘭本想從都城逃走，但艾卡西亞的統轄長老議會卻已經盲目愚蠢地釋放了虛空。
下意識的，喬希腦海中浮現出為了收集並封印世界符文，在全世界奔波千年不肯停歇的瑞茲。
【換做你，喬希，你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