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海鷗不再眷戀大海,可以飛更遠(6)(1 / 2)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少年離開的背影,睫毛濕漉漉,眼底沉沉如暗水。
地毯上早已失去了另一個人的溫度,夏景淮摳著手裡的遊戲手柄。
才七八歲的年紀,五官精致純潔,眼裡卻透露著一股與年齡並不相符合的陰翳。
時針慢慢的轉動,時間從指縫中漏過。
外麵傳來高跟鞋的聲音,輕盈優雅。
夏景淮扔下了手裡的遊戲手柄,快速的往上麵跑,悄悄的關上了房間的門。
瘦小的身體抵在門上,夏景淮的眼眸越發的黯淡。
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夏景淮趴在房門上,並沒有聽到外麵走廊的聲音,過來很久,就是他以為已經安全,緊繃著的身體微微放鬆。
突然,敲門聲響起。
女人的表情扭曲,尖銳嗓門格外的刺耳,對著男孩又是掐又是打,長長的指甲好似能摳出一塊肉來。
原本以為嫁到楚家就可以過上她夢寐以求富太太的生活,可是貴婦圈根本就不是她想融入就能融入進去的,在上流圈子裡沒有誰看得起她,楚曄也對她不聞不問,基本很少回家,就算回來了也是去找楚鈺。
但是現在少年很討厭虛偽的男人,自然看都不會多看一眼他端上來的櫻桃,哪怕是她最喜歡的水果。
半響,像是下意識的反應,纖長濃密的漆黑眼睫微垂,襯著那底下的膚色白的透明,他露出了一抹乖巧的笑容,烏黑的眼眸卻恍若寒潭般的平靜無神,如同割裂一般,古怪又驚悚。
回應他的是一本飛過來的書,刑卓眼睛都沒有眨,稍微的抬了抬手,就穩穩的抓住了快要砸在他臉上的。
窗簾緊閉著,屋裡沒有一絲光亮。
刑卓語調柔軟,就像是在誘哄著理取鬧的孩童:「小少爺,別鬧。」
楚鈺挺佩服這種人的,完美的麵具戴久了還真以為是自己本來的麵貌。
女人的指甲是剛做的,尖銳又鮮紅,在男孩白皙光滑的臉頰上劃過了一道血痕。
這個時候的女人褪去了端莊柔美,她點燃了一根煙,艷紅的唇瓣間叼著,吞雲吐霧。
渾身充滿著尖銳的刺,把想要靠近的人都紮的遍體鱗傷。
鮮艷飽滿的櫻桃,滿滿當當的一盤。
男孩烏黑如黑曜石般的眼眸麻木無神,麵無血色,蒼白陰鬱,完全沒有平日裡的可愛嬌憨。
等情緒稍微的冷靜了下來,女人抱著男孩哭得悲痛,眼妝被淚水暈染,狼狽又猙獰。
金燦燦的陽光傾瀉下來,注進萬頃碧波。
「媽媽……」
「你今天出去了?」
腦海裡的鈕鈷祿·係統一哭二鬧三上吊都沒能換來楚鈺一個字。
她的手指還搭在了吉他上,那隻手修長優美,指節根根晶瑩如雪,從骨骼到皮肉,無一不是雪白漂亮的。
「好的,媽媽。」
鈕鈷祿·係統:〖宿主大大,男主被欺負了,嗚嗚嗚被打得好慘呀,都流血了,好殘忍,怎麼可以這麼壞呀,男主辣麼可愛,嚶嚶嚶~〗
楚鈺坐在落地窗上的榻上,撥弄著手中的吉他,長睫微垂,優美輕揚的旋律悠轉,音色空靈。
——
鈕鈷祿·係統瞬間安靜如雞,屁的不敢放一個。
耳邊女人的哭聲聒噪又難聽,像是烏鴉在撕心裂肺的尖叫。
也許是他沉默的太久,敲門聲越來越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