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香爐（1 / 2）
田壟之中的神龕高最多一米，矮小逼仄，實際上這是一座土地廟。
但裡麵卻並沒有靈牌，而是一塊黝黑的石頭，一半在外，一半土中。
石頭上係滿了紅綢，前麵有一個石頭砌的矮小供桌，供桌上放著一個破舊的香爐和幾個擺放供品的碗碟。
不過此時香爐之中香灰已結塊，四周碗碟之中積滿廢水，看來這座廟宇，很久沒有香火。
這座土地廟，已經存在很久，據宋詞的爺爺說，這塊石頭，是很久以前，天上落下的一塊神石，是有生命的，落地即長。
所以附近村民香火祭拜，慢慢地就形成了一座獨特的土地廟。
過去之時，一度也很是香火鼎盛，後來漸漸沒落下來，每年隻有過年的時候，才會受些路過的香火。
小的時候，宋詞每日上學都會路過此處，對這所謂的土地廟自是熟悉無比，更沒多少敬畏，有的時候甚至爬到廟頂上嬉戲。
不過此時，宋詞卻恭敬跪在廟宇麵前，點了三根煙插進香爐。
「土地爺，保佑我在年前能發上一筆，十萬八萬不嫌多，三萬五萬不嫌少，拜托了，拜托了，要是這些都能實現，年底我回來一定給你……給你買兩瓶酒。」
宋詞踉蹌地站起來，走過去又瞅了一眼。
宋詞並沒有立即帶著他上岸，而是讓他暫時坐在車尾。
瞄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香爐，心中盤算著怎麼出手。
入手一沉，宋詞就知道這香爐絕不一般。
就在這時，一縷陽光，順著廟宇低矮的窗戶之中照射進來，落到供台的香爐上。
宋詞抱著香爐就走，從那塊汙垢脫落之處可以看出，此香爐應該是玉質，這麼大一個玉香爐，應該值不少錢吧？
想到這裡，宋詞心裡也是美滋滋。
就在此時，忽然一個人從路邊沖到他的車前，宋詞趕忙一個急剎，嚇得一身冷汗。
為了方便灌溉和排水，道路兩邊基本上都是這樣的河道。
宋詞這才注意到，站在麵前的是一位渾身濕漉漉的女人，麵容清秀，左邊淚溝一顆痣，上身穿著一件黃色毛衣，下身是一件緊身牛仔褲，濕漉漉的頭發粘連在臉頰上，臉色蒼白，抱著雙臂，凍得瑟瑟發抖，顯得楚楚可憐。
宋詞仰麵躺在地上，大口喘息著，看著碧藍的天。
此時已入深秋，河水雖然說不上寒冰刺骨，但也是凍人骨髓。
等來到車邊，通過車窗往裡瞅了一眼，隻見後座上坐了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貼著車窗，水已經淹到脖子，臉上滿是淚水和驚恐之色。
稍作打量，隻見香爐滿是汙垢，已辨別不出原本的顏色，不過從剛才閃光的位置，可以看出一抹玉質的溫潤，宋詞心中不由大喜。
「你沒事吧？」
從老家宋家莊到江州市大概需要一個半小時的車程。
因為宋詞的車子堵在路中央，導致後麵的車子全都過不去，所以紛紛下車過來圍觀和幫忙。
感謝土地爺的賞，果然好人有好報。
宋詞也沒多想，一個紮猛鑽入水中，費了一番力氣打開車門。
「謝謝土地爺，謝謝土地爺……」
宋詞把香爐抱回車上，準備回家清洗乾淨再去賣個好價錢。
有人從車子中拿出毯子給孩子裹上，有的人開始給被救上來的男人做急救，也有人打電話給警察和急救中心。
「謝謝土地爺的賞。」
宋詞忍不住又感謝了一句，這才啟動車子，向前駛去。
駕駛座上的男人歪著頭，頭上有傷，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氣，不過此時宋詞已經管不了許多，解開安全帶把他給拖了出來。
然後把頭伸出水麵，大口地喘著氣，大腦感到一陣眩暈，好在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過也嚇得他膽戰心驚，別人沒救成，把自己搭了進去。
宋詞環顧了一下四周，感覺身體更涼了，於是分開人群，走向自己的車子。
田連阡陌，因為此時已入深秋，入目不是低矮的油菜苗，就是枯黃的稻茬，蕭瑟之中卻又充滿勃勃生機。
「感謝土地爺。」
有人對她月匈口按壓，但看起來似乎沒任何作用。
午後的陽光照耀在身上，都給人一股暖意。
宋詞平復了一下氣息，翻身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