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棄筆從戎（1 / 2）
六月下旬的天氣依然很熱。
懷玉帶馬周跑回懷遠坊，小院裡趙信又新招來一批人，數十人在忙碌著製藥，看到他提前回來，還帶了個書生還感覺有些奇怪。
「我要去隴右了。」
「怎麼突然去隴右？那邊在打仗啊。」
「我就是去打仗的，檢校隴右行營醫務。」
「恭喜東家。」當趙信他們知道懷玉得了九品參軍官職，還要去隴右參軍時，居然一個個都為懷玉高興，白丁一躍得官，祖墳冒青煙啊。
打仗，打仗怕什麼，何況還是個醫官，又不是提斬馬上前線廝殺。
「二郎，能不能帶我去，我打小也習武的，會騎馬。」趙信居然也想去打仗，
「打仗是會死人的，你不怕？」
趙信嗬嗬笑了兩聲，「二郎，我是個商人，有市籍的商人，你知道什麼是商人嗎？法律賤商人，商人及其子孫不得為官，甚至商人與士人交待都有嚴格限製，我們商人不能騎馬，也不能穿絲綢。」
他前不久剛升的右武衛統軍府別將，六品武職，這次去隴右，起碼也得混個子總管，領上千八百人的一子營人馬，程處默雖是國公之子，可也不是草雞，對此行是非常期待興奮的。
這細心周到的都讓懷玉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趙信想去，他不甘心一輩子，甚至子孫世代為商人賤類。
戶外本來還必不可少一套刀具，懷玉現在倒不缺刀，有程處默送他的精煉障刀，這種小刀很好用，還有李世民賜的鑌鐵橫刀。
誰能保證自己就是那個幸運者？
可現在看大家這積極，他才意識到自己過來遇到懷義，得到的這武家二郎身份有多好。
一眼就先看中了那把瑞士軍刀，這組合刀具倒是有不少實用功能，帶上。
樊家的門子瞪大眼睛，大眼瞪小眼，震驚不已，居然還有人敢這麼當眾喊要娶樊家大娘子，真膽大啊。
禁軍武官子弟，在唐初那天生就高人一等了。
這群人裡年紀大的有四五十歲的藥工，年輕的有才十四五的學徒，也有十七八二十歲的年輕夥計，都是眼神熱切，都想搏一搏。
「二郎你去隴右身邊也得有人使喚，我們跟你去，做你部曲家兵，而且咱們也都懂些配藥加工，跟二郎去隴右也有幫助。」
更不用說拉什麼壯丁了，普通人最多隻能當個民夫。
這些人很激昂慷慨。
然後有鎂塊、打火機、指南針、望遠鏡都帶上。
激昂的讓他感慨，懷玉在知道他要調去隴右軍中時，其實是有幾分抗拒的，他對現在的生活還挺滿意，雖然也希望有朝一日能得個一官半職，卻也根本沒想過要上戰場掙取功勛。
「馬兄，你可是書生。」
最後還扌莫出一盒套套，這都放了五年多了，其實倒也是個不錯的野外工具。
「謝謝你。」
「嗯，太子殿下授我太子右衛率府參軍，調我去隴右行營檢校醫務。」懷玉看著她，「你瘦了，傷勢好點沒，我幫你換藥吧。」
「這刀你帶上，馬槊你會用嗎，我父親有好多杆，我給你拿一杆。」
畢竟，不管冷熱兵器時代，戰場都是要人命的地方。
「我阿耶讓我借你八個部曲，都是青壯，且都跟我阿耶征戰多年，經驗豐富，能騎擅射，他們任務是貼身保護你，我阿耶已經給他們每人配了兩匹馬，另外長矛橫刀障刀弓箭鞭斧甚至麥飯等都有。」
聽說懷玉當官要去隴右打仗，院裡那幾十人裡，也有大半想去，有藥工也有夥計、學徒等，都想拿命去搏一搏。
商人地位是低下的，而且是法律條文裡寫明的。如大唐頒布的選舉令裡就明確規定，官人身及同居大功以上親，自執工商，家傳其業者，不得仕。通典也記載，刑家之子，工賈殊類，不得應試。
若不是太子欽點懷玉檢校醫務，他甚至是要把懷玉拉到自己營的。
還有塊手表，也帶上。
賤籍之人唯一出路就是軍功，可相悖的是朝廷不許工商雜類入伍取軍功。
甚至還有細鹽、醋布。
「明早點卯。」
你一商人，跟士大夫們同坐都是有罪的。
甚至還額外給懷玉配了一支騾隊，八頭騾子負責後勤保障運輸，馱運鎧甲、帳篷、乾糧等。
此時大唐開國沒多久，好些個以前的奴隸、工匠、商人甚至樂工等都因從龍有功而得爵得官，差些的也得勛官得散階，跨越了原來的賤類階層。
「你們讓我考慮一下，你們也再好好琢磨一下，明早再說。」懷玉沒馬上應承。
收拾好這些，懷玉到前院藥倉裡又收了一些藥，配了些行軍打仗的一些備用藥。
老程看來確實非常想收懷玉做女婿，懷玉要出征，直接派了八個老家兵過來。
懷玉捧著戰袍、鬥篷，抱著長刀，望著樊家大門，心中五味雜陳。
據說李白沒參加科舉，就因為他是商人之子。
樊玄符沒回。
種完，交待好夥計要記得澆水，也許等他回來，這些新奇的果蔬已經成熟了吧。
很長很長，拄在地上，直接能到口鼻處，起碼有一米五六，這刀懷玉不陌生，之前樊玄符當街砍薛萬徹就用的這刀，也叫斬馬劍。
樊玄符站在門口望著他，卻搖頭不讓懷玉過去，「什麼時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