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自墮火坑（1 / 2）
第196章 自墮火坑
「你這菠菜種的不錯，有啥秘訣？」
「菠菜種子種前最好是浸種催芽，能提高出苗，還要土深肥厚，栽種前地最好是深翻曬土，撒點生石灰最好，種子出苗長葉後，得及時間苗，水不能澆太多，保持地濕潤就行，但不能澇著，要不然會腐根······」
魏征和武懷玉趴在兩家分隔的土牆上。
氣氛有點尷尬。
「看來是我水澆多了，也沒浸種催芽，種前也沒曬土，想不到種菠菜居然還有這麼多講究。」魏征尷尬的都快拿腳趾頭在圍牆上摳出一個大洞來，可妻子還站在他後麵，一直扯他褲腿，示意他趕緊說正事。
「那個，剛才我們說的事，二郎也聽到了吧，讓你見笑了。」魏征隻好轉移話題。
「其實我也才剛過來，隔著牆也沒聽清楚，風大！」懷玉也趴在牆頭上，他一邊跟魏征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一邊也挺好奇的打量著隔壁魏家園子，這片都是菜地。
但跟武家的菜地區別很大，武家這邊以前是種花的，規劃的很齊整，甚至還鋪了磚石等，十分雅致，魏征那邊的菜地，那就真是原生態的。
毫無修飾。
「聽說二郎開了家長生堂質鋪？」
魏征以前是很不屑賺這個潤筆費的，他寧願在家釀點家釀燒酒。
魏征眉頭緊皺，利息太高了，借兩千，一年還利息兩千六，一年後本息四千六百貫，到時怎麼還？
可妻子裴氏現在就跟溺水人抓到根稻草一樣，一心要跟王家結親，不肯錯過兒子娶五姓女的機會，大不了到時房子、書都沒了，但隻要能換回個五姓女兒媳婦也值了。
武懷玉滿麵微笑，看著魏征一步步要踏進他的圈套，他開質鋪的還怕人借錢？高利貸可是無底洞啊，就是魏征也扛不住的。
這不趁火打劫嗎？
裴氏死死拉住他。
「隻要把這宅子地契還有那三千卷書送到長生堂，當天便能把兩千貫錢交付，不過沒那麼多銅錢，慣例是要九絹一錢的。」
燒酒之法，也並不稀奇，很多地方釀酒都有這種燒烤之法，這種酒也稱為燒酒，多在春季燒酒，也稱燒春，比如劍南一帶最有名的劍南燒春。
「大郎七歲了，已經開始進學。」魏征道。
「沒問題。」懷玉答應的很痛快，還滿臉微笑如同春風。
魏征沉默了許久，艱難開口，「我那三千卷藏書比這宅子還珍貴，不如隻抵押一千卷？」
一下子就背了兩千六百貫的利息，他四品尚書左丞，一年祿米才三百石而已，衙門裡發的俸料日用雜料等合計大概每月有四千二百錢，職田七百畝，可收地租四百二十石。
我可提醒你，以後別有事沒事找人家武二郎的茬了，我覺得武二郎人不錯，這次咱們可是欠下人家天大的人情，以後見麵客氣些。」
「借多久呢？」
「這酒天冷的時候喝，小火爐火火慢煮，酒熱後味道更好。」裴氏道。
「這酒勁挺大。」懷玉道。
懷玉暗裡打量了裴氏一番，雖說布衣荊釵，可畢竟年輕，哪怕生了六個孩子，但風韻猶存，特別有氣質。
「二郎看來也是會飲的。」魏征挺自豪，倒也簡單的透露了一點魏氏酒的特別之處。他們家的酒釀好後，經過數次過濾，過濾後再用小火慢燒。
濁酒裡又還有綠色的、白濁的兩種，燈紅酒綠，說的正是此，白居易有首詩寫的好，綠蟻新焙酒，紅泥小火爐嘛。
魏征直接道：「你剛也聽到了，我想跟王學士家聯姻結親，但陪門財要一百萬，手頭暫時拿不出，這事又拖不得，便想用這宅子抵押借錢應急，」
武懷玉一點不同情魏征，做人太差。
懷玉卻隻是搖頭，「說實話，我也拿不出這麼多錢買你宅子啊，長生堂做的是質押借貸的生意，那是生意本錢。」
以前還能釀酒賣，現在也釀不了了。
「魏公這宅子緊鄰皇城，地段挺好，這宅子地皮值不少，不過伱這宅子年久失修，有些過於簡陋了點，倒不值幾個錢的。」懷玉無情道，這家夥沒少弄自己，今天有求自己了，武懷玉打算跟他好好聊聊，機會難得啊，正愁瞌睡這是遇上枕頭了。
小火慢燒，既能殺菌，還不變味，可以更長久的保持味道，燒酒濃烈、醉美、芳香。而一般米酒卻很容易變質、發酸，甚至長酒蟲酒蟻。
「二郎能不能借我一百萬？」魏征支吾著道，這時裴氏在下麵又扯他褶褲，「借，借二百萬可以嗎？」
「我相信魏公和裴娘子也去其它質鋪、長生庫打聽過的，都是這行情，你們借的數額大，時間久，利息自然要高，若是借個百八十貫個把月，隻要五分利就行，」
「可否看看魏公藏書？」
魏征急了，裴氏瞪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花費那麼多錢收藏這些書，如今急用錢就不能先抵押一下，又不是賣掉？」
「兩千八百貫。」魏征降價。
「算了算了。」懷玉扭頭便走。
「太高了。」
魏征見狀直皺眉頭，邀你過府一敘，你走正門啊，翻什麼牆，太沒禮貌了。
一般喝的多的還是米酒，有用糯米釀造的也有用麥子、用糜子、穀子等釀造的。
細細品味一番，發現魏征家釀確實不錯，比起長安市麵上常見的酒檔次確實要高些，起碼這酒澄清透明。
「裴娘子，圖書不像房子，什麼地段值什麼價，有行有市。書有好有壞，有的可能一卷值百貫，但有的也可能也就值幾十幾百錢，這三千卷圖書我也不好分別，況且我不是買書，隻是收當抵押，等你們還錢，這書自然交還。
「利息這麼高？」
裴氏跟著魏征也學了手釀酒好技術，據說魏氏家釀之法，源自魏征那位當過刺史的祖父，他好酒，收集了不少釀酒之法，加以改良，就有了魏氏家釀秘法。
不過這酒明顯還是米酒，並不是蒸餾酒。
「裴娘子，如果你們真想借兩千貫的話，現在關鍵問題不是利的問題，而是你們這宅子借不到兩千，你們還得加點其它抵押物才行。」懷玉雖麵帶微笑，可卻毫不給麵子。
「算了，那四十貫我再讓個人情，就兩千六百貫整數吧，相比同行，這可是讓了兩百八十貫啊，南城一套幾畝的小院讓出來了。」懷玉一副絕世好鄰居樣。「誰讓咱們是隔壁鄰居呢。」
但這些收益加起來，一年也沒多少，七百二十石糧，五十貫錢，杯水車薪。
「那個，長生堂典肆，可以拿房屋質押嗎？」
「魏公上次不是彈劾我開藥肆典肆與民爭利麼。」懷玉一句話，讓魏征臉紅了起來，先前他確實彈劾過武懷玉這個。
一時尷尬。
一路來到魏家廳堂。
「武二郎能不能幫我這個忙？」魏征的褶褲都快讓裴氏給扯脫了，為了兒子，魏征也隻好向他一向瞧不起的武懷玉低頭。
兩人討價還價許久，最後結果是利息仍是月利十分，總共兩千四百貫，手續費隻收一分，兩百四十貫，總共兩千六百四十貫。
「要不，我還是把宅子賣給你吧，就三千貫。」魏征道。
也是十分簡陋，但很乾淨整潔。
事情談成，裴氏還送給懷玉兩壇好酒，魏征獨坐在堂前發呆。
「鄰裡鄰居，這倒不算什麼，魏公打算借多少？」
「那很難辦啊，總不能做虧本生意啊，其它東家也不同意啊。」
這老小子還有這寶貝。
魏征說的都是很簡單的東西，也都是外麵公開的東西，釀酒的人都懂，真想釀出好燒酒，這裡麵可是還有許多不傳秘法的。
「你找別人借，利息還不止兩千六，有些都是開口三千貫。」
魏征家的酒既不濁也不綠，很清。
「利息是兩千四，還有四百八是保管、手續等費用的。」
這倒讓魏征意外，裴氏在下麵見丈夫那樣，便乾脆自己出麵，「武二郎，不如請過府一敘如何，家裡還有一點清酒，請武將軍品嘗。」
「我們這麼大宅子，何止三千貫，還有房屋呢。」魏征氣呼呼道。
唐人釀酒，一般就是米酒。
「那就明天交契交書交手續拿錢，」
能有機會娶太原王氏女，況且王績雖官職不高，但名聲很大，詩壇裡可是天下有名的，尤其他還是太原王氏裡幾大著姓房之一的，還是大儒王通之弟，這樣的親若能結成，魏叔玉以後的路可就平坦了。
還有就是果酒和鬆醪酒，用各種水果釀酒，還用鬆脂鬆花鬆針釀酒，唐人認為鬆樹長青是好東西，就有了獨特的鬆醪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