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高處不勝寒（1 / 2）
第200章 高處不勝寒
冬，十月。
初一朔朝。
武懷玉見了魏征，笑著跟他打招呼，魏征憤怒的扭過頭去不搭理，一臉憔悴，無精打彩。
「該！」今天被特意召來上朝的段綸恨恨道。他到現在都不能原諒魏征，軍器監乾的好好的，準備大展拳腳，結果讓魏征直接彈劾免官奪爵了。
「段公今日上朝，是要恢復官爵了吧。」
「誰知呢。」段綸無奈道。
新皇大封官爵，他卻在家無人問津，那滋味難熬啊，「二郎啊，我最近也想修道，我聽說你師傅逍遙子前輩開創龍門派，你現在也是龍門派的掌門了吧，你能不能收我做徒？」
懷玉瞧了瞧他。
三十幾歲的駙馬都尉、皇帝的姐夫，就算現在沒官爵在身，那也不是一般人啊。
杜如晦的祖母死後，其祖父又續娶了繼室，正是杜淹的母親，杜如晦的祖母是太原郭氏，這也是頂級名門之一，杜淹的生母家世就差些，從小沒少受嫡係這邊的歧視，所以自然也仇視嫡係的，最後鬧出叔侄相殘的事來。
禦史大夫杜淹出列，這位杜如晦的叔父，也是天策府的元勛，不過杜如晦兄弟跟杜淹這個叔叔卻有仇，因為當年杜如晦大哥和弟杜楚客，與叔父杜淹落到王世充手裡。
如今叔侄倆個，一個是兵部尚書，一個是禦史大夫，但關係卻非常不睦，其實這種名門世家裡的內鬥很常見，爭鬥的原因也是嫡庶導致的。
而當天，李世民也以李淵名義下詔，除建成、元吉屬籍，將他們從皇族除名，貶為庶民待遇，死後以庶民身份草草的埋葬。
以靈為諡，一般都表示比較荒唐。
「陛下，臣以為，諡號為靈可取。六月初四日事，早有定論。
一次賞地十萬畝，誰有這樣的待遇？
桂陽公主駙馬都尉安德郡公楊師道封太常卿兼軍器監。
君臣兩個，裴寂要辭，李世民卻硬要留。
李世民聽的直皺眉頭。
立馬站了出來。
此事議定。
殿中省掌皇帝生活諸事，管的是尚食尚藥尚衣等六局。
「臣在！」武懷玉聞到皇帝叫自己名字，趕緊出班。
「武懷玉！」
封德彝為相多年，他這話一出，立馬讓朝堂的氣氛一變，這位可是皇帝的心腹啊。
不悔前過曰戾，不思順受曰戾，知過不改曰戾。
隻不過是權力相爭失敗而已。
李淵攻取長安後，直接封裴寂魏國公，而且賜地十萬畝，豪宅一座，織品四萬段。
「建成、元吉的宮府舊僚，皆往送葬！」
杜淹居然向王世充詆毀杜如晦大哥，害他被殺，弟弟楚客也被囚禁，差點餓死，李世民平洛陽後才得救。
「閒的。」段綸也不掩飾，「這人一閒下來就無聊，可我又不願意跟河間王一樣，整天喝酒聽歌看舞沉迷酒色的，」
後來朝廷鑄開元通寶，李淵還特賜裴寂鑄錢爐一座，這樣的待遇更是所有臣子裡的獨一份，除了裴寂外，也隻有建成、世民、元吉三兄弟各賜三座鑄錢爐。
這是繼楊恭仁後，第二個被踢出中樞的武德宰相。
連武懷玉站在殿中都能明白些李世民的心思，這個時候是要平息舊事，是做給還在的人看的，既然是安撫，不是懲罰，那就沒必要上惡諡，否則與出發點不相符。
實際他去請旨的時候，建成元吉兩人都已經被殺了，李淵的旨意不過是補發，給整個事件定性而已。
戾和靈，都很惡。
下朝後，裴寂便讓懷玉一起坐他的馬車回魏國公府，裴寂的馬車非常豪華，簡直是輛房車，兩人坐車裡不但能喝茶，馬車上居然還有兩個美麗的婢女服侍。
李世民順勢便點頭，就許了靈這個諡，息靈王，元吉則諡號為剌，剌為諡，意為暴戾無親，同樣是個惡諡。
「要不我代我師傅收你做個記名弟子，傳授你一套龍門心法，再授你八部金功剛和八部長壽功，你先在家修練？」
諡戾和靈，魏征等人都不會答應的。
六月初四那天，李世民讓尉遲恭持帶血槊請李淵下詔，說建成元吉謀亂造反，請下旨誅殺。
眼下李世民繼位登基，突厥也退兵，一切紛擾也算塵埃落定，李世民也坐穩了皇帝寶座。
由此可知，杜淹絕不是什麼善薦，當年李世民與建成內鬥，杜淹就非常積極出策奔走，還在楊文乾事件後被流放，玄武門後才被李世民召回，直接授與禦史大夫這樣的要職。
「裴相有佐命之勛，如今身體健朗，何出此言？」李世民問。
新任禮部尚書芮國公盧寬，出班請奏。
「息王當定諡號戾！」
房玄齡杜如晦等也一起站出來支持封德彝。
這可不是私鑄，那是奉旨鑄錢，自己開爐鑄錢，源源不斷的搖錢樹啊。
李世民心裡倒是願意用這兩惡諡，但今天追封兩兄弟的本意不是鞭屍，這殿上百官之中，還有許多建成舊部，如魏征、王珪、韋挺等人，建成雖然被誅，但他並不是什麼荒唐太子。
當時杜淹因為是王世充的人，本來要處死，杜楚客居然為杜淹求情，但杜如晦不願意救這個殺兄的叔父，杜楚客勸兄長不要自相殘殺，甚至以自刎相逼，最終如晦才出麵向李世民求情，救下了杜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