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 / 2)
懷央今晚留下,是因為學校這兩天沒什麼事,而明天又恰好要跟溫九儒回溫家吃飯。
她在自己的行李箱裡扒了一下,沒找到合適的睡衣,正想著要不要不換衣服隻多穿件內衣的時候,溫九儒的電話打了過來。
就樓上樓下沒多遠的距離,男人竟然還打了電話。
懷央把點了免提的手機扔在床上,兩步回去,半跪在行李箱前接著找衣服。
臥室是木地板,倒不覺得多涼。
手機裡帶了微弱電流聲的男音傳過來。
「衣帽間有新的睡衣。
」「睡衣」懷央問。
溫九儒解釋讓周毅喊人準備的。
」哪裡」懷央撿了手機往衣帽間去。
溫九儒想了下剛周毅回的消息「進門左手邊櫃子下的第二個抽屜。
」「左手邊……第二個,」懷央按著溫九儒的指示在抽屜裡找到幾套疊得很工整的女式睡衣。
懷央隨便挑了一套,換上,頭發在腦後挽了個低發髻,推門下樓。
飯是溫九儒的廚師做好送來的。
溫九儒不喜歡有另外的人在家,所以廚師住在明河公館旁邊的一個小區,他在家時,每頓都是廚師做過之後,再派專人送過來。
懷央下樓時,男人正站在餐桌前開打包盒。
溫九儒鼻骨上還架著那副無框眼鏡,一邊袖子挽高,露著瘦而有力的小臂。
懷央目光停在他身上。
男人領口的扣子還是那麼散著三顆,手指骨節分明,慢條斯理地在拆食品包裝袋。
「什麼好吃的」懷央走過去吸了吸鼻子。
五六個四四方方的銀色保溫盒被打開。
一股濃鬱的辣子香撲麵而來。
溫九儒拉開椅子讓懷央坐下,又轉身去廚房拿了碗筷回來,擺在她麵前∶「川菜。
」一樓的餐廳在廚房和客廳中央,西側的落地窗外臨著房子旁的花園,抬眼,目光所及,是幾株長勢很好的紫薇。
估計是這房子常年隻有溫九儒一人的原因。
餐桌並不算大,白底帶灰色花紋的石麵,不算寬的長方形桌麵。
兩人挨著坐在西側的角上。
懷央身上的這套睡衣和溫九儒的是一個牌子,一個小眾的意大利純手工品牌,專門做家居服。
剛溫九儒說的那個抽屜裡準備了好幾套,大多是淺色,藕粉、香檳、月白……懷央當時在幾套裡隨手翻了一下,選了這套米白色的。
既不出挑又比冷白多些暖意。
大約是選衣服的人也覺得這個顏色好看,一眾睡衣裡,其它幾個顏色都隻有一套,而米白色的疊得工工整整,一共三套。
溫九儒和懷央都不是話多的人,一頓飯安安穩穩吃下來,兩人總共也沒聊上幾句。
溫九儒一邊吃一邊在看周毅發來的上個季度的報表,懷央則是在邊吃邊想自己被退修的那篇論文。
要說有錢確實好。
請的廚師都不一樣,這水煮肉片真的絕了。
懷央在成都呆了四年,就喜歡川渝的味道,而且所有菜裡獨獨愛這道。
臨安地處東南,口味偏淡,做菜又愛加糖,很少能找到正宗的川菜館子。
今天這頓,真的戳在了她的心上。
看到女人放了筷子,溫九儒把手機放下。
「吃完了」他問。
兩人都不大餓,吃得不算多,桌子上的幾道菜都剩了一些,獨獨那道水煮肉片吃得比較乾淨。
懷央抽了張紙,心滿意足地擦了擦嘴。
「真的好好吃。
」溫九儒看著她笑了下,站起來收拾保溫盒。
懷央靠著椅子,歪頭看向他。
溫九儒把幾個盒子隨便扣在一起,不按順序,也蓋得並不整齊,摞成兩摞,分開裝進兩個袋子裡,袋子頂端隨手扯的蝴蝶結和他本人一樣隨意。
盯著男人看了兩秒,懷央突然在心裡發出一聲喟嘆。
溫九儒這張臉,是真的好看。
而且很少能有人跟散漫這二字貼合到這種地步,即使他在專注工作或者狀似認真的看你時,你也會覺得他貌似也並沒有把你放在心上。
好像就……真的事事不過心。
懷央撐著太陽穴想,哪怕世界末日,新聞循環播報說下一秒天就要塌了,溫九儒也會笑一下,淡淡說「嗯,塌就塌了吧」。
她甚至能想到男人的語氣。
尾音拖遝又懶散。
懷央看著溫九儒把係好的兩個包裝袋拎到門口的玄關,站起身,把兩人剛用過的碗筷收拾起來。
「丟洗碗機裡就可以。
」溫九儒從玄關處回來,看到往廚房走的背影。
懷央依言把碗筷扔進洗碗機。
從廚房走出來的時候發現溫九儒倚著餐桌在等她。
「怎麼了」懷央走過去問他。
溫九儒抬頭「你剛下來拿電腦乾什麼」「改論文。
」嗯。
溫九儒把手機放下,在下麵改吧,書房讓人聯係加的那套桌椅還沒有送過來。
二樓西側的書房很大,和主臥差不多的麵積,塞下兩套桌椅綽綽有餘。
前天溫九儒跟周毅講了一下,讓他聯係品牌,再訂一套和原先自己那套相似的過來。
純手工的家具,從預定到出成品總是需要些時間。
溫九儒一麵往沙發走一麵跟身後的懷央道「正好等下有東西要給你看。
」懷央不知道他要給自己看什麼,也沒有強烈的好奇心問,隻是想了下樓上臥室好像確實沒有能辦公的地方,於是便跟著溫九儒往不遠處的客廳走。
晚上八點半,兩人一左一右,窩在客廳中央的深灰色布藝沙發裡,各自看著各自的電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