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血(1 / 2)
男人掙紮了一下。
但不管人多麼強大,都是肉做的,而凍了幾十年沒解凍的肉總是僵硬的。
因此,這個掙紮顯得有心無力,更像是不經意的迎合。
可惜蘇厭不太會接口勿。
要知道接口勿和殺人一樣,都是一門學問,不僅需要理論,還需要實踐。
雖然她有一個自稱睡遍天下美男子的魅魔姨姨,但卻缺少實際和人接口勿的經驗。
因此從冰塊男人的嘴裡搶奪空氣這件事,她做得有些笨拙,不僅把對方的嘴唇咬破了,而且自己又嗆了一口水。
這一口水終於到了她的極限,蘇厭唇邊逸出最後一串氣泡,眼前一黑,終於昏了過去。
等她再睜眼,人已經躺在了冰湖中心的一個小島,渾身濕漉漉的,漆黑的夜幕被她先前放火燒山的滔天火光映得微紅。
那一襲白衣如冰山般的俊美男人,正坐在不遠處的青石上,火光裡的側臉冷冽清挺,如寒玉雕琢。
因為喝了太多水,她原本平坦的小肚子鼓起一個西瓜般的弧度,強悍的體質自動幫她排除多餘的水分。
每隔幾秒,她嘴裡就「biU」的一聲,激射出一股水流。
男人沒有看她,半邊側臉被跳動的篝火鍍上一層淺金的微光。
他生得俊美而蒼白,或許是被凍得太久,帶著揮之不去沁入骨髓的寒意,長睫微垂,在眼瞼處投下濃密的影子。
他時不時用拳抵著唇咳嗽幾聲,背影在風中顯得略微單薄。
蘇厭:「biU~」因為她醒了,故意歪了頭,那股水就非常自然且無恥地射到了男人臉上。
男人瞥了她一眼,女孩眼睛濕漉漉的,奶貓似的,明亮又大膽,絲毫沒有乾壞事的心虛:「噯,小鮫人。
」「鮫人?」蘇厭問:「你不是麼?」生活在水底的生物,冰封卻不死,脆弱又漂亮,傳說眼淚能治愈百病。
蘇厭抬了抬下巴:「快哭。
」男人聲音冷淡:「什麼?」蘇厭道:「我原本是要殺你的,但現在改了主意,決定收養你,換而言之就是你欠我一條命……快哭。
」男人淡聲道:「我剛剛救了你。
」蘇厭:「所以你欠我一條命。
」她的邏輯驚世駭俗,語氣還活見鬼的正義,如同見義勇為的大俠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擲地有聲地留下一句「這是我該做的」。
篝火嗶嗶啵啵地響。
兩人對視,一個靜影沉璧如極北冰原塵封多年的冰川,一個張牙舞爪像受了傷看誰不爽都想撓一爪子的小野貓。
男人沉默了很久,道:「不可。
」「我可以幫你呀,」蘇厭笑吟吟地坐起來,捏了捏手指,嘎嘣脆響,「把你打哭。
」「……」蘇厭往他方向邁了一步,卻沒料到左腿吃不上力,剛邁步,就頭朝下「噗通」摔了下去。
濺起一大片沙子。
男人在她頭頂淡聲道:「以你左腿受傷的程度,再不靜養,就保不住了。
」蘇厭悶道:「我以為隻是腿斷了而已!」都怪那狗屁長老,拚死抵抗,中了豪豬刺還祭出一個不知什麼劍法,一劍擊穿了她的膝蓋。
難怪這麼疼。
男人微微蹙眉:「而已?」「斷腿斷手不是很正常嗎,畢竟我又沒爹又沒娘,活下來就很不容易了,好不容易千裡迢迢跑來尋仇,怎麼可能會怕疼?」蘇厭聲音委屈巴巴,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哭腔。
「我都這麼可憐了,你還要我趴到什麼時候,還不拉我起來?」男人猶豫了一下,彎月要向她伸出手。
蘇厭抬眼,看到他手掌生得很漂亮,手掌薄而寬大,蒼白頎長的手指向她微微展開。
蘇厭突然笑了,女孩驟然綻放的笑意漂亮又狡黠,像隻得逞的小狐狸。
男人剛想收手,卻因為冰封多年,動作遲緩,「手心「啪」的一聲被女孩緊緊握住。
一條細細的紅繩從她腕間竄出,一頭連在她手上,另一頭牢牢地繞在他的腕骨之上。
蘇厭得意極了:「哈!被我抓住了吧!」她也知道自己的腿傷不大好,但這個湖中島原本就空無一人,她暫時既無法越過冰湖,也無法越過冰湖外詭異的黑影,又不能走路,萬一男人跑了,跑出她能威脅的範圍,豈不是連個使喚的人都沒有。
蘇厭伸出纖細的手腕晃了晃:「這叫玲瓏結,一旦結上,三日之內你都無法離開紅繩的範圍。
」除非她殺了他,或是他殺了她。
不過,脆弱的小鮫人絕不可能殺的了她。
男人頓了頓,手掌包住她的手,還是將她拉了起來,冷淡道:「你腿傷未愈,本來我也不會丟下你不管。
」蘇厭笑眯眯道:「你盡可以說好話哄我,不過,三日之內就算是我自己也解不開玲瓏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