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三合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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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順著刺穿手背的劍尖蜿蜒淌下他的腕骨。

風停淵掀起眼皮,露出清冷的眼瞳,讓人想起霜白月光下緩緩轉出劍鋒的古劍,語氣卻見鬼的平和:「人都不算,算什麼小姑娘。

」蘇厭疼得倒吸一口冷氣,都分不清是傷口痛還是經脈痛,咬牙切齒道:你就不能避開?!「抱歉。

」風停淵手指仿佛不知道痛一般,一根根滴著血,握住劍鋒,「我要他的劍。

」雪白的靈光在兩人交手的瞬間炸開,刺目得讓人睜不開眼,無數劍光如瞬間叢生的荊棘向四麵八方凜然縱橫。

一瞬間蘇厭體內洶湧的疼痛像是暴雪風暴裡刮起的冰磕,呼啦啦全部刺進她的心髒。

一時間她既沒有力氣出手幫忙,也沒有力氣解開龍脊銀鞭。

滿腦子都是他媽的怎麼想起來跟他借五感!那一陣洶湧的疼痛刮完,蘇厭才看到劍已經握在了風停淵手裡。

他右手牽著蘇厭,用已經滿是鮮血的左手握劍,蒼白的手指上糜艷的血色,刺入眼底鮮明得驚心動魄。

他手指鬆鬆垮垮扣住劍柄,好不容易搶到了,卻透著股骨子裡的懶散和自如,像是那柄劍就該在那裡。

那隻是柄普通的劍,應該是倒影從其他淩霄宗弟子那裡搶的,要不就是復製品,算不上什麼削鐵如泥的寶劍。

但握在他手裡,男人的氣質卻悄無聲息地變了。

蘇厭記得烏九爹爹跟她說過造物之初的故事,說上古有萬物之神握著他的權杖,指著天地,天地就分開,指著大地,大地就湧現出山川河流草木禽獸,指著人人便死,指著鬼鬼便生。

鹹風無比,氣派無比。

這還是蘇厭第一次看到風停淵持劍。

他握住劍的那一刻,連空氣流向都微妙地改變了,劍鋒低垂,寒意四起,是沁入骨髓的威儀,和不易察覺的厭倦。

————像是神握住他的權柄。

蘇厭腦子亂糟糟的,突然想起在湖心島,男人說他這也不會那也不會,就會用劍,她還心說連劍都沒有你會個屁。

她喃喃道:「要命,還真是個劍修?」風停淵抬手,一劍削掉了自己倒影的腦袋。

雪白的劍光淩然而過,如流星劃過天幕,漂亮得讓人挪不開目光。

蘇厭目瞪口呆,一時間連疼都忘了,十指相扣的那隻手勾了勾他:我說,你居然不是個廢物啊?小嘴叭叭的,說不出什麼好話。

說完她自己又回過勁兒來了:「你怎麼不告訴我?你瞞著我?你騙我?!你還有多少事情沒告訴我的?你一個鮫人從哪學的劍?難道你是因為太強所以才被淩霄宗封印起來的?但也不對嗬,皎人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種族麼?你難道變異了?」她抓起風停淵持劍的手,問著問著,質問語氣漸漸淡下去,逐漸變得浸不經心,仿佛魂都被勾走了。

流了這麼多血,真是太讓人心疼了。

就像看著金燦燦大雞腿滾了一地……她神使鬼差地低下頭,湊近了,鼻息輕淺,柔軟的發梢落在男人的腕骨上,伸出軟軟的舌尖,像小貓一樣,舔過手背的傷口。

酥酥麻麻,一觸及分。

男人手掌顫了一下,眸色晦暗不明,沉聲道:蘇厭。

蘇厭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凶巴巴道:『喊什麼喊什麼喊什麼!我都沒跟你算賬,幫你止血呢看不見呢啊,我平時可不會幫人止血的!」這倒是實話,她舔過的傷口總會很快愈合,不過能享受這個待遇的整個深淵也隻是烏九而已,每次赤皇魔君腆著老臉讓她幫忙止血,蘇厭都會一巴掌糊他臉上。

風停淵:「不需要。

」蘇厭用力抓著他的手腕,才不管他要不要,心痛得要命:你看看血都流到地上了!!她之前就在貪蠱的作用下咬過風停淵,這次索性連瞞都不瞞了,將他的手指別並,湊上去。

本著隻要吃得夠快她就不是變態和為了止血救死扶傷她就是人間第一大善人的邏輯,湊在傷口上哼哼唧唧的舔。

本該是異常血腥的畫麵,可她實在長得沒什麼攻擊性,骨架纖瘦,身形柔軟,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靠在他月匈膛上像是沒長成的小獸,猩紅血跡沾在她臉上都像是某種明艷的花紋。

臉也很小,和男人的手掌形成鮮明的對比,仿佛他的一隻手就能蓋住頭臉。

舌尖一下一下,像羽毛般掃過敏感的傷口。

眼裡還疊著一層層心虛,睫毛顫個不停,像是做錯事證據確鑿還偏偏嘴硬就不服軟的小孩,小臉上明擺著寫滿了「這就是最後一口」和「這就是最後一口」。

風停淵黑沉沉的眼瞳垂下,看見一條吃高興了不由自主露出來的不安分的尾巴,從女孩的裙擺下勾出來,輕輕繞在他的大腿根。

男人嗓音清冷,單手將她拎了起來,噪音裡帶著絲警告和製止的味道:小怪物。

蘇厭透過他的眼睛看到了自己的尾巴,勉為其難地收了起來,含含糊糊地回嘴:大騙子。

劍氣穿透霧氣,洶湧而來!蘇厭抬手一刀架住劍鋒,震得她手腕作痛,罵道:「沒完沒了還!」又是風停淵的倒影!還有緊隨而來的蘇厭的倒影,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一時間仿佛有數不清的風停淵和數不清的蘇厭,身形在霧裡穿梭,伴隨著鋪天蓋地的劍鳥和鞭響。

蘇厭腦子的一聲:哈,這可有的打了。

又是一場鏖戰。

蘇厭不知道風停淵是用什麼辦法爆發出遠超過自己倒影的實力,但不管是什麼方法,都一定是傷身且折壽的招式。

她光是應付一個蘇厭,就已經夠焦頭爛額的了,更何況還是一群。

蘇厭指尖刀光泉湧,一邊罵罵咧咧道:我從未如此希望自己是個廢物。

>風停淵平和道:「那你也打不過一群廢物。

」蘇厭:媽的。

兩人各自對付自己的倒影,很快身上又添了不少傷痕,隻能邊打邊退,拖延時間,風停淵每次動手都帶來鋪天蓋地的疼痛,以至於蘇厭對自己身上的傷口都近乎麻木了。

蘇厭反手踹開自己的倒影,繼而發狠地一刀紮進她的眼睛:「總是這樣透支自己的法力,你就是神仙都活不長。

」風停淵的嗓音冷淡:「沒關係。

」「再說,你確定你能一口氣殺死所有的倒影!?」蘇厭大聲道,試圖壓下劍刃相交的鏗鏘聲。

「怕疼可以解開。

」「解開三天內不能重新係上!」蘇厭咬牙道,「你以為我不想解?!」「我能感到你的疼痛。

」蘇厭一愣:「錯成這樣?!」「我也很少見到錯得這麼離譜的陣法。

」風停淵手裡劍光凜列,劍鋒相交聲響成一片,語氣卻見鬼的平靜,「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蘇厭猝不及防被噎了。

這人雖然惜字如金,話不多,但氣人。

氣得人牙癢,剛才就應該狠狠咬一口,咬死他。

她懷裡響起了「叮」的一聲鈴鐺聲。

蘇厭眼睛瞬間亮了。

招鬼的鈴鐺是不會被人撥響的,也不會被風吹動。

響鈴隻會是鬼氣。

蘇厭道:「快,快!他們完成了!」風停淵左手持劍,立於身前,挽了一個極乾淨利落的劍花,讓人錯覺冷冽的劍尖迎著蕭瑟的寒風,盛開一朵冰雕玉砌的雪天蓮花。

一瞬間劍光噴湧,白光如瀑。

一把劍在他手裡分裂成兩把,繼而二生四,四生八,生生不息,變化無窮。

千劍萬刃,一觸及發!成乾上萬的劍影如流星劃過霧氣,一瞬間幾乎將霧氣硬生生撕裂,映出如白晝般的熾熱劍光,交錯穿梭,如極致速度的電閃,在目力不可及的霧氣之後,接二連三地穿過無數被鬼氣標記的身軀,將整個迷霧世界清掃一空!蘇厭:…疼。

/>就他這麼透支,十個神都救不回來!風停淵聲音低沉地傳到她耳邊,像是一記擊破混沌的鍾聲:鏡子。

蘇氏瑞打精油幼強透過他的眼睛看到迷霧隻頭行地小太獨打梢伸,地強遠過加大的,看到達秦小頭一絲殼元,手指座屋麵泥,搖地一抓!!無數早就布下的捕獵陣網應聲而動,鋪天蓋地的鎖鏈竄上數丈高空,如密密麻麻的藤蔓將鏡子交錯鎖死!蘇厭冷笑一聲。

之前辛辛苦苦布下的捕獵陣網總算是沒有白費,抓不到獵物,倒是抓到了主人。

無數分裂出的利刃直刺鏡麵!那一刻,被束縛的伏羲水鏡光芒大盛。

蘇厭眼前徹底一黑,借五感的龍脊銀鞭自行彈回,縮回她腕上。

手裡一空,身邊的風停淵突兀地消失了,連同從他那傳來的疼痛,她身子一輕,往後倒了下去。

蘇厭迷茫地看著四周:「風停淵?」黑暗中,她竟然看到了東西。

那是一麵懸浮在高空中的鏡子,在黑暗中瑩瑩發光,淺銀色鏡框上是雕刻精美的天青花和藤蔓,環繞著一片水一樣的鏡麵。

當真是水一樣的,那鏡麵甚至在無風自動,微微流淌。

蘇厭道:「你就是那鏡子。

」一個空洞渺遠的女聲從虛空中飄來:「你通過了我的考驗,我可以放你離開。

」蘇厭心說打不過就把他們踢出世界,還真是玩得起輸不起。

蘇厭問:「我在哪?」「你在我的芥子空間中。

」伏羲水鏡,「換句話說,你看到的是內心,而不是外在,故而不需要眼睛。

蘇厭:「你要認主?」伏羲水鏡聲音淡漠:上古神器概不認主,但作為獎賞,我可以給你看一段……你的未來。

鏡子輕輕翻轉至背麵,水麵劇烈地震盪起來,像是下了一場暴雨盪出的混亂連漪,漣漪後的圖景卻逐漸變得越來越清晰。

蘇厭忍不住靠近了,伸手扌莫了扌莫鏡子,但鏡子本身也是個幻影,她的手直接穿過了鏡麵,什麼都沒扌莫到。

「未來?準嗎?」伏羲水鏡:蘇厭聲音清脆:「給我看和清虛仙君有關的未來。

」伏羲水鏡說了最後一句話:你沒有選擇。

聲音徹底消失了,而畫麵愈發清晰。

銀紋祥雲的香爐裡幽幽飄出煙霧,一層又一層紅蓮暖帳緩緩放下,床前放著兩雙鞋,一雙漆黑銀色暗紋的小皮靴,蘇厭認出是自己的,放得東倒西歪,旁邊整整齊齊擺著一雙貴氣的男式雲靴。

碩大柔軟的大紅床鋪上,青絲如水瀉,金絲大紅肚兜鬆鬆垮地係在脖頸上,纖細的紅繩勾著白皙的脖頸,微微向後仰著,勾出一個難耐而脆弱的弧度。

少女的眼尾濕潤微紅,唇色糜艷,發出軟糯難受的鼻音。

蘇厭的嘴巴張大了。

這不是她嗎!如果不是她的倒影,那就是她本人,可就是她的倒影,也絕不會發出這麼讓人難以接受的聲音!她被人打了!有人把她扒光了拎在床上打!?大紅的紗帳遮蔽了她的目光,她看不出是誰在打她,恨不得把頭鑽進鏡子裡。

她看到一雙男人的手,平心而論,那是一雙漂亮有力,瘦削修長的手,但卻凶狠的,帶著骨子裡的占有欲,用力地攥住她的手腕,從上至下插入她的指縫,襯得纖細的手腕一折就斷。

她用力地勾住大紅的床鋪,用力得指尖發白,身子一直在前前後後,大起大落,像是身不由己。

鋪散的發絲像水流劃過白皙的肩頭,劃過一手就能把握的纖細月要窩,從她的背脊紛散滑落,露出白裡透紅的骨節,和骨節上微微泛青的指印。

她整個人都被身上的人籠罩住了,想逃,可又被拽著腳踝拖了回來,踝骨玲瓏精致,被龍脊銀鞭纏繞著,鬆鬆地束在床頭的梨花柱上。

她被人綁起來了!有人這麼欺負她!!!她為什麼不還手!!!為什麼不還手!!!!蘇厭在心裡吶喊,氣得頭都裂開了。

床鋪咿咿呀呀,發出難以承受的聲音,繼而是少女帶著哭腔和憤恨,再也無法壓抑在齒尖的喘息聲,聽起來像堪堪停留在無法忍耐的邊緣。

睫毛狠狠一顫,清透的眼淚從眼尾滑下,啪的一聲打在如蝴蝶般的鎖骨上,漂亮得令人心悸。

她連喘氣都低低的,帶著無邊欲色。

終於,少女忍無可忍地,張開濕潤的唇瓣,狠狠咬了身上人一口。

這一口咬得真狠,都咬出血了。

這才對!應該咬他的喉嚨!蘇厭感到出了口惡氣,還想看更多,結果鏡子倏地消失了。

「沒了?!」蘇厭正看在興頭上,跳腳道,「後麵呢!然後呢!我贏了嗎!那人是誰!告訴我他是誰?!!」全程她就沒看清男人的臉,可恨那男人似乎是個隻辦事不說話的類型,連一個字都沒讓她聽見!簡直可惡!她左思右想,覺得這畫麵不大對勁,正氣惱地想找鏡子問個清楚。

下一刻,她從芥子空間中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清冷冷提著劍的白衣男人。

比起蘇厭初來芥子空間的驚訝,風停淵顯得頗有些厭煩,掀起眼皮問道:有事?伏羲水鏡認得這是三百年前一劍差點把自己劈裂的人,老老實實道:通過小世界的人,要麼被認主,要麼獲得獎賞,這是規矩。

」風停淵知道這規矩,不置可否,隻淡淡道:告訴渡厄,我不會輕饒他。

伏羲水鏡:她雖然貴為上古神器,但和如今般若秘境裡成乾上萬的神兵利器一樣,都聽服於萬兵之主渡厄的派遣。

隻有渡厄找他們的份,沒有他們找渡厄的說法。

但她沒敢多說話,直接翻轉鏡麵,讓他看見漣漪後的景象。

風停淵斜倚在黑暗中的某處,用一張白帕慢慢地擦淨劍上和手上的血,對鏡子裡的未來景象,並不太感興趣,隻是隨意掃了一眼。

然而這一眼,就再也挪不開目光了。

鬧市古巷,閣樓層屋疊的臥獸飛簷交錯伸展,擁簇著一方白玉高台,如滴仙模樣的仙君端坐其上,若雪白衣被血徹底染紅。

再熟悉不過的女孩穿著紅衣紅裙,黑色皮靴,一手撐著巨大的紅傘,另一手提著一柄劍,踏過血流成河的長街,穿過堆積如山的屍體,從破曉的天光處來,飄散的長發被勾勒出金色的剪影。

她躍上高台,走到白衣仙君的身邊,柔軟的睫毛低垂,眸光濕潤清澈。

她跪下來,讓他靠在自己肩上,像是一個暖昧的擁抱。

然後,她握著那柄劍,狠狠刺穿了他的心口。

⑩插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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