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4【家鄉的兒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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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黑透,院裡隻剩父子倆和那孩童。

沉二娘的閨名叫沉有容,家裡父母俱在,還有兩個哥哥。

白祺是個遺腹子,還沒出生爹就死了。在他的印象中,家裡若是有男人上門,總會被祖母拎棍子打罵走。

可眼前這兩個男人,不但沒有挨打挨罵,居然還被留下吃飯,似乎晚上還要在家裡睡覺。

好神奇的樣子!

特別是那位大哥哥,會寫好多生字,娘親歡喜得緊,應該是爹那樣的大才子吧。

白祺有些內向,全程低頭端坐,但眼睛偷偷看向父子倆。然後,他就看到離譜的一幕,那位很會寫字的大哥哥,不露痕跡的撿起桌邊一粒粟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嘴裡。

朱國祥鄙視道:「你至於嗎?」

朱銘咂咂嘴,回味著小米粥的味道:「沒吃飽。」

「已經夠可以了,那對婆媳都沒怎麼吃,飯菜全進了咱們的肚皮。」朱國祥說。

朱銘居然挑三揀四:「這小米要是能脫殼,味道肯定更好。」

朱國祥嫌棄道:「以後別說你是我兒子。」

白祺突然插話,表情嚴肅的發表觀點:「俺吃過脫殼的粟米粥,味道香得很,一直都記得。」

「哈哈,英雄所見略同,」朱銘伸出巴掌,跟孩子逗樂道,「來,Give me five!」

白祺聽得一腦袋問號,不知是啥意思,麵對大哥哥期待的眼神,他下意識弱弱的伸出小手。

啪!

擊掌成功。

或許是精神緊張半個月,此刻終於輕鬆下來,朱銘有些放飛自我,想搞些事情耍樂子:「擊掌之後,要說耶。快跟我學,耶!」

白祺傻頭傻腦道:「耶!」

朱銘又開始排練:「現在來個全套。我說Give me five,咱們就擊掌,擊掌之後說耶!」

「記住了。」白祺感覺自己在學什麼高端禮儀。

朱銘笑得更開心:「開始了,Give me five!」

白祺這孩子很有悟性,連忙拍出手掌,認認真真喊:「耶!」

朱國祥坐在旁邊,以手扶額,不忍直視,太特麼幼稚了。

驀地,院外傳來聲響。

朱國祥以為是有訪客,扭頭一看,卻是那匹瘦馬在拱門,丫的看院裡熱鬧也想進來。

朱銘跟孩子越玩越起勁,居然要唱歌了:「我教你一首兒歌,想不想學?」

「想。」白祺露出期待的眼神。

朱銘笑道:「這首兒歌叫《孤勇者》,在我的家鄉非常有名,三歲大的小屁孩兒都會唱。來,跟我一句一句的學……」

朱國祥已然嘴角抽搐,自己到底養了個啥玩意兒?

當沉有容鋪好了床榻,再次來到院中時,赫然聽到優美的兒歌聲:「愛你孤身走暗巷,愛你不跪的模樣……」

又見朱銘站起來,對她兒子說:「別坐著乾唱啊,擺幾個ose,再來點伴奏。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幼幼幼,切克鬧!」

白祺就跟鬼上身一樣,迷迷湖湖站起,認認真真學唱跳:「動次打次,動次打次,幼幼幼,切克鬧!」

朱銘一臉壞笑:「學得很好,改天再教你一種小雞仔舞步。」

在這北宋的農家小院裡,古代田園畫風迅速崩壞。

嚴大婆站在屋簷下,臉色有些焦慮,低聲對兒媳說:「這位朱大郎,是不是得了癔症?看起來瘋瘋癲癲的。」

沉有容主動為朱銘開脫:「姑母莫慌,非常人行非常事,高人往往有脫俗之舉。」

「俺怕他把祺哥兒帶壞了。」嚴大婆擔憂道。

沉有容沉默幾秒,幽幽說:「祺哥兒很久沒這般開心了。」

嚴大婆聞言一怔,看著愈發活潑的孫兒,頓時舒展眉頭:「也對,娃娃就該鬧騰。能跟娃娃歡實打鬧的,定不是什麼歹人……這爺倆落魄得很,都邋遢發臭了,你去燒點洗澡水,俺去找兩身換洗衣裳。」

洗澡水還沒燒好,嚴大婆已經拿著衣裳出來。

嚴大婆捧著衣物說:「朱相公,朱大郎,這是俺兒生前常穿的衣裳,兩位先生要是不嫌棄,可以洗了澡換上湊合湊合。」

朱銘正在不著調的跟小孩玩耍,聽到這話立即正經起來,拱手道:「豈敢嫌棄,老夫人有心了!」

朱國祥也上前答謝,從嚴大婆手裡接過衣裳。

等待燒熱水澡的時候,朱銘問道:「老夫人,可否借些食鹽?門外那畜生,已經幾個月沒吃鹽了,得弄些鹽水給它喝。」

「有的。」嚴大婆又去取鹽。

不多時,便端來一碗鹽水,小心遞到朱銘手裡。

朱銘把瘦馬放進院中,馬兒伸舌頭舔了一口,嘗到鹽味極為興奮,腦袋埋下去就沒再抬起。

沉有容悄然走來,低聲說:「姑母,水燒好了,缸裡剩得不多,俺再去挑些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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